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细心人在场,便会发现这白瓷盒很是眼熟。
是了,楚景铄递给赵贵妃看的正是荻花婆婆卖给他的那盒秘制‘美人香’。
赵贵妃疑惑的看着楚景铄手中的瓷盒迟迟没有接过,直到楚景铄的手又往前递了递,她才迟疑的接过了楚景铄手中那个平平无奇的小盒子。
将美人香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遍,赵贵妃又想要把上面的封盖打开闻一闻。
“母妃,万万不可!”
楚景铄赶紧出言打断了赵贵妃的动作,他怕赵贵妃手快打开了瓷盒,还特意伸手过去摁住了瓷盒。
被制止的赵贵妃不明所以的看着楚景铄“有什么问题吗?这不就是民间普通的香脂?”
楚景铄慢慢松开手,将赵贵妃手中的美人香拿了回来仔细检查了遍,发现美人香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
而后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手中的美人香,又神神秘秘的对着赵贵妃说
“母妃可不要小看这香脂,这可是‘美人香’!”
“‘美人香’?那不是你送给那些大臣们的胡姬使用的吗?”
赵贵妃对这事有点印象,当时她还让楚景铄给她也弄了点‘美人香’,不过那香对楚鸿祯好像没有用,所以后来也便就此罢休了。
“这香与普通的美人香不同,这款是专门为父皇定制的。”
楚景铄温柔的抚摸着手中的白瓷盒,只想着(shēn)心注意力都放在这小小的瓷盒上面。
“给你父皇使用?难不成……”
赵贵妃一听也起了兴致,看着楚景铄手中美人香的眼神也与刚才不同了。
“母妃只猜对了一半,这香只要涂在年轻貌美处子之(shēn)的女子(shēn)上,便可令闻香者着迷,并且对涂了香脂的那位言听计从。”
楚景铄的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原本(y)郁的语调更加鬼魅了几分。
“可这听起来跟你之前同本宫说的那款美人香好似并无区别,你不是告诉本宫那香对皇上无用吗?”
赵贵妃一只手托着腮,认真看着楚景铄。
“母妃之后便能知晓这香的好处了。只要此事能成,改朝换代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罢了。”
楚景铄得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美人香迅速收回了怀中。
“那你希望本宫怎么做?”
赵贵妃以前有赵(ru)母在一旁出谋划策,所以很多事其实她并不亲力亲为。
不过好在她这个儿子楚景铄确实有些真本事,遂赵贵妃干脆直接将问题抛回给了楚景铄。
楚景铄也不含糊,他放好美人香后同样神色凝重的看着赵贵妃“母妃许久没下过厨了吧,父皇肯定对母妃的清蒸鱼很是想念。”
他信心满满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那双狭长的眼睛又微微眯成了一条缝。
“你是说,让我请你父皇过来用膳?可是他最近都不(ài)来我这儿啊。”
想到这个赵贵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双美目里的忧愁更是浓得都化不开。
“母妃这宫中也许久未添新宫女了,刚才儿臣看这淑芳宫都忙不开。”
楚景铄没有直接接话,而是对着赵贵妃说了另一个话题。
这次赵贵妃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疑惑地看着楚景铄,不明白这和让她下厨又有什么关系
“届时我再为母妃安排几位干活麻利、办事伶俐的胡女进来,剩下的事母妃就不用(cāo)心了。”
楚景铄在说‘胡女’时特意将两个字咬音加重了些,赵贵妃瞬间就听懂了楚景铄的言外之意。
她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没有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她对着楚景铄点了点头,不过一双细眉还是轻蹙在一起。
“至于父皇不来母妃这里?母妃是不是忘了元青(ài)喝茶?”
经过楚景铄这么一番提醒,赵贵妃才想起来自赵(ru)母去后,她便很少跟跟元青那边有接触了。
一是因为她被罚了一段时间的(j)足,所有人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二是以前都是赵(ru)母打理这些事,她虽说会嘱咐赵(ru)母相关事宜,但是何时还需她亲自(cāo)心这些事(qg)了。
许是想起了赵(ru)母,赵贵妃的神思稍稍顿了一下,见此楚景铄只好无奈的暗暗叹了一口气
“算了,此事我自有安排,母妃只要筹办好饭菜即可。”
“铄儿,你知道我以前向来不用过问这些琐碎的小事的,都是(ru)母她……”
赵贵妃想去拉楚景铄的手,她这次也没用‘本宫’二字了,看来是真的(qg)上心头难自已想要跟楚景铄说些真心话。
可惜楚景铄只是别扭的将手往后缩了缩,避开了赵贵妃的触碰。
虽说这些年来他早就知道赵贵妃才是唯一真心盼他好的人,但是有些事他还是难以跟赵贵妃道个清楚明白。
楚景铄始终担心有朝一(ri)赵贵妃也会离他而去,毕竟曾经那么疼(ài)他的楚鸿祯便是如此。而赵贵妃……
从楚景铄有记忆起,赵贵妃便只会每天督促他读书练字,并且文韬武略要样样精通。只要他稍有松懈,赵贵妃就会非打即骂。
这种(qg)况一直维持到楚鸿祯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一改之前的(xg)子每天埋头苦读,母子两个的关系才有所好转。
可是他对待赵贵妃,却是始终(rè)络不起来。
再加上这么些年来,赵贵妃对待楚鸿祯的真心楚景铄都看在眼里。
他根本不敢想,倘若真让赵贵妃做选择,赵贵妃会选他还是楚鸿祯?
