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智皇后便是辽国最了不起的承天皇太后。
赵祯笑道:“萧世子谬赞了。沛儿虽为我所爱,但不过是我大宋普通女子,哪有承天皇太后那样的胆识与魄力。我只愿她能安安稳稳陪在我身边而已。”
萧世南说:“在我们契丹,天皇帝,地皇后,男人为长生天,覆盖万物,有着辽阔的眼界,女人是大地,承载万物,有着最博大的胸怀,孕育生灵。
我们契丹民族中女人的地位绝不比男人低,她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配偶婚姻,也可以有自己的心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叶沛在旁边听了羡慕地说:“做契丹女子真好呀!”
萧世南报以一个自信的微笑。
赵祯却嗔怪地看了叶沛一眼,叶沛一吐舌头,不再多言。
赵祯对萧世南道:“听说世子妃亡故,如今来我大宋,若是看中哪家王孙郡主,我便允她去大辽和亲。”
萧世南见了赵祯与叶沛恩爱的模样,自己伤神道:“多谢陛下美意。可惜我已经失此生挚爱,恐怕再难爱上其他女子了。我只愿守着一双子女安稳度日,便心满意足了。”
赵祯又说:“世子是承天皇太后的内侄吧?”
萧世南说:“正是!”
赵祯道:“怪不得世子如此有胆有识!今日我与世子相谈甚欢,望将来辽宋局势能与今日所商确的一样,愿天下太平,再无战乱!”
萧世南说:“外臣亦有此宏愿,这才是今日臣来贺陛下生辰最好的礼物。”
赵祯道:“今日天色已晚,萧世子留下来一同用些膳食吧。”
萧世南笑着说:“多谢官家厚爱!我命仆役奉上我此次入宫带来的葡萄酒如何?虽然葡萄酒原产在西域,但是我们契丹人好饮酒,善酿酒,将葡萄酒的酿造方法进行改良。如今我们契丹所酿葡萄酒,绝不在西域诸国之下。”
赵祯说:“甚好甚好!”又吩咐陈忠意:“陈忠意,宣夜宴!”
如此,大宋官家赵祯坐了主位,叶沛坐在赵祯下首,萧世南坐了客位,三人小宴。
尚膳太监奉上琉璃盏,里面盛着色泽鲜红、晶莹剔透的液体,正是契丹进贡的葡萄美酒。
萧世南道:“祝愿陛下万寿无疆!”
叶沛也说:“愿六哥哥寿比南山!”
赵祯笑着说:“我只愿我大宋富足强盛,天下太平,百姓免遭战乱疾苦。”
三人同举夜光杯,共饮一杯。
推杯换盏,又聊些家常事务,萧世南与叶沛酒量皆大,赵祯却饮了数杯就渐渐不支,好在不过家常小宴,赵祯吃些清淡菜肴也十分欢喜。
等宴饮散了,萧世南自回都亭驿不提。
单说赵祯随叶沛回了栖凤阁。进了栖凤阁,赵祯已经有五分醉意,叶沛进内室换衣,赵祯也跟了进来,随手将房门关上。
叶沛刚要问,赵祯一把将叶沛揽在怀里,将湿润的嘴唇贴在叶沛红润的唇上,借着醉意,赵祯深吻着他心爱的人儿。
那么多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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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压抑在章献太后倒台后都得到了释放,如今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没有完成,那就是给面前这个他一直以来深爱的可心人儿封后。
这几年来的经历已经将两个年轻人的心紧紧地连在一起,他们已经合为一体,共同进退,共沐风雨。她可以豁出命来保护他,也能够真正了解他的心意,叶沛是他最佳的皇后人选。
叶沛也已经深深爱上了她的六哥哥,她对爱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不再光是那些小儿女心思。他全心全意地爱护她,尊重她,他永远是谦谦君子模样,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他尽力满足她的一切心愿。
最重要的,他教会她成长,让她明白人为何而活,她这一生要有什么样的目标,让她有了更深的人生意义。
赵祯用力揽着叶沛的腰,那样深情地吻着她,似窗外的皎洁月光,似骤雨前的电光火石。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杂乱的心跳,感受彼此浓重的呼吸。
赵祯是那样温柔,叶沛是那样动情,两个人感受着唇齿间的浓情蜜意,心心相惜。
赵祯喘息着在叶沛耳畔轻声说:“今晚就让我留宿在你的阁中吧!”
叶沛却仍存理智,说道:“不好!我要等你娶我才可以。”
赵祯微微一笑,“这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叶沛笑着摇摇头,“那你何必急于一时?”
