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从窗口中舔出,差点燎到她的衣摆。
在炙热的温度下,灼目的火光中,她坠进一个温暖带着淡香的怀抱。
头顶传来温和的含笑的声音:“接住你了,姐姐。”
警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周围的人不停地涌入其中,想要灭火。
喧嚣嘈杂的四周,偏她一个人无声,有些高兴地挑了挑眉,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放她下来。
他不肯,依旧抱着她,稳稳地往一旁的车边走去,清悦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带来舒适的感觉。
“还是我抱着姐姐吧,有灰。”没人知道他坦然自若的表情下,刚经历了怎样的惊涛巨浪。
他仰头,于月色下,看着那朵触而不及的玫瑰掉落在他怀中。
没有一丝迟疑,她似乎坚信他会在,会接住她。
他慢慢收紧胳膊,藏在黑发后的耳尖微微泛红。
车上的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看到两人过来,兴奋地招手。
然而他扭头上了另一辆车。
“姜衍!你把人带哪儿去?!”西娅拍着车窗,大喊。
姜衍充耳不闻,只弯腰上车时跟锦瑟解释了一句:“那辆车人多,太挤了。”
锦瑟点点头,被轻轻地放在车后座上。
车里空间很大,是加长版的林肯。
他从车袋子里掏出两样东西,一样是药,一样是帕子。
药递了过去:“四老师说这药喝了就没事儿了。”
四老师……小疯子,还真是个奇形怪状的称呼。
锦瑟仰头喝下甜口的药,从没觉得心情这么舒畅过。
总算是回来了。
她可再也受不了秦淮京了。
对面那位人人口中称赞又惧怕的姜少爷,毫不在意地半跪下来,握起她的一只脚,搭在他的膝盖上。
锦瑟被她掌心冰凉的触感惊到了,作势就要往回抽,却被他强硬地攥住。
半哄着:“姐姐,脚上有灰,我帮你擦擦。”
“很久没见了,姐姐别拒绝我,好吗?”
他说得卑微又可怜,像是无家可归的狗狗,站在她门前摇着尾巴。
锦瑟没忍住,闭了闭眼,收回自己的力气。
一只脚踩在他抵着地面的腿上,一只脚踩在他的膝盖上。
白得像玉石一样的脚,小巧玲珑,细腻的肌肤下,有淡淡的青络。
他垂着眸,认真仔细地擦拭着她的脚,那姿态虔诚而又专注。
锦瑟都忍不住拉出007来:“你不是说他黑化值激增了吗?怎么看着没问题?”
007也摸不着头脑,这姜衍看起来,似乎就是比从前更黏她一点而已。
这不应该啊,黑化值到他这个份上的案例,哪一个不是满手鲜血。
只手遮天不说,还要风轻云淡地搅弄阴谋诡计。
这家伙看着怎么就像是个长大了的忠犬。
“宿主,有可能是他在装,您要小心一点。”007已经不再是那个站在姜衍这边的007了,它已经被宿主的升级积分砸昏了头。
它爱宿主!!!
锦瑟也想不出来。
毕竟对她毕恭毕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顶多理解成了下级讨好上级的手段。
擦完脚,他这才从底下抽出一双拖鞋,白色的,带着绒毛,很可爱。
锦瑟有些新奇地用脚戳了戳上面的兔子,眼睛有点亮。
他眼中笑意加深,握住她乱动的脚,轻轻塞了回去。
绵软又舒适,锦瑟心满意足。
今天穿一天该死的高跟鞋了,她脚都受不住了。
她往后靠,眼都是眯着的,浑身上下透着股散漫慵懒的劲儿。
姜衍依旧没起来,而且从擦过手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枚女款的戒指。
握住她的手,在她狐疑看过来时,缓慢又坚定地将戒指推进她的无名指中:“戒指很漂亮,想送给您。”
她细白的手指上本来有另一枚戒指,现在那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锦瑟的脚边。
别问,问就是早就想这么干了。
他秦淮京算什么东西?
也敢用这种垃圾来碰她。
他压着戾气,只笑得毫无城府般的温和。
锦瑟垂眸看着无名指上那嫣红的宝石,若有所思,一双灰眸静静望着他。
这不是他送心上人的吗?
怎么送她了?
该不会……
“骗秦淮京的,只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他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着,目光有些贪婪地在她脸上流连着。
鼻尖也是她身上那股好闻又熟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想靠近一些。
但是不可以。
她会警惕的。
他就像是一个正在狩猎的猎人,小心翼翼且不动声色地靠近他的猎物。
药效还没好,她一时也说不了话,只能点点头。
看着安安静静的,只那身散漫性子依旧让人一眼能看到。
姜衍往她身边贴了一些,轻轻将她的手抬起,落在自己的头顶,顶着一张很好摸的脸道:“姐姐,我已经很厉害了,您以后可以不走吗?”
锦瑟:“……”他在说什么猪话。
他再厉害,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还有事儿要忙呢。
她摇摇头,表示不行。
姜衍:“我就知道您不会留我一个人了。”
锦瑟:“???”她摇头是不行的意思!不是说不会再离开他!
她想解释一下,但他已经换了话题,虔诚而又纵容:“以后您看谁不顺眼,我就帮您……教育他。”
锦瑟:“……”她严重怀疑他想说的是:做掉他。
这小狼崽子怎么变得古里古怪的。
她心里想着事儿,手上就不自觉地摸了一把。
别说,这手感还挺好,特别的顺,都不带打结的。
巴适。
她眯了眯眼,又往后靠,懒散得像回了家一样。
姜衍也不再打扰她,为她盖上了一条毯子,又下了车。
好在车足够大,躺着休息也没问题。
下了车,就看到遥遥站在门口的秦淮京,正在发脾气。
身上还有伤,焦红的伤。
而警察已经将他围住。
理由是:非法走私。
已经人赃并获了,想出来,恐怕有点儿难度了。
这也是计划的一环,半个月前,老祖宗联系到他们,表示可以回来了。
他们就给秦淮京设了个套,也就是这场鸿门宴。
“真令人讨厌啊。”高大的男人静静地站在车边,指尖盘弄的绕指柔,温凉发亮,晚风拂过柔软的发,他勾了一点笑,漆黑的眸子却是冰冷。
想做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