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字句锥心,眸若泣血。
她阴森的目光盘旋在沈惊蛰身上,仿若只要沈惊蛰拒绝,她便会立刻让御林军一拥而上,将她押回那个暗无天日,血腥弥漫的天牢。
沈惊蛰冷眼瞧着她,眼中全无半点对待贤妃的恭敬,只剩下了挑衅之色。
“贤妃娘娘这是在威胁我吗?”
“是不是威胁,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宫只是希望你能够认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怕你贵为王妃,在本宫面前也不过是一只随意可以拿捏的蝼蚁,本宫真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皇上会阻拦吗?”
沈惊蛰听得轻笑起来,笑声如铃,传出很远,为眼前着漫天素缟的景象更添了一分诡异。
“我当然相信贤妃娘娘的歹毒,若是皇上有心阻拦,七皇子又怎么会死呢。”
“你想的明白当然再好不过,现在就去告诉那些百姓,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本宫不论你用什么借口敷衍过去,反正若是我的哲儿得不到民心,你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听听,贤妃娘娘这威仪还真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皇后呢。”
沈惊蛰的讽刺让贤妃脸色一变,身体微微颤抖。
当不成皇后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哪怕她再得皇帝宠爱,皇帝却也从未有过将她立为皇后的心思。
若她现在是六宫之主,哪里还用的在这里和沈惊蛰掰扯,早就一声令下,对她严刑拷打了。
“你给本宫闭嘴,现在立刻按照本宫吩咐的去做,听见了没有!”
沈惊蛰嫌她聒噪,她揉了揉耳朵,懒洋洋的抬起眼眸,笑看着那些民意沸腾的百姓们。
“如果我说我不干呢?”
“我看你是找死,来人——”
贤妃眼底的火光一闪而逝,对身后的御林军怒吼。
御林军赶忙冲了上来,想要将沈惊蛰强行压回皇宫地牢。
没想到这时,百姓里忽然飞出几道人影。
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脸上戴着银色的暗纹面具,面容冷峻,犹如一把出鞘的刀。
“容行渊!”
贤妃看着忽然出现,死而复生的容行渊,脸色大白,惊慌失措地说:“你不是已经死在山河关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行渊一刀斩杀了几个企图绑走沈惊蛰的御林军。
抬眼间,戾气横生。
“我没能死在山河关,看来是贤妃娘娘心中的一根刺。”
贤妃抖了几抖。
她敢对沈惊蛰威逼利诱,却不敢对容行渊这么做。
只因为容行渊武功盖世,心思缜密,她根本拿捏不住,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
“我,我可没有这么个意思,我只是为你开心,老七你没死真是太好了,你知道我和你四哥有多担心你吗?”
贤妃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浑身抖如筛糠。
仿佛害怕七皇子手中的银色弯刀,会随时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手起刀落,她的人头便落了地。
容行渊解决所有御林军,缓缓来到贤妃面前,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调说:“娘娘放心,既然我能够活着回来,就一定会将你和四哥对我所做的一切百倍奉还,日后你们将不得安宁,好好享受现在最平静的时光吧。”
他的声音淡然极了,可却莫名的让人听出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贤妃又怒又惊,一时气血攻心,竟忍不住晕了过去。
看见贤妃晕倒,容行哲又接连被沈惊蛰和容行渊的出现吓到,整个人也承受不住的晕厥了。
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就这样成为了闹剧。
百姓们看着尚且活着的沈惊蛰和容行渊兴奋不已,纷纷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神姬娘娘显灵了,保佑七皇子和七王妃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歌颂声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沈惊蛰在众人欢喜的目光中,走向容行渊。
她指尖抹去他刀上的血迹,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吓唬吓唬他们就得了,何必真的动刀,还脏了你的手。”
“所有企图伤害你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容行渊说着,将刀收进刀鞘,抬手搂住她的腰,将她纳入怀中。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也不介意在这里亲自手刃了贤妃。”
沈惊蛰瞥了一眼昏迷倒地,被宫女扶着回宫的贤妃,唇角若有若无的勾了勾。
“只怕用不着你手刃,她就已经快要吓得魂飞魄散了。”
既然假死已经被揭穿,也用不着继续演下去。
沈惊蛰走到棺材旁,打量一番宫里为自己准备的上等金丝楠木棺材,啧啧摇头。
“可惜了,这么好的棺材我竟然用不上,这棺材可真是价值连城。”
容行渊哭笑不得:“捡回一条命,难道不比住这上好的棺材舒服?”
“那可不好说,人终有一死,希望我死的时候,还能住这么好的棺材。”
沈惊蛰嘀咕着。
她心想着这棺材若是能够得手,又能换一大笔银子支援医馆义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皇家的羊毛,她要一次性薅个够。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容行渊饶有兴致的问。
沈惊蛰拍了拍着结实昂贵的棺材,兴冲冲道:“当然是让棺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走,我们抬着棺材进宫面圣去。”
沈惊蛰眼底升起一抹狡黠。
她招呼着七王府的侍卫,让众人抬起棺材进了宫。
如今宫里已经得到他们二人“复活”的消息,皇帝惊怒不已。
加上七皇子有入宫令牌,守门的御林军不敢阻拦,便将他们放了进去。
沈惊蛰直接让人把棺材抬到了御书房门外,然后擦去嘴角用番茄和玫瑰汁做出的假血,穿着一身素衣便闯了进去,大声喊道:“皇上!儿媳实在冤枉!如果不是今日容行哲说出事情原委,儿媳便要被指认成杀害夫君的凶手了。”
“现在夫君安全无恙的回来,可以证明儿媳的清白,还请父皇为我做主,昭告天下洗清我的罪名!”
她顿了顿,唇角的笑容越发明艳。
“除此之外,儿媳还请求父皇严惩容行哲,他动了杀害手足的念头,虽然未能成功,但害得夫君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杀人偿命,父皇应该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