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公程咬金的三个儿子同样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很快便弄来了墨羽以百晓生为笔名写的回应,这一看之下,他们三兄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百晓生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第一次能见到这么骂人的,摇唇舞舌,一条断脊之犬,还敢狺狺狂吠,这写得妙啊……”程家老大程处嗣,一脸欣赏之色的说道。
“大兄说得对,襟裾马牛,衣冠狗彘,这八个字更是生动鲜明的描绘出了这些伪君子的姿态,骂得好……”旁边站着的程处亮也是点头赞同道。
程家三兄弟乃是武勋子弟,修行的兵家之法,老程家没什么文化,他们三兄弟是被程咬金硬塞进来的,美名其曰:学点文化,类似于他们这样的情况也不少,不少武勋子弟都一样被塞进来。
奈何程家三兄弟继承了老程家的传统,都是大老粗,也没有什么读书人的基因,来这里纯粹就是混。
而国子监里面的大部分儒生也大多瞧不起他们这种没文化的粗俗之人,根本就不是一路的,双方时有摩擦。
不远处,面色苍白的温陵跟李含刚走进书院之中便听到程家三兄弟那跟铜锣一样大声的话语,气得脸色发青,怒目说道:“程处嗣、程处亮……你们不要太过分!别忘了你们也是国子监的,文人之间的斗争不关你们这些粗人的事情!”
面前的程家三兄弟对视了一眼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将这两人放在眼中,直接嘲讽了起来:“你们这两个虚伪的家伙,不就是看人家有了文名,想要踩着那百晓生出名。”
“谁曾想,人家随手写的一篇文便把你们直接气得吐血,真是丢人现眼!”
“技不如人就算了,还给自己找借口,真是丢人现眼!”
“看什么看,想打架吗?随时奉陪!”
……
程家三兄弟神色挑衅旁边站着的其余几个武勋子弟看到这里,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站在旁边起哄,唯恐天下不乱:“打起来打起来!不要做怂人!”
温陵和李含的脸色分外难看,狠狠地瞪了面前程家三兄弟还有那起哄的武勋子弟一眼,怒甩衣袖离开这里,去到了灵韵诗社的聚会地点。
他们被白晓生那一篇文气得吐血,此事已经几乎传遍了。
此刻,自然是想着找人帮忙,看看要如何对付这百晓生。
灵韵诗社乃是一些有才学跟声名的儒生和书生组成的诗社,吟诗作对、交流文章之类的,里面还有不少长安富贵人家的小姐,在这长安文人的圈子里面倒也是有些薄名。
温陵和李含二人跟诗社之中的其余成员求援,找人帮忙,看看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对付这可恨的百晓生。
很快,便有诗社的一些成员开口给出了意见和谋划:“这百晓生不过是侥幸写了篇,踩了狗屎运,得到了陛下的赞扬而已。”
“他本身无任何诗篇跟文章,我等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以诗文压他!”
“没错,可以用激将法刺激对方,逼他跟我们比诗文!”
“让人放出传言,凭我们灵韵诗社成员的诗文才华,自然能够轻松吊打他,让他在文人圈名声扫地,看他有何面目再写!”
……
听到了诗社成员的这一番阳谋算计之后,温陵和李含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之色,忍不住拍手称赞了起来:“妙啊,百晓生这家伙写虽然有点门道,不过,这家伙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诗文,可见他就只会写,不会写半句诗。”
“写诗可是我们的强项,定然能让他名声扫地!”
“就这么办,等一下我便让人去酒楼茶馆这些地方散布言论,这次一定要让这该死的百晓生好看!”
……
温陵等一些灵韵诗社的成员便迅速展开了行动,命令下人在各大酒楼跟茶馆还有文人圈子之中散布谣言,这事情没一会儿便传到了墨羽的耳中:‘欺名盗世之辈百晓生,读书人也只会耍这些骂人的粗鄙言语,非君子之所为,实在是有辱斯文,丢人现眼……’
‘有本事就拿出属于文人的风骨来,可敢与我们以诗文定高低?三日之后,吾等将在翠馨楼一等阁下到来,一决高下!’
各大酒楼跟茶馆还有不少士人圈子都被这传言给刷新了。
之前温陵跟李含写文章批判百晓生不成,反被后者寥寥近百字给气得吐血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时间,如今又起新的波澜。
这可是文人之间的撕比,倒是颇为罕见,文绉绉的文人撕起来,战斗力可是一点儿都不弱,那可是字字诛心,一篇文章便能怼得人吐血。
如今居然这么快又要开撕,顿时就引来了长安不少吃瓜群众们的兴趣,纷纷围观了起来。
众多酒楼茶馆等一些闲时聚居的地方,已经有不少的客人在那里讨论着这等事情。
“文人圈子就是不一样,二话不说就开撕,百晓生不会是得罪其他文人,让人给盯上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这一切还都是因为咱们的大唐人皇陛下开口赞了百晓生写的《白蛇传》,谁曾想传到文人圈子里便起了事端,这可是金口玉言啊!”
“这百晓生只写了本,又没有出过什么诗文,自然是让不少儒生书生都不服,有一些便想着踩他扬名,之后的事情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
“我也有所听闻,貌似这次的事件是林韵诗社的几个成员弄出来的,似乎是想给温陵跟李含出一口气。”旁边一个扎着方巾,世子打扮的人也是轻声开口了:“准备给百晓生一点下马威瞧瞧,他们故意传出风声就是想逼迫百晓生跟他们比诗文,这分明是看准百晓生只会写,想用诗文欺负他,以长击短。”
旁边其余几个围观之人忍不住睁大两只眼睛,很快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险恶之处,不由纷纷议论起来:“这些儒生们可真是有够阴险的,说是比斗诗文,实际上乃是绵里藏针!”
