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问张一平要往哪里去?张一平却反过来问她:“依你说,我们应该往哪里去?”
“普瓦捷现在还有抵抗,但是在中午前抵抗应该消失,拿下了普瓦捷,当然是一鼓作气拿下周围的城镇,包括尼奥乐、利摩日等地…”安娜不假思索地说道,“拿下这些城镇之后,波尔多就在我们的枪口之下,推翻法国克雷孟梭内阁政府指日可待,到时法国人民就能够真正退出战争,法兰西人民从此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了…”
安娜这样说,她自己也觉得有一点自欺欺人,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法国与俄国不同,俄国的国土辽阔,被德**队占了这么多国土之后,剩下的还很多,他们可以不介意。但是法国如果不收回被德国占领的土地,就剩下屁股那么大的地方,法兰西就不是法兰西了。
另外,俄国的土地上没有别国的军队。但是法国的土地上基本成了一个大军营。英**队、美**队还有德**队、中**队,几乎全世界大部分的军队都聚集在这里了!而是都是一些请进来容易送出去就难的狠角色!在法国这片土地上,他们如果不分出胜负不是会善罢甘休的。
法国人宣布退出战争,并不意味着真的能够退出战争,只要德国、英国、美国甚至中**队还在打仗。退出战争只是法国人的一厢情愿。
而且,中**队也不是法国的解放军,中**队的行动一切都是从中**团的利益出发,他对法国社会党的支持也是有限的,绝对不可能支援法国社会党推翻现在的法国政府。
“我是在问你,安娜,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洗个热水澡?吃条面包棒,找个妹子睡个觉…”张一平说道。
但是安娜一说起来就停不下了,“就说说而已,我们都是小人物,左右不了政策的方向,就连民兵我也左右不了,明明知道赫伯特的方法是错误的,但是我却纠正不了!”安娜神情里有一些落寞和失望,跟之前热情洋溢的样子有很大的差距。
“社会革命运动都是这个样子的,否则就不是社会革命了!”张一平安慰地说道,他不能告诉安娜,这些东西都是他灌输给玛格丽特的,是被历史证明了的、正确的、符合这个时代的法国“国情”的东西。
事实上,也只有这样,社会革命才有可能取得得成功,否则就成了社会党的温和派,苏维埃政权和人民民主专政又如何能够实现呢?
“我还是喜欢跟你谈谈卡米尔这个歌剧明星,说说她的那两条修长的大腿…天呀,我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请见谅,我的法语并不是很好…”
张一平最有兴趣的还是跟着安娜谈论女人。跟一个法国美女谈论另外一个美女,这是一件非常愉悦的经历。
在城外的一个小镇里,张一平霸占了一栋别墅,把原来的屋主赶了出去,让他们投亲戚也罢,住旅店也好(如果旅店还开张的话),然后他就成为了这栋别墅的主人。
张一平在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还从主人的房间里掏出干净的睡衣穿上,就像是自己家里一样。
安娜说道:“张先生,我们是革命同志,我们不能够这样随便拿老百姓的东西,你这样把他们赶出去,是非常不好的。”
张一平在厨房里找出了几条长长的面包棒,手里拿着两个玻璃酒杯,还有一瓶红酒。来到餐桌前面,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坐下才说道:“安娜,我并没有违反革命的纪律,这里是资产阶级的家里,屋主绝对是个剥削阶级,他们是我们打倒的对象,我占了他们的房子,其实也一样革命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你手下的士兵跟你一样,都霸占了民居,他们不可能全部都是资产阶级吧?”安娜问道
“这只是个别事件,安娜,他们不是资产阶级,那就是革命同志了?借宿一下也计较吗?
我们很有分寸,不会太过为难他们,我们只是借地方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就离开,离开之前会替他们打扫干净,而且还会留下住宿的钱。”
而住宿的钱,一般都是两个硬币,这是中**队的习惯!
张一平坐在餐桌的面前,举起酒杯摇晃了一下。
石小川和潘五百先后走过来,每人拿了一条长长的面包棒,潘五百到桌子上还有一个酒杯,正想给自己也倒一杯洒,却被石小川拉住了。
两人走出门外,潘五百眼角还在着安娜,垂涎着差点流下口水,“这个洋婆子原来也挺好的,**挺大的,腿也很长…”
“总指挥上的女人,你就别再打主意了!”石小川警告道。
“谁说咱打总指挥的女人的主意?”潘五百急忙解释道。“只是总指挥太过浪费,用过一两次就扔,就像前几天画报上的那个漂亮妞儿一样,玩完就放她了,多可惜呀!”
“大家都是兄弟,平时还一起去找姑娘呢?我相信总指挥不介意咱们捡他的破鞋,总好过街上的那些妓女。”潘五百嘿嘿地笑道,样子很是萎琐。
“潘五百,你真是一个二百五不够再加一个二百五,这样你也想得出来!”
晚上的时候,张一平从床上爬了起来,用脚踹了一脚睡在旁边的**着安娜,叫道:“起来了安娜!”
安娜醒过来,翻身就向张一平扑过来,张一平拿出一个擒拿手把她扳倒压在床上,她努力地挣扎着。她的手脚从出乎意外的角度地反过来缠住张一平,像一个柔体运动员似的
“我们之间的战斗要暂时告一段落,安娜,因为我们有另外一场真正的战斗要进行。”张一平使出浑身的解数才压得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她只得放开了手脚,放弃了抵抗。
“这一次,我们去哪里?”
