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北冥府还是什么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当我们家小姐是凿地挖黄金的吗?赶紧还我家姑娘血汗钱!”
一群人口中喊着号子,眨眼间就到了北冥府门口,还吸引来了一堆过路人。
众人窃窃私语。
“这是做什么?跟北冥府讨债?”
“北冥府财大气粗,还会欠债吗?怕不是讹人?”
“傻吗?讹人到北冥府头上?跟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你们不清楚,可我知道点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
“看到人群中那个穿白裙披兔毛披风的姑娘了吗?那是圣光街的那个神医!昨日救了一个小姑娘,北冥府的小姐好像答应要给她一万两银,眼下看来怕是北冥小姐赖账,她过来要债了……”
“竟有此事?可北冥府小姐知书达理,赖账这种事应该不会做吧?”
“谁知道呢?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南青风等人到了北冥府门口,门口守卫当即上前拔剑喝道。
“什么人敢在北冥府门口闹事?!速速离去,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南青风立在台阶下,但气定神闲,身上气势轻松压住两个守卫。
“我们前来要债而已,一没动手二没骂人,怎么能说闹事?怎么,寻常老百姓出来要个债,也犯法了?”
“你……”
两个守卫顿时哑然无语。
南青风拍了拍手,身后一群汉子当即无赖似的在北冥府大门口躺了一地。
“还我们家姑娘血汗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们家姑娘是圣光街神医,悬壶济世,不过赚点小钱养家糊口,凭什么这么对她!”
这些汉子声音雄浑高亢,一整条街都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喊声。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跟看庙会似的热闹。
不远处,一顶华盖马车缓缓驶来,被隔绝在人群外。
“王爷,姑娘带着人在北冥府门口闹事。”
外面坐着的流云出去探了一圈,立在马车前禀报。
车内,东方楚烨一手摇晃白玉酒盏,嘴角的笑意落都落不下去。
他双眼虽盲,但因祸得福,听力比从前好了不少。
刚刚那些人喊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地痞流氓似的讨债方式,亏这女人想的出来,呵……真是深得本王心。”
他没忍住笑出声来,胸腔跟着震动,嗓音磁性,如窖藏多年的美酒令人迷醉。
笑声久久不停,立在马车外的流云都愣住了。
自从王爷眼盲之后,脾气变得暴躁了不少。
别说遇到北冥府的人,就是碰到北冥府养的狗,都恨不得宰了。
眼下竟然因为一个北冥青风,一颗棋子,笑成这样……
想起王爷上次被北冥楠算计伤了双目,流云一脸担忧沉声道。
“王爷,前车之鉴,不可忘,王爷若有万一,镇守北疆的兄弟们该如何是好。”
一句出,马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诡异的安静。
一瞬间寒气笼罩,好似整个马车周围陷入了另一个冰冷世界,无人能靠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冰寒的气息缓缓消散,里面传出男人低沉的嗓音。
“本王心中有数。”
“是。”
“这是怎么回事?”
北冥府方向,又传来一声满是怒气的声音。
“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我北冥府门口闹事?!来人……”
赫连如正欲发难,南青风却打断她的话。
“怎么?准备叫人来把我这债主给抹杀了去不成?”
南青风扭头面向围观众人。
“北冥婧儿小姐可是知书达理,善良温柔又大方,昨日才为了让我救人给我允诺一万两银,今日转眼就叫人取我性命,难道,传言都是假的?温柔只是外表,内里……其实是个蛇蝎心肠?”
“说的是啊,不管多少钱,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该给啊!”
“北冥府财大气粗,一个商铺都能阔绰出五万两银,区区一万两又算的了什么?”
看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竟然公然在她面前说宝贝爱女的坏话,赫连如气的七窍生烟。
“休要在这儿血口喷人!我家婧儿何时欠你一万银?可有借据?只管拿出来,我当场便结了你那一万两。”
跟她扯借据那一套?
南青风丝毫不慌,回头道,“借据没有,我信北冥小姐一诺千金,便没有索要。”
“呵!”赫连如一声冷笑,“没有借据,你上下嘴皮子一碰,便要一万两银,你这乞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讹人讹到我北冥府头上。”
”我虽没有借据,但是当时圣光街几百号人都听到了,过了一夜,只怕整个上京也有半数人都知晓了,若是即便如此,有些人还要做那不守信誉之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万两银,就当喂了狗……”
“你!”
南青风两眼神光闪烁,远远地望着赫连如。
“夫人若是没有其他什么话要说,那我们就继续了。”
抬手啪啪拍了两下,带来的汉子又开始喊起了口号。
“北冥府欠钱不还,吞了我家小姐血汗钱!”
“言而无信,枉为高门!”
……
忽而,人群一阵骚动,自动分列开来,一袭白袍的儒雅男子,从人群中走出。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明蓝色长袍的男子,额前碎发遮掩着半边眉眼,却遮不住那桀骜纨绔的气息。
“这是做什么呢?一个个在我家门口摊煎饼,晒咸鱼?”
北冥平举步上前,抬脚就要踹其中一人,那人眼疾手快,翻滚着躲过。
“三弟,”北冥楠眉心蹙起,制止了北冥平的行为,视线扫过一地人,而后定在南青风面上。
南青风朝他回望过来,眉梢轻轻一挑。
真正难对付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