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以柔默眼点头。
“这件事情,我知道也瞒不了多久。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我就不防告诉你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吧。”
“将军请讲。”乔以柔优危噤正坐,双手揉着的巾帕紧紧一掐。
“狗蛋上京后,便跟着我做了副将。后来,我们随着前往僵北边境支援。咱们刚到那边,便连遭伏击,战事烽火连连,根本来不及蹲守。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狗蛋依然表现英勇,他设下了一招连环计,将敌人引入了城内,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斗战。最终,取下了对方首领的首极,敌人不战而退。”
“后来呢。”乔以柔十指掐入了皮肉,说不出心酸。
“这件事情后,狗蛋便在军营之中一时间名声大震。却不想因为那一次战役,成为了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僵北人一向蛮悍。为了除掉狗蛋,他们不惜代价,收卖了青龙堂的一级高手,趁狗蛋稍休片刻,暗中下毒。趁他毒发之时,从身后偷袭了他。”
很久之后,乔以柔索然开口:“尸体确认过了吗。”
“看到了。但是,发现时他的头颅……被砍,在他的手里只发现这个。”说完,他拿出了一块带血的娟布。
乔以柔把娟布展开后,一朵雅黄色的百合,陷入眼底。
手指巍然一颤,脑海中闪过,离别那天。
她给他擦汗,他握着自己的手绢说,这花好看。
犹记脑中,那日微醉,乔以柔便歪了个脑袋问他,“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
“嘿嘿,还是你好看。”憨厚的笑意,透着一丝腼腆,这是最后一面时留下的印象。
“我知道了。”乔以柔微微点头,消化了情绪后,又道,“常将军,您可知近来,除了小王爷,京中另派来了一位首辅大臣前往咱们岭安城执行任务。”
常将军闻然一顾:“哦,你是说梁楚桦?”
“嗯,您认识他?”乔以柔显然有些意外。
“怎么不认识。他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常将军喝了一杯茶,神色无异。
“您见过他本人?”乔以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见过。”常将军环顾一笑,放下了茶杯。
“那您有没有觉得他跟狗蛋形色相近……?”
“不是他。”常将军言语笃定道。
“常将军,何出此言。”乔以柔握紧了手绢,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哦,或许你不知道实情。”常将军扣了案板,眯了个眼道,“这位梁大人,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其实早在两年前此人便随意出入朝堂。不过,当时他只是太子身旁的一位伴读。后来,太子顺利登基后,听说是……虽是年纪轻轻却屡获战功,破格承了父业,顺理成章的坐上现在的首辅之位。”
“哦……”乔以柔缓和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那应该是我想得太乐观了。”
“乔姑娘,你要节哀顺变。”常将军从旁边的军柜里取出一小盒子,递给了乔以柔,“这是告慰家属的抚恤银。如何处理,你自己决定。”常将军意味深长的瞟了乔以柔微隆的腹部。
“不不,您误会了……”狗蛋虽然算一知己,但是人已故去,乔以柔可不想人走了还成为自己的背锅侠。
“行了,话不多说,这事儿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这事儿关乎女子名节,常将军也不想听柔解释。只是一口咬定,她就是狗蛋的默认家属,否则也不会连做梦都喊着人姑娘的名字。
“好吧。”这种事情,确实解释不清。乔以柔只好代收了银子。
回去后,乔以柔顺路将银子亲自送到了老王手里。
老王开门后,有些讶异。
“乔丫头……你,有事吗。”
“有。”乔以柔点了点头。
“爹,谁来咱家了。”王二丫远远就听到声音,扔下了斧头,便朝着这头直奔了过来。
看到是乔以柔后,原本期许的脸色刷然一垮。
“哟,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王二丫原本想发作,不想小王爷带着一行人马,守在乔以柔的身后,便只好欲忍不发。
冷眼一顾,抱了胸头:“哼,这回有出息了,竟还了带帮手。说吧,这回又想整什么事。”
“二丫,你收敛些。外头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别把人给怠慢了。”老王将女儿打发走,随后打开大门,客气招呼。
“乔丫头,来者是客,都进来吧。”
“不了。我稍完东西就走。”乔以柔将一盒银元郑重其事的交付到了对方的手上,“叔,您的东西请收好。”
“这是……”老王打开盒子一看,顿时诧异万分。
“好端端的,怎么送这么多的钱给叔……太吓人你这。”
“叔,您误会了。”乔以压住了箱盒,意味深长道,“这是狗蛋哥的上司常将军送的。”
“狗蛋的上司?”王叔生了奇怪。盯着这一箱沉甸甸的银子,一时间,心慌意乱。
“是啊。他说这是送给家属的抚恤金。您就收下吧。”乔以柔松开了手,正准备离开。
不想一旁的王二丫当头发难:“乔以柔你站住。”
王二丫夺了银子,一把推给了乔以柔:“既然是抚恤金,常将军他不亲自送来,反倒让你代为转交。你算个什么东西?”
“二丫,你过分了。”老王喝止了二丫,赶忙将女儿推进了屋。
“爹,她不安好心。一箱银子就想把狗蛋哥卖了,想都别想。”
“闭嘴。”老王将女儿关上了门,自顾退出了门。与乔以柔面对面交谈。
老王抹抹汗,“乔丫头,二丫她就是嘴碎了点没有什么坏心眼。我代她向你道歉了。”说完,便微微揖了个首。
摊上这样的女儿,他多少也有些无可奈何。
“叔儿,先不说这些了。把这些钱收下吧。”乔以柔面色表现得平静。
老王倒吸了一口凉气,言语沉重道:“乔丫头,狗蛋是出了什么事吗。否则怎会发放这么多的银两。”
“叔儿,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是狗蛋的心意。您还是收下吧。”乔以柔没有解释太多,只是交付了盒子后,便退出几步。
“走吧。”小王爷将人带上马车,调转了个头,便扬长而去。
“嘶,这是个什么情况啊。”老王抱着箱子,进了屋。
打开盒子,他仔细的清理了银子,最后在底下翻出了一块带血的小木匾。上面赫然刻着“汪狗蛋”三个字。
“啊……”老王身子一晃,哐嗵一声瘫坐在了椅上。扶着斑白的发鬓,一把心酸老泪。
“爹,你怎么了。”王二丫从屋里探出了个头,便看到老爹在暗自垂目。
眼底一惊,奔了过来。看到桌上的木匾后,顿时心凉了一截。
“狗蛋哥,他,他怎么了?”王二丫捂着发哽的喉咙,转头,眼底瞬间变得天旋地转。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