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民和袁志祥互相交替着开枪,从趴在地上的辅兵们的头顶上跨过,像一阵风一般从伊万诺夫的身边掠过。就像刚才从伊万诺夫身边掠过的子弹一样,刮起一阵风,掀起了他的衣角。
在身影移动之间,王一民步枪向前,眼神随着枪口扫视前面的林子,林子里面的光线虽然有一点昏暗,有绿叶茂密的树,也有树林稀疏的地方,阳光明亮亮地射了下来,增加了里面的光度。
但是总的来说并不影响他的视力。英国人的影子不断投入他的眼帘---同时也就进入他的子弹杀伤的范围。王一民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是一个高级枪手了。事实上,他又比一般的高级枪手强许多,特别是在感觉方面,他已经不用怎么瞄准,仅仅凭感觉就可以击中远处移动的目标。
王一民的击发速度比他脚下的速度还要快,跑到树林边缘的时候,他的弹夹里的十发子弹已经打光了。在树林中,血花相继迸射,英国人的抵抗在这些高级枪手面前是徒劳的,转眼间就被瓦解、消灭。
王一民打光枪膛里子弹,靠在树干的背后压子弹。
袁志祥和排里的其它兄弟跟在后面冲上来,“啾啾…”的子弹从王一民身边掠过,穿透树干的空隙,准确地打在前树林中的英国人身上。
王一民装好子弹,但是前面的兄弟已经冲到了树林里面,这一小股英军也基本被消灭了。
袁志祥向后面招手,大声地叫道:“狗狗狗…”除了叫他的最后一个辅兵之外,也吆喝别人的辅兵,催促他们上前来,清剿残余和检查地上英军的尸体。
袁志祥一边还骂骂咧咧,“这些二毛,直他娘的懒得像条蛇,现在还是夏天就骂都骂不动了,到了冬天如何是好?王排,你的三个二毛除了一个较积极之外,其余两个都是懒鬼,回去之后,咱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指望他们像我们这样,是不太可能的,他们两个都受了伤,还能够坚持不下战场,也算难得的了。”王一民为他的辅兵辩护。
“他们就是咱们的一条狗,主人叫他们去他就得去…”袁志祥说,他总以为王一民排长对这些二毛太过仁慈了。
“袁志祥,你不是老是问我的枪法为什么这么好吗?我现在告诉你,其实我们练枪法就像是练武一样,个人的修为和品德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想在枪法上有突破,就必须提高个人的修养,也就是师父经常说的武德…我们要时常怀有仁义之心,学会尊重别人,不要动不动就叫人家二毛,二毛是一个带有污辱性质的名词,更加不能够叫人家狗”
“仁义之心?有了仁义之心,还杀不杀人?不杀人学枪法有何用?”袁志祥心里这样想。
“我说的狗,是叫他们跑快一点的意思…”袁志祥不知道忏悔,继续狡辩,“大家都叫他们二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跟仁义和品德没有什么关系吗?是了,王排练的是哪个一门派的武功?”
“太极!”王一民回答道。
“能够快速提高枪法吗?”
“我想是有的,但是太极易学难精,有些人练习一辈子都难有领悟!”王一民说。
“那么我还是练枪法算了吧,达到高级枪手的级别,用来打仗也够用了!”
王一民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喀”的声音,心里一凛,这是扣动板机的声音,一种危险的感觉在他心头冒起。
王一民伸出左手一把推开袁志祥,右手抓住步枪的枪柄,用力一抡,掉转枪口,同时扣动了板机。
“啾!”的一声响,子弹从袁志祥的脖子边擦过,打在旁边的一棵松树的树干上,树皮被子弹打得爆裂了开来。
王一民步枪里的子弹也已经射出了枪膛,像是一粒石子被大力甩了出去的一样,火药的推力再加上甩动的离心力,子弹带着小小的弧度,甩入树林右侧一百米外,从几棵粗大的松树的树干间隙飞过,将趴在树底下草丛里的一个漏的英军狙击手爆了头。
袁志祥惊出一身冷汗,他同时到王一民甩枪击中目标,又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人跑到阻击手死亡的地方,袁志祥踢了一脚尸体,发现子弹从右边的太阳穴进入,从后脑左边穿出。
“好险,英国鬼子把我当作大官了!”袁志祥道。
“谁叫你到处吆喝,到处发号施令…狙击手不把你当大官才怪!”
“咱们的大官是那么容易打的吗?就像王排你,谁要向你伸手这等于自寻死路!”袁志祥说道,“这一枪打得真是又快又准呀,王排,要是我,我准打不出来,我对你的敬仰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我只是凭感觉开的枪,其他的没有细想…”王一民着地上的尸体的脑袋,再仔细回想刚才开枪的情形,心里已有所悟,对枪法的理解不知不觉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感觉?我也有感觉,但是肯定没有你的那么强烈,达不到时你的境界,王排,我也要跟你学一下太极,让我枪法也上升到你的这个境界。”
“你只要好好练习枪法中要求的呼吸之法,就足够了,太极对你的枪法没有多大作用,再说依你的脾气,也练不了太极…”
袁志祥耸耸肩,也不再勉强,像王一民这样的武功一般都是不轻易传人,像张一平这样将绝世的枪法传出来的人,世界上没有几个。
“王排,你的枪法已经突破了高级枪手的境界,已经出神入化了。如果这个时候考核神枪手,我敢保证,你一定是全军第一个得到神枪手的称号的…”
在中**团中,枪手的极别比官衔还要被人重,王一民也不例外,他满怀希翼,“我也希望总指挥快点将神枪手的训练纲目和要求发下来,不过现在正在打仗,恐怕要到打完这一仗才行了”
“等打完仗后,我真希望跟0师和02师的高手们过过招!”王一民说道。
“狗狗狗…”袁志祥又拍起手,大声吆喝起来,催促他们的辅兵快点干活。
***
张一平来到了维耶尔宗镇外面的一个小村子里,并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临时指挥部。
维耶尔宗虽然是一个镇,公共设施虽然好过遍地牛粪马粪的小村庄,但是维耶尔宗镇经过一场战斗,虽然战斗并不激烈,但是经过战火的洗劫,再加上一群被允许抢劫的部队经过,这时也许已经一片狼藉,或者正在变得一片狼藉,张一平只好眼不见为静。
他毕竟是现代化人,如果有办法解决军饷和补给的问题,他一定不会赞同那些匈牙利地方部队对法国城镇进行抢劫。
小村庄里很安静,除了几户人家之外,其余十来户家里没有人居住。
战争经过了几个年头,法国城乡上下都受到了影响,这里虽然长期远离交战区,但是村子里的惨相全露出来了。很多家庭里的青壮年都被征兵了,家里的房子都是空荡荡敞着,破败的院落日益荒芜,变得令人目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