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民女只是一个普通的乡妇,对于军律一概不知。还请大人明断。”乔以柔十指收紧,额头竟渗出了一丝的汗珠。
确了,对于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跪姿确实是一项酷刑。
张大人捏了一把汗,只是微微一示,便开口道:“犯妇,你言,此粮是经由你从军中勾卖所得,可有收据。”
“有,有往来收据。”掌柜大声举手,随即从柜台翻出了一单收据。
乔以柔默默掐了一把手指。
交到人手上时,梁楚桦薄凉的唇微微一翘。
张知府心惊一抖。
不好。
“罪证在此,看你还敢抵赖。”梁楚桦收紧了据条,拿了折扇,起步下楼。
“走!”官差上前将长跪的乔以柔无情拖起,踉跄下楼。
“此店涉嫌私自挪用军粮,就此查封。”随着统领大人的一声令下,茶楼中的伙计掌柜和一些吃客统统清出,四门一关,民黄色的官符划然封底。
同时,乔以柔被扣上锁链被押走。
百姓们对着查封的过桥茶楼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无不叹息。
乔以柔作为犯事人,迷惑的看着身后的一切。
眼中酸瑟,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头一次遭遇这类天晕地暗感觉。
“呸,乔以柔,你也有今天。”宋大丫狠狠投了一个大包子撞乔以柔头上,脸上心灾乐祸尽显。
扫街的王二丫也停下了动作,默默的注视了乔以柔身影久久。
或许是事出突然,还没消化过来,竟忘记趁势在乔以柔的伤口了撒把盐。
“二丫,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老王跟着女儿一起扫街,看着女儿出神,有些疑惑。
“爹,小贱蹄子的报应来了。”王二丫微转过头,破涕而笑。突然跳起来,抱住老爹以示庆祝。
“小贱蹄子的报应来咯!”
“什么?”老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河对面被查封的铺子这才恍然大悟。
当然,比起这一则消息,更令老王惊异的是驻立在桥头,俯视众生,酷冷自威的一惊少年。
“二丫,你蹦跶了,快帮爹看看,那桥上的是不是你哥。”老王推开女儿,揉着眼皮朝着桥头走去。
王二丫当头一愣,顺着老爹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桥头一抹惊底。
“狗蛋哥!”王二丫轰地一声丢下了扫帚,对着桥头边一头狂奔了起来。
“狗蛋哥!是我二丫啊!”王二丫冲在前头,将老王甩在了身后。
但是马上被一行官兵拦截一旁,怒威道:“大胆,此处禁行。闲杂人等,不许冲撞喧哗。”
“狗蛋哥,狗蛋哥!”王二丫喊得嘶哑,被官兵一脚踢下了坡面。
“找死。”
“哎呦!”腹部隐隐作疼,王二丫没想到官兵如此凶悍,眼底闪过一丝惊觉。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狗蛋哥的妹妹,你们不想活了!”王二丫说的绘色绘色,不想惊动了桥上的梁楚桦本人。
“谁在大声喧哗,真是坏了风景。”眼底一射,将瞬间王二丫定成了一樽雕塑。
“狗蛋哥……”王二丫闷了个嘴,委屈的直掉眼泪。
“大人,就是此人不顾劝阻,一再惊扰。”候守一旁的官兵微微作示。
“要不抓起来,以戒示威。”
“哼,一群鼠止寸光的蝼蚁,不足为惧。”梁楚桦的目光并未因为王二丫的出现做片刻停留。
“走吧。”
“是。”官兵很快开路,移动阵形。
王二丫盯着眼前陌生的人,浑身冰凉罐底。
老王已经赶来,看到这阵式后,刚要喊人,却被一旁的王二丫当头制住。
“爹,别喊了。他不是狗蛋哥。”
“不不是狗蛋?”老王仗二摸不着头脑,除了打扮换然一新,就这身形这长相,就是狗蛋本人。不晓得那里出了差错。
“确实不是狗蛋。”围观人群中,遇上了碰巧上街赶集的邓婶。
邓婶说话时,眸底透着一丝的意味深长。眸底微转,瞟了对面的铺子道。
“瞧着没有,过桥店就是这位梁大人亲自带着人抄下的手笔。”
“哦,原来他这么厉害。”老王不由一阵感慨。
王二丫和邓婶同时噤怒。
“老王,这不是重点。”
“爹,您瞧见了吧,就连一向待见的小贱蹄子都被他一锅端了。这样六亲不认的狗蛋哥,您相信是他吗。”
“嘶……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老王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说狗蛋不是追随都尉大人上京诉职去了吗。这趟回来的,该不会是衣锦还乡的狗蛋?”邓婶幽底微转,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那真是物是人非啊。”
“是啊。爹,您是没瞧见。我刚刚喊他时,他那副凶光吃人的相。简直跟狗蛋歌判若两人。”王二丫揉紧了手绢,受如此待遇,心头分外拧巴。
“他赶你了?”老王凉了个眼,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爹,女儿刚刚还被官兵揣了一脚,肚子到现在还疼呢。”王二丫闷了个嘴,眶底全是泪水。
“好了,爹知道你受了委屈。往后遇到这位梁大人,咱们不要定要绕道而行。”老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腔底直倒凉气。
“为什么?”王二丫反应很大,咬着下唇。
“爹是为了你好。”老王重新拾起扫帚,继续清扫大街。
“不要。”王二丫很不甘心。跟着朝动的人流,追了一路。
“二丫!你站住!”老王定了扫帚,望着女儿追逐的身影,眼底的底色加深了一愁。
“这个丫头,还真是心比天高。”
王二丫可没管太多,她只想早点确认一件事情。
跟着朝涌,很快来到了县衙。
因为有官兵把守,她只能守在旁边的狮座门口。
大约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才退出张县令出来送客的身影。
“梁大人,此事就交给您处理了。”
“嗯。”梁楚桦了了作应,径顾回睨了头顶的“正大光明”的牌匾,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先到这里,回头再聊。”
“是。”张知府抹了抹汗,了了袖揖,诚然作别,“梁大人慢走。”
统领上前两步,倾身掀起一顶桦丽的车轿的珠帘,微微作势:大人,您请。”
一个小厮顺势跪在轿前。
梁楚桦掀步,抬脚踩着那小厮的肩背,两步上车。
等着马车启动后,躲在狮后的王二丫用力地咽了一记口水。
径顾,碎步小挪,偷偷的跟在了马车的身后。
一路上跟着,直到马车停在“天来福”酒馆客栈,才得心落轿。
“大人,小心。”统领依旧伺候的小心翼翼。
梁楚桦依旧眼睛不眨地踩着小厮的后背,两步落地。
“大人,这天来的福的老板还未定罪。眼下这店要不要查封,全听您一声令下。”统领小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