小五本还死死抓着谷浑革的衣襟不肯松手,听到谷浑革说完后却陡然松开了谷浑革,吓得谷浑革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口用力呼吸着。
“我不信!真的就没有法子能弥补了吗?”
小五不甘心的望着谷浑革,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什么破绽。可惜谷浑革的脸上有遗憾有黯然有失望,就是唯独没有小五想要的慌张或得意。
随着小五盯着谷浑革的时间越久,谷浑革的表情越是放松,小五难以置信的摇着头,根本不肯接受谷浑革这一套玄乎的说辞。
“不会的,不可能是这样的,我不信,我不信……”小五喃喃自语道。
“是真的。事到如今,我也无计可施了。”
谷浑革无奈的耸耸肩,还幽怨的剐了小五一眼,似乎在埋怨小五之前那莽撞的举动。
慕白还算冷静,他拍了拍小五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下来,自己又迅速跟后来一步的听竹和松涛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听竹松涛接收到慕白这个安抚的眼神,虽然也情绪波动极大,但仍捏紧了拳头等着慕白继续与谷浑革交涉。
“你那乾坤袋,方便看看吗?”
慕白当然不信谷浑革那张嘴里说出来的浑话,更不信这活生生的狮子猫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消失了。
“自然可以!”
谷浑革将那乾坤袋的袋口拉到最大,递到了慕白眼前让他看了个清楚。
说来也是凑巧,偏偏谷浑革他们用的那迷药,见了空气便会挥发得一干二净,慕白自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随着那乾坤袋被完打开,不光慕白,小五几人皆是凑过来死命盯着那乾坤袋瞧了又瞧。他们多想在里面看到那双熟悉的异色双瞳,可惜乾坤袋本身也就那么点大,袋内根本就是可以一览无遗,而现在那袋内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为什么没有?你说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慕白虽然拉住了小五的胳膊,可是小五仍是一个劲的朝谷浑革那个方向蹦跶。
“究竟要我再说多少遍你才能听明白,狮子猫变成白鸽飞走啦!”谷浑革不厌其烦的对着小五几人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他没好气的把那乾坤袋又在几人面前慢悠悠的晃了一圈,随后没好气的问道:“你们都看清楚了吧?那我收袋子了。”
“慢着……”
慕白总是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其实听竹他们亦有这样的感觉,不然也不可能几个人频繁的换了几次眼神,但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他们就是没能查清。
谷浑革收乾坤袋的手僵在那里没敢动弹,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慕白那眼神早已不复刚才的探究,而是突然审视着谷浑革,那双桃花眼里带着冻人的寒意。
谷浑革心里一咯噔,生怕慕白刚刚看出来了什么端倪,但表面仍是装作坦然神色:“纵使你们怀疑我也不能这样一趟趟的折腾人不是吗?我看你们就是仗着人多势众,看我不是楚国人,所以故意欺负我。”
谷浑革这话就严重了,这可就不仅仅是小五几人和谷浑革之间的矛盾了,而是已经上升到了楚国和番邦那边的关系问题。
偏偏谷浑革说这话时的声音特别大,还刻意带着一股委屈到极致的浓郁哭腔。那些群众们自然没有令谷浑革失望,一个个簇拥着往前挤,使得原本的包围圈也逐渐缩小起来。
“真当我们胡人好欺负吗?”说这话的大妈还特意挺了挺胸脯,对着小五就是一个鄙夷的表情。
另外一位正值壮年的男子一身腱子肉,这个天还只穿了件薄单衣,他举了举自己的手臂说:“虽然人处异地,但是我们也有人的!”
“对啊对啊!你们要是想为难这位胖大哥,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其他人亦是这样附和着。
反正皆是一副小五他们要是敢再出言不逊,他们肯定会先发制人对小五几人出手的样子。
小五的拳头攥得紧到旁边的人都能听到‘咯咯’的响声,太阳穴旁的青筋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好像随时都能暴走似的。
“现在怎么办?”
松涛他们在楚云深不在的时候本就听命于小五,于是自然而然小声问道。
“让他收起来!”