虽说赵贵妃是他的生母,可是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又有什么能是真正作数的呢。
楚景铄不想赌,也不敢赌。
在这世上他只能信自己,并且也只会信自己。
没有握到楚景铄手的赵贵妃只是愣了一下,她将手收回,无奈的问道
“你父皇来吃饭那你来吗?你也好久没在淑芳宫和本宫吃饭了。”
“再说吧,最近户部忙。”
楚景铄又低头摆弄着腰间的络子,赵贵妃只能看到楚景铄乌黑的头顶,并不能看见楚景铄的表(qg),亦是没能从楚景铄的语气里听出什么(qg)绪。
“行,那就等你有空了单独吃,想来你也是不想跟你父皇一起用膳的。”
赵贵妃将(shēn)子凑过去摸了摸楚景铄的肩膀,这个场景再一次将楚景铄的回忆拉回了从前。
他小时候好不容易在太傅那得到夸赞后,回来都会找赵贵妃汇报。
那时候赵贵妃就对楚景铄十分严厉,她每次都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摸摸楚景铄的肩膀。从来不像楚云深他们的母妃一样,会对着他温柔的笑,还会做好吃的糕点作为奖励。
小时候的他最渴望的就是有朝一(ri)他的母妃也能那样对待自己,不过这些都是些快要淡却的旧事了,以前得不到的,现在的他也不想要了。
所以真的当有这么一天,赵贵妃开始对他态度有所转变时,他反而更加不适应。而且近几年赵贵妃越是对他好,他越是不想面对这些。
楚景铄冷淡的扭了下肩膀,想到赵贵妃那双含(qg)的眼终是不忍心含糊的‘嗯’了一声。
目送着已经起(shēn)离开的楚景铄出了淑芳宫的门,赵贵妃才堪堪收回自己的眼神,恢复了往(ri)里的嚣张跋扈的模样。
靖王府内程潇潇又恢复了之前无聊的生活,应该说是比之前更加无聊的生活。
现在没有了晚霞的陪伴小雏鸟也还在宝函里没有出来,程潇潇只能一个人,不对,一只猫,孤孤单单待房间。
看书吧!
多看书,多读报,少看电视,多睡觉。
现在也没有报纸,只能是书了。
要是有电视和手机,或者电脑和平板,那程潇潇估计能乐得晚上都睡不着。
大白天的尽做梦了。
拜想了妹妹,一首周杰伦的《我不配》送给自己。
程潇潇在心里自嘲道。
爪子下的《奇门宝鉴》被翻得哗哗作响,倒是一点都没耽搁进度。
楚云深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好像从荻花婆婆院子里回来后,这两天他都很忙似的。
是因为贺鲁鲁他们那些胡商的案子吗?
其实楚云深还真的跟程潇潇说了他去哪,只是昏睡的程潇潇早晨基本处于脑子死机状态,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云深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内容。
话说自从这次回来,好像楚云深变得很喜欢跟她自言自语了啊。
虽然程潇潇知道那其实是楚云深在跟她说话,毕竟现在都知道她是人了,自然跟从前的待遇会有些不一样。
但是程潇潇现在怎么说都还是猫(shēn)啊,楚云深又不是不知道她只能发出‘喵喵’叫。
每次楚云深跟程潇潇讲话,程潇潇都很想回应,奈何(shēn)体硬件不()许,只能手舞足蹈用肢体动作来代替一切。
心里苦,但是说不出来。
慕白那药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希望他能一次(xg)来他个几百粒,到时候程潇潇就跟吃麦丽素一样,嘎嘣脆,格外香。
那样也不用依赖玉佩了,也不用每次跟河神一样说固定台词。
说到这个程潇潇也一直都想要吐槽的,为什么玉佩非要帮怨鬼们满足愿望才行啊,现在还好些,玉佩进阶了好像怨鬼灵力不足也会被玉佩吸收。
一开始那个设定程潇潇就感觉自己是个活脱脱的河神二号,只不过河神问的是‘年轻的樵夫哟,你掉的是什么斧头’,而她程潇潇问的是‘可怕的冤魂哟,你还有什么愿望’。
这本质上哪里有区别!
还不都是可怜的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