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吹倒苇子们的狂风,难道就没有一缕来自他这个皇帝吗??
这就是改变啊!
李乾眼底带着一丝兴奋,享受了片刻大臣们的跪拜,也起身负手而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众卿家平身吧!”
“和卿家方才说的不错,为官之道,当心系万民!今日之言,还望诸卿都能谨记在心!”
“谨遵陛下教诲!”群臣缓缓站起身,魏忠贤也带着一群宦官缓缓站起身。
李乾又将目光转向最前方的和珅:“和卿家,既然你能说出方才那般话,那朕是否可以认为,你有系万民之心呢?”
听过前面那些话,和珅就知道他今天大概是逃过一劫了,此时毫不犹豫的又跪回了地上:“回陛下,臣定然忠于陛下,心系万民!”
“好!”
李乾满意地笑了笑:“起来吧!希望以后你不会忘了今日所言。”
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魏征在后方捏紧了拳头,目光不甘,面上沉凝。
今日炮轰两人,一炮未中。
不过不甘归不甘,他却并未气馁。
与奸贼斗争,也非一日之功。
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大臣们也知道,今日魏大人算是没打着枣。
李乾在上方接着道:“行了,此事就算揭过!诸卿有本快奏!”
腹中空空,他已经感觉饿了。
大臣们同样也饿了,所以都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不发一言。
等了片刻还不见有人反应,李乾直接摆摆手:“退朝!”
说完就快步走向殿后离开了。
绯袍大员们也依次退朝,只留下两名青衣的起居郎,拄着笔杆子噌噌地记录方才的事。
右侧的小胡子郎官面色紧绷,奋笔疾书:“上曰:衣华裳,着美服,人之常情。朕恤诸卿,然诸卿亦需恤万民。尔桌角未食之饭,民生机之所系。和仆射动曰:听君上一席话……”
左侧的白面胖郎官则轻松许多,在纸上从容写到:“陛下言毕,和仆射痛哭流涕,俯首跪拜,群臣亦拜,山呼万岁……”
至于同样跪地高呼的太监们,自然被两位起居郎的春秋笔法忽略了。
毕竟,干这行必须要有专业素养,要是朝上的每句话都记,那累死也记不完。
但要是漏下了什么关键,复核勘校《起居注》的时候,又少不了一个渎职无能的罪名。
不过,正是因此,这《起居注》里才有起居郎们的操作空间。
忠直之人老老实实地记录事实,不偏不倚。
善于逢迎之人在努力凸显皇帝的英明神武,当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则将大把笔墨用在朝中诸位大人身上,掩饰他们的过失,将大人们写的能谋善断。
也不知这两个起居郎是哪种人。
……
从侧门走出乾阳殿,身后是红墙黄瓦,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高大殿宇。
前方是广阔的青玉石广场、长道,一望无际的宫殿群。
晴空如洗,蔚蓝高远,日光自天上落下。
李乾长吸一口气,只觉得心胸无比开阔!
吕布带着一队羽林卫早就等在外面,拱卫在他身周。
“义父,布来了!”
魏忠贤脸上一黑,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大半。
“好,奉先快过来。”
李乾心情却好的不行,招了招手:“奉先今日用过早饭了吗?”
吕布面色庄重,单漆跪地拱手回到:“回义父,布已经用过了!只有吃饱了,才能更好的守卫义父安全!”
魏忠贤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无比反胃,废了好大劲儿才压住干呕的冲动。
我呸!
无耻小人,牙尖嘴利!
要是没吃,你是不是就会说,为了保卫义父安全,无暇吃饭?
吕布单漆跪地,隐蔽地瞥了他一眼,平白无故的,这死太监又发什么神经。
另一边,见吕布这么说,李乾还稍稍有点失望,他本想再赐点吃的给吕布呢。
自己高兴,那就得让别人也高兴才行。
“也罢,大伴,咱们回乾元宫吃饭!”
他一屁股坐上肩舆,丝毫没有被这点小事影响到心情。
现在李乾心中只有一个字:爽。
方才所有大臣跪在地上,齐齐高呼的那一刻,真的是透彻骨髓的爽,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爽得不行。
只可惜,这种场景不能经常见到。
随着魏忠贤的高喝,小宦官们抬起肩舆,载着李乾向北而去。
吕布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呼~
他捏着拳头,感觉心都在滴血。
但话已说出口,现在他也只能用蹩脚的理由强行安慰自己:义父赐下的恩遇越少,才显得越珍贵,反正上次都赐过了……
好不容易让心情平复下来,可就在此时,魏忠贤却施施然地从他身旁缓缓踱步而过。
长袖飘飘,大红蟒袍鼓荡,雪白的拂尘随着微风飞扬,还扫到了吕布的胳膊。
吕布的脸一下子黑如锅底,刚平复下去的心态瞬间炸裂。
‘这个死太监……真是该死一百遍……’
吕布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但还是加快脚步,跟紧李乾的行驾。
肩舆上,李乾翘着二郎腿,依旧在回味着朝堂上那一幕。
“唉~还是有点可惜,话没说完就被和珅打断了……”
李乾拍了拍大腿,他终于知道前世那些领导们为何动不动就长篇大论的讲话了。
看着下面的人恭恭敬敬地听着,是真的爽。
只是今天的讲话还不够长,和珅的本意虽然是好的,可他应该等自己完全讲完才开口……
行驾悠悠,就在快要到达至德门时,后方突然追来一名青衣小宦官,口中还不断地高呼着:
“陛下!老祖宗!奴婢有事禀报!”
李乾回过神来,摆手示意行驾停下,小宦官们抬着他转了个向,望向来时。
吕布也停下脚步,使了个颜色,周围几个羽林卫面色不善地就向那小宦官围了过去。
“站住!”
羽林卫们刷地一下,亮出一截明晃晃的长刀。
吕布沉着脸,腾腾地走上去:“此乃宫中,又是陛下当前!岂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冲撞圣驾又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