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口的请安声吵醒了昏昏沉沉的齐临渊,朦胧间似乎看见母妃站在床前。
“真是调皮。你若听话些,就不会这样躺在床上了。”冰冷的话扑脸上,让他清醒了不少。
淡淡的开口:“贵妃娘娘。”
贤贵妃冷漠的脸上勾出一抹嘲笑,“你应该唤我,母妃。”
“你真的,是我的母妃?”
“你有的选吗?”贤贵妃坐在床畔的太师椅上,“方才清朔那丫头说,孩子大了,就会开始有自己的主意。”顾盼生姿的眼睛转回齐临渊的脸上,“你有吗?”
“临渊。”齐临渊不甘示弱的回视着贤贵妃倨傲的眼神,咬牙切齿的回道,“不敢!”
“不敢?”贤贵妃紧紧盯着他的脸,像是要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气氛有一瞬间凝滞。片刻后,她突然发笑。笑声肆意猖狂“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如今你也大了,合该有自己的想法。没有想法才会让人觉得无趣。”
说着,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扫视,视线最终停在墙上的一副骏马图上,“这幅画,画的不错,”语气轻松平常,“只可惜马上的风光太压抑。”
“临渊会让人摘下送到您宫里。”
闻言,贤贵妃轻笑一声,像是故意膈应他,“难得皇儿一片心意,本宫就收下了。”
齐临渊垂下眼睑,按下自己翻涌的情绪。来日方长…
“吏部尚书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大抵觉得齐临渊的反应无趣,贤贵妃又做回太师椅上无聊的翻看自己手上的蔻丹。“如你所愿。不过…林雨峰这人不堪大用,这位子他坐不了多久。”
齐临渊的眸色暗了暗,“您不是说,不会参与吗?”
听到齐临渊这样说,贤贵妃夸张的掩住自己微张的嘴,“是吗?”话落,又放下手显露出哀怨的模样,“本宫只是太过担心自己体弱多病的儿子而已。”
“……”
“呵,还真是长大了。”贤贵妃收起脸上的哀怨,“你放心,本宫不会插手,不过你要是给不了本宫想要的结果…”
“我不会失败。”齐临渊斩钉截铁的出声。
“那最好。”贤贵妃站起身慢慢朝大门迈步,“哦,对了。你小皇姑手里,根本没有先皇的圣旨,你,别想了。”
德礼弓着身体站在门口,等贤贵妃走远后,才神色紧张的进屋来,“殿下?”
床榻上的齐临渊神色复杂,目光落在骏马图上,半晌才开口,“把这幅画取下来,给贵妃送去。”
“是。”
看着德礼将画取下慢慢收好退出去,齐临渊才收回视线,微眯的眼里轮番滚动着各种情绪。最后化成一片死寂,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定格在似有似无的弧度的上。
画面一转,齐柔强做镇定的出了贤贵妃的视线后,就加快速度远离了些是非之地。
没办法,这劳什子贤贵妃太吓人了。简直就像个神经病,不对,是个气场强大,画风诡异的神经病。
齐柔:(系统,什么情况。这人怎么比齐临渊还恐怖。)
(这是齐临渊的母妃,叫木欣荣,是女主木槿的小姑。)
齐柔:(原文里,她就是这样的?)
(那倒不是,原文里她的片落不多,基本都是以温婉贤淑的形象出现的。)
(胡扯,看起来是挺温婉的,一开口表像皆是云烟。)
(宿主别怂,大胆向前飞,系统永相随。)
(……你那儿学的乱七八糟的话。)
(不重要,我来说个好消息,安抚一下你受伤的小心脏吧。)
(说。)
(恭喜宿主,齐临渊好感度突破20%,喜提30%。)
(我还以为涨了多少,就这。)
(其实原本是40%,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降了10%。)
(???降了??为什么?我干了什么?)我就无语,本来就刷的艰难,涨的扣扣搜搜,降的成双成倍。
(嗯…不知道,可能…你不待见人家母妃表现的太明显了?)
(……)齐柔跨进宫门的腿僵了僵,(不至于吧,这么记仇吗?)
(反派不都很记仇嘛。)
(……,不得不说,有点道理。)唉~齐柔哀怨的叹口气,(为什么世事总是如此艰难。)
(宿主加油,我看好你哦。)
(谢谢你啊!)齐柔在内心无语翻个白眼。感情不是你掺和在这些破事儿里。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跑路的借口倒也不算假话,太后的生辰礼她现在还真没有准备,不过时间还长,不急于一时就是了。
目前还是先给齐临渊这个祖宗做蛋黄酥,免得为我本来就数不多的好感度,再降了去。
遣了春月去准备要用的食材,齐柔用了午饭就急急的扎进小厨房,为了避免被偷师,还特地将小厨房里的人都赶了出去。
开玩笑,我可就会这一个能用的招。招牌都打出去了,牛也吹了。回头再让齐临渊发现不是只此一家,那我怎么办。
好在要做的数量不多,直至做好也没用多长时间。派人给齐临渊送过去后,还能趴在床上补个觉。只希望这次别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
而那盒热乎乎的蛋黄酥,在经过漫长的路径后,最终还是安全的送到了齐临渊手上。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那么想吃了。伸手粘起一块拿到眼前细细观摩。
另一支手精准的借住玄衣男子扔过来的药瓶,这次他并没有急着走,似乎心情不太好。直接一跨步坐在齐临渊的床尾。
“怎么了?”齐临渊将手中的糕点放回碟子里,然后打开药瓶嗅了嗅。淡淡的药香沁入腹中,只觉得苦涩的很。
“没什么,待会儿。”
“又被罚跑堂了?”难得的有了些调恺的心思。
“……没有。”玄衣男子不服气的扭头。
“那你躲什么?”
“累了,坐会儿。”
“坐吧。”齐临渊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拽过旁边的轮椅坐上去。
这一出看的玄衣男子皱眉,“你不是能走吗?”
“帝王之家,跛足和残废有什么分别。”齐临渊推动轮椅向书桌靠近。
“我又不会笑话你。”
“习惯了,况且轮椅可以帮我省去很多事。”
“你倒是能忍。”男子看他有些费力,站起身帮他推动。
齐临渊只是笑笑没说话,没什么比一个残废更让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