明明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小五却从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挤了出来。
“可是……”
听竹、松涛本是担心依照小五的脾气定是要采取强硬措施对待谷浑革,没想到小五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说饶了谷浑革。
这样一来他们倒是不担心小五会一时冲动弄出什么岔子了,只是真说要放过这个谷浑革,听竹他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五当然清楚听竹松涛心有不甘,他自己更是如此。可是现下这情况摆在他们面前,倘若他们真的继续和谷浑革僵持下去,恐怕这些围观的群众定会先一步不答应。
万一不慎,他们乔装查案的事情再传到主上哪个死对头耳中,这蓄意破坏两国关系的帽子可就稳稳戴在主上头上了!
“我知道!先这样吧,等班主回来再说。”
小五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连看都不愿再看那挂着笑的谷浑革一眼。
听竹和松涛仍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松涛看起来似乎还有一些新想法,慕白赶紧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别说了,就听肖武的吧。”
慕白示意听竹松涛看向小五那边,几人很容易便发现了小五的眼睛变得通红,眉头更是深深的皱在一起。
小五是他们几个当中和狮子猫相处时间最久的人,平日里也最是在意楚云深的命令。这会自然比他们还要难接受狮子猫失踪这件事情,不然小五也不会失去理智直接去跟谷浑革动手了。
看到小五这个样子,其他人纷纷缄默不语,默默由着谷浑革慢悠悠的将那乾坤袋的袋口收紧,再顺理成章的当着他们的面将乾坤袋收入他的怀中。
谷浑革的神色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炫耀,仿佛他这样的做是很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慕白哥,你瞧他……我们难道连那乾坤袋都不能扣下来研究下吗?”
松涛虽一直爱冷着张脸维持着不苟言笑的样子,实则也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这会还是没忍住说出了他刚刚就没弄明白的疑问,只是这次他是偷偷附在慕白耳边说的,就怕小五听到他这话会情绪会更加不稳定。
“什么理由什么身份呢?再想想我们现在身处何地,等主上回来再从长计议,这里就这么大,我不信他们能藏到哪里去?
慕白的嘴角牵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同样小声的回答着松涛。
他相信松涛说的话小五肯定也知道,并且比他们应该要更早一步明白这其中的因果,不然小五也不会强忍着情绪对谷浑革妥协了。
所以当松涛和慕白说这些话时,慕白并没有感到任何希望,反而心里更加难受了。他们都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也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个结果,但是这最不想它发生的事情,偏偏现在发生了。
慕白说完后松涛便沮丧的低下了头,他自己也不知道看着哪里开始发起愣来。而小五还被听竹架住胳膊在一旁沉默着,一时之间几个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看到杂耍团众人都恹恹的,那些群众这才堪堪止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缩小包围圈,但还是将小五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谷浑革知道小五他们现在正情绪低落的情况中,正是防备松懈的大好时机。
他一不做二不休捂着自己怀里的乾坤袋就鬼鬼祟祟的溜到了最近一排的人群当中,然后对着人群里的贺鲁鲁和德尔泰使了个眼色,三人便兵分两路迅速逃之夭夭了。
很快贺鲁鲁一行人也在大榕树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最先离开的楚云深此时也在奋力往回赶。
先前楚云深离开大榕树后便在‘粉巷’内追踪了一圈,那两个人几乎每条岔路都跑了一遍。越跟在这两个人身后跑楚云深就越觉得事有蹊跷,这两人像是故意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他跟过去。
倘若楚云深和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这两个人还会故意加快速度挑一些极为狭窄且不易发现的小岔路走。
要是楚云深速度慢下来了,这两人又会刻意停下来等待楚云深,直至楚云深恢复了刚刚的速度才继续前行。
不对,这两人定是有什么古怪!
楚云深故作体力透支在后面停了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两人再次相互递给对方一个颜色也在前面停了下来装作自己有事在忙的的样子,实则是在等待楚云深跟上。
就在他们休息片刻的时候,楚云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制服了这两个胡人。
“说!谷浑革派你们来干嘛的?”
楚云深的声音带着一股王者特有的威严,那两个人在被抓住的那一秒身体已然抖如筛糠,听到楚云深问话便直接结结巴巴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给交代得个一清二楚。
“我们不认识什么,什么谷浑革。”其中一个身材比较矮小的胡人说道。
“对。我们只是收了一个男人的钱,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另外那个个子高一些且壮一些的男子也赶紧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