“要是百晓生不答应的话,肯定名声大损,落得个胆怯的声名,恐怕无法在世人圈子之中立足。”
“要是答应比斗的话,则是正中他们的下怀,此乃是标准的阳谋!”
在听完了分析之后,在场众人也是分外好奇这百晓生到底会如何应对此次比斗,是避而不见?还是欣然应战?
与此同时,墨羽同样也是完整地听说了这等事情,这倒是没想到,他写文回击把温陵和李含这两个儒生给气得吐血之后,这些讨厌的儒生还不肯死心?如今居然准备制造舆论、邀他比斗诗文?
在思索片刻之后,他倒是很快想明白了,感情是因为他如今能拿得出手的就一本《白蛇传》,这些儒生肯定是觉得他只会写,不会写诗,所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对此,他也是差点忍不住冷笑出了声,既然他们跳得那么欢,那他也不介意让这些家伙知道什么叫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拿起毛笔,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大字——‘井底之蛙,不自量力’,在末尾写上‘百晓生’的笔名。
随后,他将这纸张系在长安几个大书坊联系用的灵纸鹤上,灵气涌动,很快这灵纸鹤便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来到联系的几个书坊上。
这些书房的掌柜一看灵纸鹤上面的纸条,便立刻明白了,这是百晓生对那些儒生们挑衅的回复,他们顿时就是大喜。
作为能给他们带来大批银子跟利润的百晓生,他们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双方利益是一致的,‘百晓生’的名气越大,这卖得自然越好。
当下,几大书坊便立刻将百晓生写的回复用加大号字体抄写出来,在各大书坊以及下线的书铺门口张贴了出去,一条街上来往的行人路人都能够看到。
长安一众吃瓜群众们看到这里,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百晓生居然会展开如此霸道的回复,将对儒生挑衅的霸道嚣张轻蔑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百晓生当真是自信的很,根本就没有将儒生的挑衅放在眼中……”身为二世祖的程家三兄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呼百晓生这小子对胃口,要不是不清楚墨羽的真正身份,估计早就忍不住前来结交了。
很快,关于‘百晓生’的回复便迅速传播了开来,很快传到了温陵和李含以及灵韵诗社几个成员的耳中:‘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百晓生回复的这八个大字顿时就将温陵跟李含以及灵韵诗社几个成员给气得血压高升、七窍生烟,一个两个纷纷都忍不住大骂了起来:“坚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这百晓生居然如此猖狂,真是岂有此理!”
“坚子居然如此小看我们,气煞我也!”
……
在比斗诗文的日子到来之前,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发酵,在长安之中也是越来越多人知晓了,甚至还有一些人在那里盘算着要不要开个赌局,赌谁能赢。
温陵和李含以及楚函等儒生们的心底憋了一股子气,这是被百晓生给激出来的。
‘井底之蛙,不自量力’这八个大字如同是一根刺扎在了他们心底,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们只希望百晓生早点出来比斗诗文,名声扫地,一报之前的仇恨。
三天一晃而过,因为这等文人公然撕比的事情少见,再加上温陵跟李含还有灵韵诗社几个好友以及其他儒生们掀起的舆论之下,很是吸引了长安之中不少人的兴趣。
在当天晚上,作为比斗诗文场所的‘翠馨楼’可谓是座无虚席,比以往过节的时候还要多人,楼里的那些老鸨跟陪酒小姐们都乐开了花。
既然是诗文比斗,来的不仅仅是书生和士子们,还有像是纯粹为了看热闹的程家三兄弟这样的武勋子弟,甚至为了这次诗文比斗的公平性,还特意请来了几个做学问的老学究作为评判之人,而‘翠馨楼’的花魁——兰蔻赫然也在评判之列。
在‘翠馨楼’的大厅之中,温陵李含还有之前的楚函等相交好的儒生们早早地便来到了现场,坐在位子上,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着百晓生落败。
温陵和李含邀请的是灵韵诗社颇有诗才的好友林修和赵耿,二人均都擅长诗文,在长安的文人圈子之中也是小有名气。
在场的不少书生、士子们均都是认出了他们二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忍不住纷纷小声开口议论了起来:“这不是林修跟赵耿吗?没想到温陵和李含请的居然是他们二人!”
“这两人在长安的文人中也是小有名气,做出了好几首诗,难怪有信心找百晓生比斗诗文!”
“这倒是好算计!”
“那百晓生也只写了一本《白蛇传》的,虽然风靡长安,但关于诗词方面却是没有半点消息,可见他并不擅长诗文,极大可能会输!”
……
国子监儒生一方坐满了人,而作为比到另一方的位子上面却是空无一人,这都小半个时辰了。
在场众人脸上均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陵和李含看到那特意留给百晓生的位子上边空无一人,二人对视了一眼,却是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百晓生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害得大家在此等候了这么久,真是不知规矩!”
“这都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踪影,之前那种嚣张的姿态哪里去了?”
“如今连面都不敢露,当真是一个无胆鼠辈!”
……
周围等着看戏的一众书生士子,还有武勋子弟以及长安吃瓜群众们,也是忍不住在嘀咕了起来:“这都半小时了,百晓生还不见踪影,难不成真的是怯战不敢来了?”
“谁知道呢?”
“之前面对这些国子监儒生的挑战,百晓生可是回了八个大字,‘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有这般自信,肯定不可能怯战不敢过来这里,不然的话,定然声名扫地,到时候谁还敢会去买他的!”
卢国公府的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三兄弟也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起来:“不应该呀,这百晓生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俺还等着看温陵跟李含这几个儒生的笑话呢!”
“难不成,他是有事给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