赵祯顿了顿,又在叶沛腮边亲了一下说:“那我明日就与宰执商议立后的事情!哦,不,今晚我就去想想,准备一下。”
不等叶沛回应,赵祯兴冲冲地走了。
叶沛微笑地看着赵祯离去的背影,沉浸在一片幸福之中。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明日立后的事情一端上台面,立刻引来了一场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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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赵祯与宰相范仲淹商议立叶沛为后的事情,他没有想到,范仲淹会是第一个反对的人。
“官家要立乐安郡主为后?!此事万万不可!”范仲淹一脸严肃地说。
赵祯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有何不可?叶沛作为章献太后养女在宫中生活多年,帮助朕打理宫中事务没有一件不妥帖。范相公也知道叶沛的能力,有她辅佐朕,可比一个贤臣。”
范仲淹道:“正因为如此,官家才更不能立她为后!”
“为什么?”赵祯更加疑惑。
“女子无才便是德,无貌无才,安居宫中,才是皇后应该有的本分。乐安郡主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才是官家最该忌惮之事!”
赵祯怒目瞪着范仲淹,听他继续往下说:“历史上多少教训,官家不可不防呀!皇后才华过人,胆量超群,摄政、居摄的不在少数。
远的如汉之吕后,唐之武后,无一不是女中英杰。外国有契丹承天皇太后摄政二十七年,近的,章献太后临朝称制,甚至闹出女帝风波……”
“够了,你根本不了解叶沛的为人,她是不会背叛朕的!”
“人是会变的,官家,武则天与唐高宗也是一对恩爱夫妻,她为高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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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六个子女,可是高宗一死,她的野心就暴露出来……”
“范相公,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朕还没老呢!”
“可是官家去年病重,是谁在帮您打理政务?是谁私下旨意斩杀贪官吕纲?您最清楚,一旦您的身体出现不适,谁最有能力将政务全部包揽过去?乐安郡主有这个能力,只是差一点点野心而已!”
“够了!范仲淹!”赵祯气得双手有些颤抖,“朕意已决,明日朝会就颁布诏书!”
范仲淹毫不退让,“武死战、文死谏!官家,若是您执意立乐安郡主为后,臣死谏为荣!”
“你敢!”赵祯气得一甩袍袖离开了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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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朝,赵祯的立后诏书还是没有下成。皇帝的诏书没有首府宰相同意是不能下达的,而这一天大朝会上,范仲淹直接举着官帽步入朝堂,根本没给赵祯留丝毫情面。
范仲淹跪在垂拱殿中央,将官帽放在自己身边的地上,朗声言道:“臣范仲淹请求弹劾乐安郡主!”
官家赵祯面色苍白,殿上的朝臣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只听范仲淹继续说:“乐安郡主作为章献太后养女,太后亡故而不自请出宫,此其一罪也;乐安郡主以‘郡主’身份代理中宫之事,是为僭越,此其二罪也;
乐安郡主在陛下病重期间,私自会见首府大臣,擅自批复奏折,窥摄国家机密,涉嫌干政,此其三罪也;乐安郡主身为钗裙不思女红,却酷爱武术之事,行事仿若男子,有辱皇家仪范,此其四罪也;
乐安郡主居于宫中,屡次违规,私自出宫,此其五罪也。如此五条大罪,不可赦免,请官家降罪乐安郡主,请其速速出宫自居!”
等范仲淹说完,殿上的朝臣立刻炸开了锅。
“范相公为何突然弹劾乐安郡主呀?”
“是郡主得罪了他吗?”
“郡主是章献太后的养女,而范相公以前总是和章献太后不睦。”
“郡主可是官家身边的红人,范相公干嘛自己找不痛快?”
“岂止是红人?听说官家想立乐安郡主为后!”
“什么?!官家与郡主担着兄妹之仪,岂可将她立为皇后?”
“可不是说嘛,乐安郡主已入宗族谱,便是赵氏子孙,岂可无视伦常?”
“乐安郡主是章献太后养女,若是她被立后,咱们说了太后许多坏话,那今后岂不是要吃亏,哎呀呀,真不知哪年河东,哪年河西呀!”
“真是风水轮流转呀,谁成想这章献太后的余党这么快就能东山再起!”
“慎言!慎言吧!”
不提朝臣私下议论,再看官家赵祯已经面色苍白,双拳紧握。
“大胆范仲淹!你身为首府大臣,捏造罪过,罗列罪名,妄自行弹劾之事,才是对国朝不义,对朕不忠!朕命你立刻收回谏奏!”
范仲淹则立刻说道:“若官家怀疑臣的忠义之心,可以将臣贬黜出京!臣绝不收回谏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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