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时候,搜救工作毫无进展,秦曦却支撑不住,晕倒进了医院。
白雅凛着急忙慌地送她去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表弟媳,白雅凛吸了很多次鼻子,强忍下了泪意。
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白色房间里,她跟一旁的院长说道:“这位小姐住院的消息要保密,负责她的医生护士全部要签保密协议。”
带着银框眼镜的院长沉稳地点了点头,“夫人放心,绝不会泄漏半分消息。”
“下去吧。”白雅凛冷漠地说到,然后温柔地坐在了秦曦的病床边,一脸心疼地看着这个小姑娘。
“本就是巴掌大的脸,瘦得都脱相了,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郑彬见了不心疼吗?”白雅凛纤长的手指梳理着秦曦的头发,丝毫不觉得她几天没洗过的头发很脏。
“阿曦,你放心,姐姐会找到他的,你放心。”白雅凛摸着她的脸蛋,心疼地说到。
秦曦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失去了本该有的生气,若不是凭借着胸前微弱的起伏,真会让人误以为她是死掉了。
“正好有空,跟你聊会那个小霸王吧。”白雅凛坐着床头,自说自话道:“小时候我去姨妈家玩儿的时候,就知道那小子喜欢你。每次欺负了你,哄你的事都被陆凯文抢了先,只能又委屈又要装大度地看着你......唉,他上次生日会我也在,那小子自己生日倒给你准备了礼物,笨小子,喜欢这种话都不敢说出口。”
“你很幸运,他也很幸运,你们是彼此的幸运。”白雅凛握着秦曦软绵绵的手,很激动地说着,“你们结婚,他还找了你最喜欢的女明星来唱祝歌呢,可惜……呵哈……可惜……”
说着说着,白雅凛自己也难过了起来,扑在了病床上哭。
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泪水决堤,皆为一人。
可那人,不能再在耳边轻声安慰她们了。
夏秋去了车辆检测中心,警察也在,见夏秋来了做好了记录之后就走了,警局上下都打点好了,不能声张此事。
郑彬出事的消息,已经被封锁了,连借搜救队的龙家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许世熹的助理卞伯恩拿着一份检测报告递到夏秋面前,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夏秋接过,仔细翻看着,眉头越来越紧。
这时,卞伯恩开口说道:“想必你也心里有了数,知道该从何下手。”
“嗯。”夏秋眼神晦暗不明。
“调出所有监控,查究竟是谁动了手脚吧。”卞伯恩拍着夏秋的肩膀提醒了一句,然后离开了。
夏秋紧捏着检测报告,冷静地分析了很久,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检测中心。
他第一处去的是秦家,想探秦家人的口风,看车会不会是在秦家坏的,可他最后一无所获地离开了秦家。
然后他回了郑彬的别墅,去地下室调出了十五天内的监控,因为秦曦的车才开回来不久,他记得很清楚。
看了四个多小时的监控,却什么也没发现,夏秋正准备放弃,他无聊地看着白雅凛和许世熹一前一后地走出大门,白雅凛和郑彬寒暄了一会后,郑彬没关好门就回了别墅,这时候,一个女人偷偷摸摸地进来了,她的眼神左右打探,见没人后,轻车熟路地跑到了地下停车场去了,短短十分钟就跑了出来,飞奔出了郑彬家。
夏秋想起那段时间他不在别墅,所以让这个人有机可乘。
他低下头,懊悔不已。
他放大视频,想仔细看看这丧心病狂的人究竟是谁,他一定要找出来,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才甘心。
桌面上被放大的女人脸,虽然有些模糊,但夏秋一眼就认出了她——方雅。
几乎不待思考,他转身拿起西装外套冲出了大门,拨通了周旭的电话,问他在哪里,因为周旭在哪里,方雅就在哪里。
周旭压根没想到夏秋是来找方雅的,瘦黑高个男子双手插裤兜,站在自己家门前等着夏秋。
夏秋赶到,一脸怒气地看着他,质问道:“方雅呢?”
周旭一脸茫然,筋惕地皱着眉问,“你不是来找我的?找她干嘛?”
“你是怎么监视她的?周旭!”夏秋猛地一拳打到周旭脸上,本就黑黢黢的脸看不出来有没有红肿。
周旭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也就没还手,只是一脸懵地看着暴怒的夏秋。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周旭还算好脾气的问到。
“方雅是不是住你楼上?”夏秋拎着他的领子往上一提,哪怕两人身高差不是太大,可这样暴躁的夏秋,周旭也不敢惹。
认识他这几年,他从来没有生过气,跟谁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可笑面虎也是虎啊,人们都误以为他不会吃人。
“你把话说清楚啊,秋。”周旭烦躁地看着他,并不回答他的提问。
夏秋把他一推,疾步跑上楼,“嘭嘭嘭”地大力用手掌拍着门,周旭也快步跟上他,抱住了夏秋了腰,把他往楼下拖。
可处于极度震怒的人,是六亲不认的,夏秋一手肘打在周旭的背上,周旭被打的流了清口水,夏秋提起他的头往墙上一撞,顿时头破血流,白色的墙上满是鲜血。
方雅隔壁的邻居听见声响,打开门出来看,就是骇人的一幕: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捏着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的脖子,红着眼想掐死他似的。
夏秋听见开门的声音,看向邻居,他恶狠狠地说道:“不想死,就滚进去。”
邻居一听,吓得正想关门,一只血手握住了门,阻止他关门,夏秋露出阴森地一笑,说:“你们家有没有锤子?”