“图尔!”张一平说道。
“为什么不是尼奥尼或者利摩日?”安娜诧异地问道。
图尔的英军第八军虽然被歼,但是图尔是一个靠近西线主战场的城市,去掉一个第八军,还有不少的兵力,凭城而守,力量一点也不空虚。
按常理,张一平应该带着06步兵师在后方打破袭战,破坏敌军的后勤线,以牵制进攻中**团主力的英军。
但是,张一平也有难处,英国人的后勤线在昂热和普瓦捷之后,基本已经断得差不多,只是法国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国家,铁路公路非常发达,昂热和普瓦捷这两条线断了之后,他们打起了美国人的主意。
利摩日那边正是美国人的势力范围,目前来说,张一平并不想跟美国人闹得太缰。
之前05师的侦察营差点干掉里了美国远征军司令潘兴,令其受伤。不过那只是意外,谁叫他跑到了英国人的地盘上去呢?这样打死也是不用负责任的。
但是如果中**队主动进攻美军防守的利摩日,断了他们的后勤线,性质就有所不同了。
张一平不怕美军,中美之间必定有一战,但是目前在英军大举进攻的前提之下,没有必要进一步激化矛盾。
“这里到图尔大约有一百公里,我希望在凌晨五点之前到达。”张一平说道,“现在是晚上十点,我们还剩下七个小时。”
“什么?”安娜翻身下床,“那我们就要快一点了,因为我们要走一些弯路,可能不止一百公里。”
灯光之下,她的屁股又圆又翘,白晃晃地耀眼,张一平伸出手去狠狠地拍了一掌。
***
远在阿朗松的外围阵地上,方十二妹也在自己身上拍了一掌,打了一只蚊子。
02步兵师对阿朗松的战斗也已经打响了,不过开始只是炮战,中**团唯一的一个炮兵团被拉到了阿朗松的外围,配合02师作战。
正值夜里三点多,炮火是从晚上十二点开始轰击的,已经连接打了几个小时了。炮兵团的炮兵们好像又要像以前一样,一次性把炮弹打光,然后把火炮一扔,重新拾起步枪做步兵了。
虽然被告知,进攻的时间在天明之前,但是方十二妹却睡不着,她不是被火炮吵着,在战场上,她已经非常习惯了,能够在隆隆的爆炸声中沉沉睡去。
她是被对某个人的思念折磨得睡不着。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他的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虽然她发誓要做出一番成绩再回去见他,但是过不了几天,她又像以前那样心里开始发慌了。
听从指挥部回来的通信兵说,他们在指挥部里没有到他的身影,她就开始失眠了,心中被压抑着的寻他的思念像洪水一般不可抑制地暴发了。
“其实,你爱不爱我不要紧,只要能够让我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方十二妹遥望着远处,对自己说道。
在阿朗松的方向,被炮火折磨的英军,不停地向天空发射照明弹,发射探照灯,他们害怕02师对他们忽然发起来攻击。
黑夜是中国人的天下,英国人害怕黑夜,他们努力地使尽各种手段,让夜空变得明亮,这是他们心虚的表现。
紫红色的夜空被探照灯的折光切得支离破碎,它们象淡红的霞光闪耀着,互相眨着眼睛,使那些遥望这一片霞光似的战火的,心情紧张的英军士兵们也不寒而栗。
02团驻守在一片荒芜的田野旁边,与前面的英军只隔着一条十来米宽的小河。02团的士兵们白天偶尔朝那些在对面沟壕中来回跑的英国兵射击,射杀那些不小心把脑袋盖子露出沟壕外面的倒霉家伙。夜里就在防炮洞里睡觉,或者打牌;只有少数的哨兵们在监视着激战地方燃起的惊心动魄的炮火的火光。
远处炮火的反光把夜空照得通亮,方十二妹走出专用的防炮洞,中**团只有她一个女兵,实在不方便。但是02团的兄弟对她非常的照顾,给她在后面准备了一个独立的炮洞。让她有自己私人的空间。
顺着交通壕钻进战壕后面的一个小山岗上,那里有一片灌木林,还有一片草地,这块草地是这个战场上的唯一的乐园。
在草地的后面的沟壕里,有几个大一点的防炮洞,一个炮洞里可以挤入四五个人。里面飘荡出来一片夹着恶臭味的烟雾。几个睡不着觉的士兵用被子蒙住头,在被子里面打牌,抽着低劣的纸烟。烟味熏得里面的人不时发出一声咳嗽。但是这一两声低沉的咳嗽对于隆隆的炮声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
在山岗下面空旷的田野上,阵阵的微风轻轻地吹着,就象是一只不见的飞鸟的翅膀搧来似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散发出说不出的忧郁香气。
黑暗压在灰沉沉的大地上,夜空中,朦胧的星光渐渐地暗下去,只有北极星在北方的夜空中依然熠熠地发光。
北极星也就是启明星,在天就要亮的时候,只有它依旧是那么的耀眼。
这也表明,天快亮了,进攻的时间快到了。
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候,02师将要发起对阿朗松的进攻
方十二妹从草地上站起来,她的手里已经拿起了步枪。
手中的步枪给了她无比的力量,02师的每个官兵都像她一样,只要一枪在手,力量就自然在胸中凝聚。
没有哨声,紧握着步枪的02师的官兵们已经趴在了沟壕的前面,在远处炮火以及天边微微的光线的照耀之下,他们一脸刚毅,黑森森的枪管如林一般地挺立。
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信念,也是一种荣誉,那就是: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挡在02师的面前!。
炮火忽然停了下来,天地间一片寂静。
黎明即将到来,这里的黎明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