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稚堂开学的日子。
一大早,看着少了一个人的家里,田小柔的情绪还是高不起来。
对此,卢山也没有办法,只能装模作样的在旁边啄着米粒。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咳咳,呸。
怎么还有石子!
你这女人怎么投喂的!
卢山愤怒的瞪了一眼田小柔,但看着对方情绪低落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转而把愤怒的视线投在了田妈身上。
但不知为何,他的那双鸡眼,总是忍不住飘头等舱的位置。
硬拉了好几回,都没有拉回来。
“阿娘,这才刚入秋,你为什么要戴个围巾呢?”
“阿娘昨夜睡觉冻着喉咙了,戴个围巾保护一下。”
田妈的回答在卢山听来就是胡扯。
不就是遮盖剑伤吗?
还扯那么多有的没的。
也就田娃儿年纪小,还蠢。
换成其他人,老早拆穿你的真面目了!
Hetui!
渣女!
随后,田娃儿再次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阿娘,你是因为爹爹不在家才受凉的吗?”
“阿娘,阿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阿娘,我想阿爹了…”
当她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鼻音都在颤抖。
面对如此让人心碎的问题。
田妈却依旧用温和平稳的语气,开口道:
“娃儿,你安心上学,你阿爹的事情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但眼尖的卢山却发现,田妈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情绪似乎并不像她话中的那样平稳。
最起码,从那两座大山上的晃动幅度就能看的出来。
饭后。
上学前,田小柔经过深思考虑,还是决定把鸡崽带出了家门。
毕竟,她现在需要陪伴。
路上,田小柔和田妈伴肩行走,遇到不少同样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有的依旧指指点点,好似在议论着什么。
好在,田小柔经过一夜的调养精神,面对异样的眼神,她已经能做到目不斜视,基本无视了。
就这样,母女俩一路无言,来到了稚堂门口。
“好好学习,家里的事有阿娘在,你就不要担心了。”
在田妈的叮嘱中,田小柔走进了稚堂大门。
可刚进去,就被两个一瘸一拐的胖子拦住了去路。
“田小柔,我告诉你,你爹完蛋了!”拄着拐杖的高胖子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浓浓的威胁。
“没错!”熊猫脸一样的矮胖子跟在后面符合道。
“不可能!!”田小柔当即反驳:
“我阿娘说过了!我阿爹顶天立地,绝没有做过任何违背家族的事情!”
“不,我阿爹说了,你阿爹贪污了最少一百石的粮食!”高胖子口水喷喷,煞有其事的开口道。
而那个矮胖子也继续跟着一句一句的附和道:
“没错!”
两个狗比胖子,劳资昨晚下手还是轻了!
别逼劳资弄残你们!
卢山怒槽的同时。
殊不知,他们说的这个数目,让周围不少大一点的孩子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百石!
那可不是小数目!
要知道一石粮食有一百斤左右。
普通人家,一个月都吃不到两石粮食。
而一百石粮食则将近一万斤粮食。
这是什么数目?
差不多够整个田家将近半个月的粮食消耗。
想到这么多的粮食都被一个人贪污了。
周围许多孩子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都露出了嫌弃或者厌恶的表情。
这让一个年纪还不到十岁的女孩子怎么承受?
浓浓的委屈感充斥着田小柔的整个心里。
眼看她就要被这两个胖子刺激的当场破防。
关键时刻,一个严厉的声音,赫然在他们身旁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闻声回头望去,是一个身穿劲衣的中年男子,站在田小柔的身后,用一种冰冷的声音,对着那两个胖子开口道:
“滚开!”
“稚堂不是让你们耀武扬威的地方!”
在中年男子的厉喝下,一群孩子作鸟兽散,一下子全跑开了。
只有田小柔还就在原地。
但当她刚准备回过头道谢的时候,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却再次开口道:
“还有你!”
“争辩只会让人觉得你很软弱!”
“拳头,才是最大的道理!”
说完,路过田小柔,径直向里面走去。
等着那人走远了。
躲在衣领子里的卢山才敢把头冒出来。
吓死劳资了。
这货的战斗力最少比自己要高两个阶级以上。
什么凡阶,兵阶,在这冰块脸前都是一招秒的货!
看来以后要离他远一点。
太危险了!
此时此刻,田小柔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原地站了好一会才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卢山就进入了一个教室一样的房子。
里面零零散散,不规则的坐着十几号人。
几乎都是和田小柔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对高矮胖子兄弟也在里面,不过是坐在后面的贵宾区域,
一看就是两个热爱生活,追求生命本质快乐的主。
啧啧,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
随后田小柔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却不想,她四周的几个女孩子,在她坐下后,几乎都把自己的座椅动了动。
使得田小柔的身边一下子空出了一两米的范围,空无一人。
这种区别待遇,卢山都看不下去,把头昂出来,对着周围一阵喷。
什么意思!?
开学第一天排斥同学?
搞团体?
搞孤立?!
信不信劳资爆了你们的菊花!?
不论男女!!
奈何,他的叽叽喳喳对周围没有任何的伤害力,反而让他们看到后更加嫌弃道:
“怎么还带只鸡来上学?”
“真是一点涵养都没有!”
“不愧是连旁系都算不上的外房,穷到骨子里了!”
眼看这几个女孩的反讽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时候。
一个更嚣张的声音,从中间位置传了过来。
“吵死了!”
“烦不烦啊!”
“叽叽喳喳的!”
“跟群野鸡一样!”
卢山:为什么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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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田家训堂内。
田中旗一言不发的坐在一间小隔间内。
整个隔间,除了一张金属小床,就是墙壁和铁栏,其他什么都没有,包括窗户。
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得感觉,估摸出他最少已经被关了近十个时辰了。
在这十个时辰里,没有人过来找他问过一句话。
自然也没有人送过任何一份食物过来。
他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丢在这里,任其生死。
饿,很饿,非常饿。
田中旗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整头猪。
如果家里那只鸡仔在这的话...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面前的铁栅栏突然被打开,门外传来一个没有情绪的声音。
“第七分支,第十六号粮店,账房田中旗。”
“主训大人找你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