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南青风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下一秒,尖锐的嘶吼声狠狠撕破了这静默的花厅。
“撒谎!”
上官婉容气急败坏,直接站起身来,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领头小厮的衣领,力道之大,勒的那小厮直翻白眼。
她半张脸缠绕着的绷带,被鲜血浸染,一双美目圆睁,险些瞪出火星子。
“你撒谎!当着皇上的面竟然也敢撒谎!你这是欺君之罪!区区贱民,谁给你的狗胆陷害本小姐!是不是北冥青风这个贱……”
咻——
一道劲风从旁边激射而来,上官雄面色一变,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上官婉容小腹恍若被重重击打一拳,闷哼一声,双手无力的松开了小厮。
东方楚烨坐直了身子,眉梢凝着不化的冰。
“当着本王的面辱骂本王未来王妃,这话,本王可不能当没有听见,上官国公,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上官雄心下一紧,连忙跪地冲着东方楚烨叩首。
“王爷息怒,婉容她只是被冤枉,情急之下所以才……”
“冤枉?”
东方楚烨冷笑一声,“你莫不是耳聋了?方才证人说的,你没听到?”
上官雄面色阴沉,深埋着头,不让人看到,“证人,若有人背后撑腰,亦可做假证。”
“国公的意思,是本王让这些证人做了假证?”
上官雄低头,“下官不敢。”
“有皇上见证,本王的人与你的人一同前去,一同归来,要如何动手脚?国公就算要污蔑本王,还请找个像样的借口。”
上官雄还待要说,皇上却冷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上官雄伏身在地,双手不着痕迹的攥紧。
东方楚烨起身,冲着皇上所在方向一抱拳。
“皇上,上官婉容,欺的不光是北冥府北冥青风,还是本王未来王妃,皇上在此,她都敢辱骂本王未来王妃,在皇上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还不知如何对付本王青风,如此气焰嚣张,蔑视皇亲国戚,绝不可姑息,还请皇上给个公道判决!”
南青风跪在地上,听着东方楚烨这一番话眼底隐着笑。
虽然知道他肯定另有所图,但还是不可否认他现在帮了自己。
爽!
听着东方楚烨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上官雄变得脸色惨白,倏地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臣绝不敢蔑视皇亲国戚,此事有误会!”
“好了。”
每日处理朝政,皇上已然心烦,本来准备出来放松一下,没成想又遇到烦心事。
皇上眉眼露出不耐之色,负手起身,乜向地上跪着的上官家父女二人。
“上官婉容,缺乏管教,嚣张跋扈,目无礼数尊卑,意图陷害北冥青风不说,还在朕面前公然喊叫动手,罚棍一百,禁足一月,引以为戒!另,你在上官府,对北冥青风滥用私刑,领棍三十,剥除皇商轮替之职,日后,由北冥家接管。”
上官雄面色灰败,口中满是苦涩,跪伏在地,一句谢恩硬是说不出。
旁边北冥楠顺势站出来,双手抱拳一礼而后跪地。
“谢皇上。”
他说完,上官雄口中才缓缓说出,“谢……皇上!”
南青风眼角余光瞥向就跪在自己旁边的北冥楠。
他垂着眉眼,扇形的阴影落在脸颊上。
往日云淡风轻的面上,此刻出现了一点喜色与快感。
南青风心下暗嗤,这人真的一点出卖自己妹妹的惭愧心都没有。
“楚烨。”皇上看向东方楚烨,后者顺势起身。
“皇上。”
“你欠朕一顿酒。”
东方楚烨双手抱拳,“皇上放心,改日楚烨定备好酒,与皇上畅饮一回。”
皇上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分笑意,举步要走,东方楚烨再次开口。
“本王忽然想起一事,思来想去,还是要说与皇上。”
“何事?”
东方楚烨站直了身子,一手负在身后,望着北冥楠所在方向,嫣红的唇似笑非笑,衬的一张面容妖冶魅惑。
“北冥府,北冥意执掌上京飞虎营,可如今右手断去,成了废人,恐不能再执掌飞虎营,楚烨斗胆,主动请缨,暂代管理飞虎营。”
他双手,双手抱拳,缓缓躬身。
南青风闻言,心下“咯噔”一声。
她就知道这大魔头别有所图,没想到,竟然留了这么大一手。
飞虎营,在书中,可也是北冥楠当初“镇压”东方楚烨叛乱的重要军队。
可是……他为什么忽然对飞虎营下手?
而且他之前还提起了清明池……
就好像,他在慢慢拔除威胁他的毒牙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青风脑海中乱成一团,百思不得其解。
喂喂,该不会有个同僚跟她一样,被送到书中受罚,而且恰好变成了东方楚烨,要改变东方楚烨的命运吧?
想到这儿,南青风回想了一下她的男同事们……
一个个备受任务折磨,而变得秃头油腻。
要是装进这么一个惊为天人的壳子里让她攻略,等她回去了,面对那同事,该有多!么!尴!尬!
南青风用力甩了甩头,将噩梦从她脑海中驱逐。
“皇上!”
旁边北冥楠略微急切的声音在耳畔传来,将南青风拉回了现实。
“家兄虽右手残废,但却是自幼双手习剑,丝毫不影响统帅飞虎营,而且王爷双目不便,统领飞虎营,恐同样不便。”
东方楚烨嘴角笑意凝滞。
北冥楠同样不甘示弱。
空气中,无形的硝烟在弥漫碰撞。
皇上沉吟片刻,道,“你二人皆言之有理,既如此,朕倒是有一个合适暂代飞虎营人选,你二人,就不必操心了。”
言罢,举步出门。
众人在花厅内齐齐送声道,“恭送皇上。”
皇上前脚刚走,东方楚烨后脚便送走了人证。
南青风顺势起身,揉了揉跪的酸疼的膝盖,缓步走到上官婉容面前,微微扬眉,黑白分明的眸子沉了下来,声音压低,只她二人听的到。
“我不光三思,还五思六思过了,伤了你,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