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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东临山海,西近四象,位于西海之域,依附闭月谷之邻,乃临海围山的富饶福地,州中人才汇集,白日喧嚣过尽。
子夜深静之时,皓月高挂。
朦胧月光,辉映街上落叶纷飞,拂过巷内打更人,打更人行径间忽感一记寒风袭身,猛一抖,抬眸一望,寻得头顶空空。
打更人一愣,垂首一思,又一望天,擒着弦月正中,沉息一喝。
「子时已至,宵静!」
喝声伴着锣响阵阵,打更人刚一低眸,一抹光影便从打更人头顶穿过街巷,直入城内南端鉴茶楼,此时楼外灯笼盈盈。
茶楼上埋伏多时的蛟将季凌泉藏匿暗处,自昨日仙冥联姻,他为安抚柳金娄率先到了抚州,一入州就暗中监视柳木奎。
如今季凌泉一感头顶逼近的龙息,眸光一沉,一念白决明提醒衡云联络元之芥,季凌泉嘴角一勾,正所谓乱中求利。
眼下妖、冥甚至龙族都介入抚州。
他倒要看看这局能有多精彩!
想着,季凌泉低眸看向檐下内阁。
阁间烛火灼灼,窗前柳木奎提壶作饮。
「哗哗」饮酒声,闻得一路从北冥赶来的苦木噤若寒蝉,余光一瞟满地翻滚的酒壶,正欲言语,抬眸就被柳木奎斜眸一盯。
「说吧!」
闻询,苦木神情一正,启齿便将净世联姻经过与冥界求「救」一一呈报柳木奎,直至话音落下,柳木奎一蹙眉。
「所以三日后叶悔要重登净世坛?」
「是!」
一语肯定,柳木奎手中酒壶一顿,垂首一念,这净世坛关乎四象城的归墟岩,当初圣父为保归墟岩不惜以身烬灭。
原本他是打算借苦木助文渊进净世坛,没曾想到最后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由此柳木奎心生恼怒间反口一问。
「那文帝是何打算?」
「文,文帝,他」
迟语间苦木擒着柳木奎不耐,忙道。
「文帝自回了昱晖城就闭殿养伤,期间并未多言,只让我去罡山将此物交给魈尘!」
说着,苦木拿出文渊给予的银光球,双手呈给柳木奎,柳木奎原是过眼一瞥,不料一感球中画卷,忽的一愣,抬手一勾。
银光球「咻」的飞入柳木奎手中,柳木奎瞧着卷上熟悉花纹,瞬间想起悬挂昱晖城万流殿的鬼兰图,猛一抬眸盯向苦木。
「你方才可是说三日后北冥白决明要派焚轮风氏围劫叶悔?!」
话中严厉,苦木一抖。
「对,对,如果不出意外的」
「原来如此!」
一锤定音,柳木奎一握光球,仰头一笑,好一个声东击西,文渊这是打算拿白决明作自己的「障眼法」,借白决明攻叶悔之际,掩饰自身以鬼兰图直入忘流川的目的。
而上为天,下为土,魈尘作为五行一土,一见图必能感应鬼兰芙瑶所在,至于文渊养伤,这把戏也就只能骗骗别人!
他可比谁都清楚!
文渊的本事!
由此柳木奎转望苦木。
「那文帝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苦木沉思一想,末了回视柳木奎。
「有!」
「说!」
柳木奎一喝,苦木结巴道。
「文,文帝只,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让你注意青琅轩和元之芥!」
「元之芥?!」
苦木一点头,毕竟文渊真没有特意言及,所以苦木说这话心底直打鼓,倒让柳木奎想起圣父曾言的「
尤山之战」。
传闻当年山海南川猿部与北川貂族集聚尤山,意欲攻打月煌反噬山海之主山氏,而今文渊既提到了「元之芥」
柳木奎眸光一转,正所谓无风不起浪,那他不如将计就计,恰好「尤山」就在南北两川与月煌故土的交接点。
常言故里亦土!
这倒是他另介净世坛的机会!
刚好元之芥之前在西海岸的「示好」他还未回应,想着,柳木奎低眸一瞅银光球,目光一狠,反手将银光球扔给苦木。
苦木一接,便闻柳木奎令道。
「你既是去罡山」
言语间柳木奎幻出文渊给的相宜丸,一念宜丸十二个时辰毒发。
「不如你顺道告诉青琅玕,狐命一日,请他速速来救!
他就不信青琅玕出现,元之芥会不来,由此三日后不仅是文渊的「声东击西」,亦是他的「借机行事」,反正一计双得嘛!
如是一来,苦木一见柳木奎手中相宜丸,想起西岸一战,一点头。
「是!属下即刻去办!」
说罢,苦木转身就走。
余下柳木奎目送苦木远去间回眸饮尽壶中美酒,末了跃下窗户,将相宜丸放入随手幻化的汤碗内,寻着汤丸彻底融合。
柳木奎转至囚禁月狐的侧屋。
屋内烛火昏暗,映射屋中方形金笼。
笼中被绑手脚的月狐头靠笼框昏昏欲睡,一闻屋门「咯吱」一开,月狐一摆头,睁眸便见柳木奎手中药碗,不经神情一变。
一脸厌恶,瞧得柳木奎脚下一顿。
他是真心喜欢月狐,可惜他本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如是求而不得,柳木奎瞥过融合了相宜丸的汤药,目光一沉。
「美人醒了?」
柳木奎嘴角一勾,月狐一「呸」。
「柳木奎,你若不放我,我家爵」
月狐「爷」字还未出口,柳木奎左手「嗙」的锤上笼框,震动金笼「嗡鸣」作响间呼应柳木奎右手所端药碗。
寻着碗中药水荡溅,柳木奎手一抬。
笼上门锁「啪嗒」坠地,伴随柳木奎走近月狐的脚步声,声声沉重,闻得月狐寸寸后退,直至靠上笼框。
月狐一回头就被柳木奎嵌住了下颚,一见柳木奎右手药碗逼近,月狐拼命挣扎,刺激柳木奎左手力道加重。
「你左一句叶悔,右一句叶悔,如今你被囚,怎不见叶悔前来?」
声于同时柳木奎钳制月狐的左手一拽,月狐猛一凑近柳木奎,擒着月狐眸中恨意,柳木奎反有种扭曲兴致。
忽的一「啊」,一副恍然大悟道。
「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叶悔现在估计还沉迷在痛失所爱中!」
月狐一愣。
「你」
「你不知道,那日净世联姻阿曼为了叶悔两度舍命,你是没看到叶悔那撕心裂肺的场景,啧啧啧,简直感痛涕零啊!」
一边悲叹,柳木奎一边摇头,一副如置身其中的绘声绘色,闻得月狐一回神,一扭被柳木奎钳制的下颚,脱口道。
「那爷呢?爷没事」
柳木奎「啪」一耳光扇上月狐,月狐应力头「嘭」的撞上笼栏,转头一盯彻底被自己激怒的柳木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