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飞在家足不出户呆上三天,计算下谕令上给出的时间北周使者将至。
告别亲人,肖华飞带着黄石四杰再次回到云铺卫。
一天前张景清已经启程回京,肖华飞亲自送上丰厚的程仪,二人约定在京中相会。
北周使者将在云铺渡登船,一路北行至通县,再换陆路行上几十里便可入京。
至于不让使者一路走官道进京,肖华飞猜测是因为国防需要,不想让北周人过多了解大晋的山川道路。
肖华飞一行人刚到军营,礼部的信使已在营中等候,言及还有不到二日路程北周的使者队伍便会到达。
肖华飞赏给信使五两银子将他打发走,便召集众人到议事厅开会。
按朝廷安排云铺卫这次只需要派二个标营,也就是二百兵士随行护送便可以,大晋内部目前来看总体还算太平,二百披甲士兵已经能够震慑路上的剪径毛贼。
而且北周使团本身也有护卫力量,游牧民族的兵士战力不可小觑。
肖华飞对这次的护送任务比较有把握,为难的是进京后,是否会得到重熙皇帝的召见。
万一得到召见,他又该如何应对皇帝的考验。
天下第一人,何其高也。
前世他有许多的面试经验,不过却没有过面对皇帝侃侃而谈的经历。
上京自然要带可靠的班底,肖华飞自然选择由邹通,晋彪的二个标营随行。
严本书被安排留守军营,在肖华飞不在期间暂掌兵事。
新任姚安县令到任后,马上将云铺卫上京需要的开拔钱粮第一时间拨付过来,肖华飞看过回执,发现果然被扣了三成。
不过他已没有心情理会这种官场陋习,睁一眼闭一眼在回执上签下大名,打发走送粮队伍。
明日便是北周使团抵达云铺卫的日子,要跟着出发的标营兵士已经开始整理盔甲与行囊。
肖华飞故意让兵士们不要擦去盔甲上前些天沾染的血迹,只需要把钢刀磨快便可。
在肖华飞的设想中北周使团必然骄狂到不可一世,让对方看看大晋军人的铁血风貌,也许可以打消对方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大晋虽然有种种不合理的现象,可毕竟是肖华飞与亲人们要长久生存的国家。
即便肖华飞心中不认可大晋现今的封建思想与制度,但他对这块土地和百姓却并无恶感,愿意尽自己的全力去保护这些善良勤劳的人们。
随着一声悠远的牛角号划破天际,咚...咚...聚兵鼓在云铺卫军营中响起,
天色微亮,大地上蒙着一层奶白色的薄霜。
校场上兵士的口鼻间,已能见到淡淡的哈气。其中有二百兵士已全部披甲执锐,站在校场前方。
肖华飞走上没有登上过几次的小小阅兵台,望向自己的兵士。
“奉朝廷谕令,本将率二百兵士护卫北周使团上京。兄弟们打起精神,在外族使团面前提振国威。留守的兄弟们要看好门户,防止宵小为乱。”
“诺1校场中兵士齐声应诺。
肖华飞走下阅兵台,一甩披风上马转身向后摆手道:“出发1
营门大开,甲叶摩擦哗哗作响,身后二百兵士闻令齐动,。
肖华飞一马当先,领军向北周使团前来方向行去。
两营士兵分列在云铺渡码头两侧,有几艘巨大的官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上等待北周使团的到来。
离远看时肖华飞并没有觉得这几艘官船有多大,可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些官船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肖华飞站在码头上细细打量,发现官船虽然气派依旧,但仍能看到在新刷的船漆下面有斑驳的凹凸起伏。
想来朝廷是为了门面,给这些旧船重新刷过船漆。
肖华飞不禁暗想,是不是大晋这艘巨轮也如这些官船一样,外表明艳光鲜内里却已经腐朽不堪。
未等肖华飞再往深处想,邹通来报北周使者还有不到五里便会到达码头。
肖华飞抬头远望,已能看到官道远方有旌旗招展。
“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整队1
二百兵士闻声而动,挺胸抬头执锐而立,目光平视远方。
使团的队伍走得并不快,肖华飞骑在马上手握剑柄等在官道正中间,他身旁两侧的兵士依旧保持警惕性的站姿无一人乱动。
队伍越来越近,约摸还有不到一里就可到达码头。
这时有一大晋文官打扮的人率先离队来到肖华飞面前。
这文官离着肖华飞还有五丈远便高喊道:“本官乃礼部正五品主事秦实录,北周使团已到。你这莽夫还不快下马让开道路。”
秦实录这种训儿子的口气让肖华飞十分不快,本来秦实录要是好好说话,肖华飞让也就让了,毕竟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使团进京。
还没等肖华飞有什么反应,站在人群中的王老虎却有些压不住火,他今天原本穿着一身小旗的盔甲站在两旁兵士中间充数。
秦实录话音刚落,王老虎就狠狠地冲地上啐了口浓痰,好巧不巧因为他站的位置离秦实录比较近,这口痰一下飞到秦实录的鞋面上。
秦实录身为朝廷礼部五品主事,清流中的清流,读书人中的读书人,何时受过这样的闲气。
不过因为他刚才是面对着肖华飞,只知道是自己左边的兵士中有人吐的痰,却没有注意到是何人所吐。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秦实录马上将矛头转向领兵的肖华飞。
他马上指着肖华飞高声骂道:“有辱斯文,有失国体。你...你这个贼军头,还不快把那个胡乱喷粪的人给老夫抓出来治罪。”
肖华飞心中也觉得王老虎有些莽撞,这不符合肖华飞的行事风格。
到京里至少千八百里的路程,一路上有多是机会套麻袋打闷棍,何必把事情办得这么不含蓄。
但王老虎做都已经做完,不管王老虎如何莽撞,那也是肖华飞的自家兄弟。
他肯定不会交出自己人给这狗屁的清流出气,在肖华飞看来清流们的满腹道德文章,还不如王老虎的一口痰。
面对着秦实录的手指,肖华飞也不下马,神色清冷地向左右看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大人的话好生奇怪,本将只看到两边都是保境安民的卫所将士,任何人都不成吃坏东西,何来有人喷粪一说。话说从大人来到本将面前,也只有大人自己在一直不停说话埃”
秦实录被肖华飞的冷嘲热讽气得脸色通红,他就算再迂腐也听明白了肖华飞是在指桑骂槐,话里话外说他才是满嘴喷粪的那个人。
肖华飞与秦实录斗嘴间,使团的队伍已经越行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