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三岁时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足足三天三夜高烧不退。好不容易花钱治好,却落下了严重的病根肺痨。你知道的,像肺痨这种病除了需要精心的调养不可着凉外,还要靠药养着。”在前往药店的路上,妇人开始唠叨起小女儿的身体现状。
乔以柔点点头,随后扬眉示意道“姨,咱先抓药。”
“哦,差点忘记了这一荐儿。咱抓的这副药需要花费十文钱。”妇人言语弱弱的,偷偷的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行,咱抓药吧。”乔以柔到了药店,爽快的自陶了十文钱,递给了药掌柜。
“来一副药。”
“什么药?”掌柜的眯了个眼,打量了乔以柔一眼。
“哦,是我的药。掌柜的,您记得我吧。”妇人掂了掂步子,露出半个脑袋。
“哦,是你呀。”掌柜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写了个方子,递交给了店里伙计。
很快,一副中药十全补药打包好,压在了桌面。
“呐,这药可要拿好了。一个月三副,这副药足够吃个十来天了。下次记得按时抓药,可别耽误了孩子治病。”掌柜的交待完后,转头又瞧了乔以柔一眼,“这是你大女儿吧。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不,不是。”妇人有些尴尬。
但是乔以柔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的接下了药包和自己的担子,转身便出了门。
“走吧。”
“哦哦。”妇人受宠若惊的跟了上去。
“姑娘,我家住在七湾口的山头,姑娘你呢。”
“我家住在十里坡。”乔以柔转头道。
“十里坡……”妇人十指一颤,再也没吱声。
“反正都是一路,不如我送你回去吧。”乔以柔主动开口。
“哦哦哦,那就麻烦姑娘又跑这一趟了。”
乔以柔默而不语,只是绕过村头,前往了七湾口。
到了地方后,乔以柔便放下了担子,把药交给了妇人。
“您去熬药吧,我进屋看看孩子。”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本人无以为报,唯有扣头谢恩。”妇人再次跪了下来,乔以柔拦都拦不住。
“姑娘,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私自借了您家的东西。但我们也是没办法了了才出此下策,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们娘儿俩吧。”妇人一脸苦楚,泪面两行,实在可怜。
乔以柔叹了一口气道“您只要不再跪下来,我就原谅你。”
乔以柔扫了一眼旁边破旧不堪的草屋,这样的坏境能活着就是奇迹了。也不知道两娘儿两,这些年怎么挨过来的。
“哦,好好好。我就听姑娘的不再跪了。”妇人这才起身,拍拍膝盖。等回过神时,乔以柔已经进入了房里。
妇人便迅速进屋,搬了个勉强能坐人的破凳子。双手有些拘束,挥着袖子仔细的擦了擦。随即递给了乔以柔。
“姑娘先坐,我先忙去了。”
“嗯,您去吧。”乔以柔接了凳子,发现这脚都是斜的。
只怕一坐下就要报废的样子。索性便找了块石头,给凳子做了修补。做好后,凳子结实多了。
想起了小家伙,乔以柔便放下了凳子,悄然地来到了床前。
小家伙脸色赤青,眉头紧锁,好似在轻受恶梦轻扰
乔似柔抬手给其疏展了一下眉头,小家伙才平静了下来。。
“药,药都好了。”因为是成品粉末打抱的药包,所以并不需要大量时间熬制,只需用开水稍加煮沸,即刻服用。所以不到一盏茶功夫,药便被妇人熬制好。
乔以柔见状,便扶起了小以沫,再接过药碗,给人慢慢服下。
许是习惯了这种汤汤勺勺,小以沫即便昏睡着,却仍旧能够配合服下。
“药药是救命的好药药,以沫会乖乖服药,乖乖睡觉,不给阿娘添麻烦……”
“呜……”听着女儿的喃喃之语,妇人捂住了硬着的喉,泪水瞬间填满了两个眼眶。
“行了,药已经服下,相信她会好起来的。”乔以柔前世跟乡下的爷爷学过中医,对于乔以沫的情况,她只是稍稍的掐了一把脉便了如直掌。
这孩子,只是患了轻微的哮喘。
虽说是慢性病,但是发作起来也是恼火。不过,只要加以调养,适当进补提高免疫,保证呼吸不畅是可逆的。
“我记得,上回遇到她时,精神状态挺好,手里还握着一只碗。”乔以柔不动声色道。
拿碗就说明有备而来,所以这孩子应该是以讨百家饭为生。这也就说明,除了病弱得不到及时救治不说,还要经常挨饿。长此以往,这病只怕要越拖越重。
“是……那天,我上山准备砍些柴火上街售卖。谁知半路与孩子走散。之后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了,咳咳。”妇人垂头丧气,惭愧不已。
“怪我贪心,没给娃儿做好榜样。”
“姨,这事儿咱先不提了。”乔以柔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有件事情,我很好奇,您除了这个小女儿,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孩子吗?”
“其他的孩子吗……”妇人想了想,脸色苦涩道,“确实还有一个大女儿,但是五岁就被她奶卖给了隔壁村里某户人家做了童养媳。细算下来,她应该也有姑娘这么大了。”
“那您怎么不去找她?”说道这里,乔以柔对夫人浅浅一笑,脸颊便露出了两个酒窝。
妇人含着一丝苦涩,欲言又止“做娘的当然想去看看女儿……但是,不管我们如何苦苦哀求,她奶就是不肯说出女儿的下落。说是为了她好。所以,这事儿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原来如此。”乔以柔仔细的扫射了这个破旧茅屋,比自己家的还要荒废。破旧的墙面漏风漏雨不说,斜歪的屋顶,腐蚀的桩子早已不堪负重,他们随时都有面临着房塌的风险。
乔以柔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里实在不宜长久据住,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这些日子其实都一直只盼六郎平安回来。只要他回来,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再重新拿回属于我们的那块地。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恢复起过去“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妇人浑浊的眼微微的看了远方,透着一丝期许。
知以柔不忍打破她心中希望,只是点头道“这事儿值得等待。不过咱们能不能在等待时间里,再好好改善一下眼下的生活呢。”
“姑娘,实话跟你说吧。我眼下真的没则了。”女子差点又给乔以柔跪下,直到乔以柔的双眉毛竖起,她才停止了鞠身。
“对不起,我差点又犯了个错误。”妇人垂下了脑袋。
乔以柔叹了一口气,就先不谈相认的吧。省得给她造成压力。眼下,只要能帮衬到母女俩。不管是以什么身份相处,结果一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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