这一说,男人连忙摇头,夏秋这才允许他关上了门。
夏秋蹲下,在周旭身上摸索着,摸出了一串钥匙,便挨个挨个地试着开方雅的房门,一边试,他一边癫狂地笑。
“方小姐在家吗?哈哈哈哈……不在家也没关系,我会,找到你的,天涯海角,都要抓到你……”夏秋眼神恍惚,精神已然失控。
“嗒哒”的一声。
终于是找到了正确的钥匙,夏秋推门而入,找遍了所有房间,确定了方雅的确没在家。
他惬意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烟雾袅袅中,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嫌弃地擦在了她干干净净的白色沙发上。
夏秋打电话通知了人来处理周旭,所以在对面邻居报警之后,警察来一无所获,还把那个邻居好生教育了一番。
天色渐晚,他坐在阴影里,像只蛰伏已久的巨兽,等待着时机,跃出来一口咬死猎物。
方雅终于回来了,她打开灯,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人,吓了一大跳,看着沙发上的血迹,吓软了腿。
“你是谁!怎么进来了的?”方雅坐在干净的地板上,惊恐地看着男人,一时没想起他是谁。
“方小姐这么胆小,害人的手段,倒是有一手。”夏秋嗤笑一声,笑得有些疯癫。
“你想干什么?!”方雅惊声尖叫,害怕地蹬着腿往房间躲。
夏秋起身,扯开领带丢在地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快步上前踩在了方雅的脚踝处,方雅那张小家碧玉的脸皱成了痛苦面具。
“你到底是谁?我哪里得罪了你?”方雅哭喊着,双手抱着他的鞋尖,想减轻些痛楚。
“方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他蹲下,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水果刀比划在了她的脖子上,“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不配。”
“我难道连死都不能知道我因为什么而死的吗?”方雅绝望地看着面如修罗的男人。
“呵。”夏秋冷哼一声,大发慈悲地说道:“曦姐车的刹车是你破坏的吧?方小姐。”
“你是那个贱女人的人???哈哈哈哈哈!这么说!她真的死了?老天爷开眼!老天爷开眼!”方雅欣喜若狂地朝夏秋挑衅到,夏秋一耳光打偏了她的脸。
“你才是贱货!臭三八,这么想死那我成全你!”夏秋又是一耳光,打得她头晕眼花,双颊肿胀,两边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夏秋丝毫不在意她的死活,一掌又一掌地甩在女人的脸上,弱小的女子哪是男人的对手,毫无反抗之力。
“你以为陆凯文派人护着你,就什么都敢做了?”大掌捏住她的喉管,方雅的脸憋的涨红,呼吸不顺导致一张嘴张得很大。
那丝毫不畏惧的眼神,看着夏秋,一口血吐沫吐在夏秋脸上,“秦曦的走狗!呸!脏女人!”
夏秋捏住她的脖子猛地一甩,方雅的头直直撞在了门上,左额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他笑得很灿烂,一脚踩在她的头上,狠狠地碾过她的脸,“你这嘴,别要了。”
说完,他去厨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铁勺子。
方雅已经拖着失去知觉的腿爬到了自己房门口,回头看见夏秋,拼了命地爬着,只想赶快躲进房间。
“跑不掉的,方小姐。”夏秋上前,五指扯起她的头发,右手扳起她的下巴,“方小姐,张嘴。”
看着他手心的勺子,方雅明白了什么,她紧闭双唇,疯狂摇头拒绝。
“我说了,你这嘴别要了,方小姐以为夏秋是在开玩笑呢?”夏秋灿烂的一笑,稚嫩脸上的鲜血骇人,就像是精神病一样。
方雅摇头,连眼睛也闭了起来。
夏秋直接捏脱臼了她的下巴,把冰冷的勺子伸进了她的嘴里,一阵鼓捣,不知道是翘断了哪颗牙齿,一股鲜血从方雅嘴里流了出来。
方雅闭着眼,不肯认输,不肯求饶,闭着的双眼也在不断流出眼泪,她在忍,可夏秋不会让她忍的。
夏秋抽出勺子,嫌弃地丢到一旁,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方雅。
方雅觉得,恶魔也不及夏秋的半分恐怖。
临走前,他说:“陆凯文马上到,今天只是一颗牙,下一次我也不知道你会失去什么。方雅,曦姐还活着,你应该庆幸她还活着,不然你现在会更惨。”
若是秦曦出了事,他真的不敢想那个人会疯成什么样。
一直闭眼忍受的方雅,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本强装镇定的她,瞬间感知到了嘴里的痛苦。
夏秋踩在她腿上,走出了门,甚至连门都没给她关,为的就是路过的人都能看到她的惨相。
在楼下,他抹了抹自己脸上的鲜血,点燃了一支烟,靠在车门上站了会,看见陆凯文的车,他上前,打开陆凯文的车门。
陆凯文冷漠地看着一脸血污的男子,皱紧了眉。
“陆少,这账,夏秋以后再给您算,今日,就当是我送您的下酒菜。”夏秋笑着说到,然后毫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陆凯文闭眼,平静了很久,直到夏秋走后,他才迈开双腿,上楼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