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还能审时度势。”男子嘴角抽搐,接过碗后,有些狐疑,“这什么。”
“废话,做商人肯定要审时度势。及时止损对吧。”乔以柔也没有给他客气,松开碗后,挑了个眉毛,“喝吧,好不容易才挖到的一株,倒还是便宜了你。”
“哼,昏迷了这两天。做这个决定挺艰难难吧。”男子喝了参汤,眸底闪过一丝光点。
“那不是啊。到了特殊时期,那不管是粮食还是草药,都必须用在刀刃上。我还想着,你要是再不醒,咱可就真的没则了。”乔以柔收回空碗,递给了一旁的补丁的外婆。
“你放心,你若保我这几日平安,日后定少不了你好处。”
男子冷顾收回了神,瞟眼,发现乔以柔的怀里多了一个肉团。眼底一震,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呆了这么久,孩子父亲怎么没瞧见。”
“奴家克夫,现在是戴孝期间。”乔以柔眼底幽然一射,似笑非笑。
男子当即打了个冷颤。
“怪胡说。”老太太听后,顿时不乐意了。
这孩子,不怕真是厌世了吧。净给自己招黑。
“嘿嘿,我这孩子跟壮士开玩笑的。”老太太连忙赔笑。
“外婆,孩子该换尿布了。”乔以柔说道。
“哦,老太婆这就去,这就去……”老太太赶紧抱着娃娃换洗。
乔以柔这头也没闲着,从锅里打来一碗米粥,递给了男子。
“饿坏了吧。”
“就这?”男子皱了鼻子,有些嫌弃。
乔以柔用力将碗搁置一旁:“这位公子,小地庙小。能提供的就是这些粗茶淡饭。再者,本人也是出于您的身体原因,熬制了最容易消化的米粥。这要隔其他的老百姓家里,还不一定能食到我的大米粥呢。”
“百姓日子竟然这么艰难?”男子不禁有些质疑。
“是啊。您该是贵府出来的,定不知民间疾苦。今天闹灾,朝廷呢又在四处征战,赋税繁重,各方百姓身处水深火热,过的那是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所以,您今天亏遇到了我。这才勉强将压箱底的存米翻出,给您补身。这换作往常啊,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说完,乔以柔便掰断一根黄瓜,狠狠地咬了一口。
那噶噶脆的,听着倒是十分有味。
男子舔了舔舌头,问道:“你吃的什么水果,可以分我一半吗。”
“这是黄瓜,不是水果。”乔以柔转手便将另外一半递给了他。
对方接过后,便啃了一口。别说,还挺清甜可口。
“怎么样,现在有食欲了吗。”乔以柔歪了个脑袋。
男子欣然点头道:“嗯,确实打开了一丝味蕾。把粥给我吧。”
乔以柔便将重新端了粥递给了对方。
“慢点吃,会有点烫嘴。”
“知道了,本公子又不是小孩子。”男子接过后,勺着吃了一口,便“嘶”的一声烫了嘴。
可以说打破了一秒打脸的记录。
“咳,吃得急,吃得急。”男子一本正经的勺了,清口吹了吹,这才转而顺畅。
别说,这米粥里洒着小菜,一清二白,倒也清甜益人。
一下,他便吃了个碗底朝天。吃完,还犹余未尽的舔了个碗。摸着饱腹的肚子,甚是满足。
“别说,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香的米粥。”
“那是因为您不食民间疾苦,饿两天,你会发现,世间的所有能吃的皆是美食。”乔以柔收了碗,放入碗里,用水浸泡。
“交给我吧丫头,你先去忙。”外婆放下孩子,便着手开始洗碗。
“外婆,那就交给您了。我去劈柴。”乔以柔清洗了手,出了门。
随即,外头便传来劈材的嗦响。
男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倚靠在门口,头一次看到一个简单劈材的动作,在一个女人手中,显得如此轻松利索。
“嘿嘿,咱们闺女聪明能干吧。”一口凉气吹来,将人吓得半死。
“老婆婆,你的孙女这招式,这功底,是不是个练家子。”从乔以柔将他轻轻松松扛下山来看,他就有些怀疑。
一般的女子,别说是扛人了。就是光赶路,就够吃一壶的。
但是乔以柔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扛人还是劈材,那气都不带喘的。非一般女子能相比。
“练家子,那不可能。咱闺女可是勤勤恳恳的良家妇女。怎么可能有时间练那个。”老太太不以为然。
冷顾收回眼,仔细打量了男子一眼。
“但是,您别小看我家小闺女。按倒一个八尺高的男人足够。”
“……”男子嘴皮动了动,也没有多说什么。
想来,旁人对自己生了戒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千人千面,谁知道遇到的是人是鬼。
转眼,乔以柔已经归放好了所有的木柴。正这时,外头传来了几声马响。
乔以柔冷底一转,马上给门口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迅速卧病在床。
老太太也不客气,为求自保,马上给男子眉清目秀的脸上抹了一层灰,又弄乱了头发。
“……”男子脸色僵硬,欲忍不发。
但是,从这个角度看,卧病在床的“土汉味”就出来了。
“吁……”几个糙汉停在了茅屋门口,环顾四扫,随即落在乔以柔的身上,率先跃下了马。
“喂,你这里近来可有遇到过一个长相上乘,身高中等的年轻小哥。”
乔以柔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抹了汗,淡淡道:“这位爷,您说的这种人,奴家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您若见过,不防给奴家留意着点。奴家克夫,就想找个靠谱的主儿。”说完,乔以柔露出了憨实的笑容。
“……”糙汉咽了一记口水,冷顾扫射了房内。
栓了鞭子,起步向屋内走去。
“小寡妇,你说你克夫,那床上躺的又是谁。”糙汉眯了个眼,隐隐透着一丝怒气。
乔以柔不慌不忙道:“他是奴家远方表哥,这不,知道我娘四无依无靠的,这才刚刚定下亲事。”
“嘶,你刚刚还说让我们给你留意一门亲事。怎么这边就已经躺着一个成亲对象了。”男子一把拽过侧卧的男子,对方一脸炭黑,还不时的咳了咳,简直就是一副死相。
联想起该女子克夫,赶紧退出了屋里。
“壮士,奴家也不想呢,没想咱命格太硬。表哥前两天还好好的,才定下亲没两天,就躺下了。真是愁死人。这都第四个了。”乔以柔揉了微红的眼眶一番器诉,“您要是有心,就帮奴家在路上多留意着点。最好是那种面相七煞的男人,这样,才能镇得住奴家的八字。”
糙汉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慌张:“咳,就这副身板,提前预备下一家。也可以理解。”
“嘤嘤……奴家命苦,历经磨难,总是留不住男人。”乔以柔一番大吐口水,冷顾出神,“实在不行,您留下也成。”乔以柔说完,便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