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钥匙打开暗牢们,看到荀曲国师正在教阿沁写字,二人手把手,显得很亲昵。荀曲见牢门打开,便站到阿沁身前,做好战斗准备。常黎一边走向他们,一边解释道:“国师,你放心,在下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想问这位姑娘几句话!”
阿沁脸上的疤痕已经结痂,样子异常狰狞,看的常黎不禁浑身打颤,胃里泛出一股股酸水。他到不是恶心阿沁现在的容貌,而是蒲颖的狠毒,昨日他还和这个蛇蝎女子度过一夜春宵,这让他感觉阵阵作呕。
他闭上嘴巴咽了一口唾沫,告诉他们前不久大王宣布医女槿幻阵亡在呼耶尔城。话说到此处,他观察到阿沁的眼中的泪水似乎要决堤,一脸生无可恋绝望的表情展现在他们面前。接着他又说与此同时大王册封了一位御前女官,这个女官名唤苏轻轻。
这时阿沁才舒了一口气,松开了荀曲的衣角,用平和的语气说:“既然小姐都已经平安回来了,我也不打算瞒你了。常大人,你猜的没错,大王新册封的御前女官,就是救了南晋陛下的苏大人。”
“真的?!”常黎高兴地似乎要跳起来了,他这一趟西夏来的值得,“我早该猜到的,轻轻尚在人间,我真蠢,长孙琏对轻轻情根深种,如何舍得让轻轻死呢!太好了!”后来他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最近他听见了许多关于大王和那个新女官的流言蜚语。都说苏轻轻日日在大王的华裳宫,与大王终日缠绵,交颈而卧,还干了苟且之事。贵妃和淑妃娘娘因此事还大闹华裳宫,被大王训斥了一顿。
常黎不禁心寒,好不容易没了长孙琏,又来了个李念歌,他与轻轻就注定无缘吗?不,为了完成轻轻的夙愿他才舍弃妻子来到西夏,如今又怎能便宜半路才杀出来的李念歌。
他又瞟了一眼阿沁和荀曲,何不从此二人身上下手呢!他诡异一笑,走向阿沁,拉过她的手:“走,我带你离开,去找轻轻!”
“常公子,求你把荀曲国师一起救走吧!”阿沁满眼深情地看着荀曲,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我今日只能救你一个人!”
阿沁依旧不放手,荀曲一狠心狠狠地将阿沁甩在地上,阿沁摔倒在地,依旧望着他。他则背过身子不再看她,只道:“走,带她走!”
常黎半拖半拽才勉强将阿沁带走,荀曲望着渐渐闭合的牢门,发自内心的笑了。他今后与蒲颖公主斗法再无后顾之忧,他也不用时时担心阿沁的性命。能与阿沁这个阳光阴媚的姑娘在这暗牢里携手共度数月,已是他毕生不可求的温暖,就算让他即刻去死,他也无憾!
常黎安置好了阿沁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给守卫送饭的小斯将他干掉。虽然他从未杀过人,可这次小斯若不死,说不定他就会向蒲颖公主告发他,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最牢靠。
他先以金钱诱之,将小斯带到公主府一口枯井旁,趁他不备将一把匕首生生刺入他的胸膛,然后将他推到井里,找了一些枯草遮盖住。
第二日蒲颖公主便回到宫中,此时常黎还没有将阿沁带到轻轻身边,只得先将她藏在自己的卧房。蒲颖得知有人将阿沁救走十分恼怒,将当日值守的侍卫悉数关押了起来,严加审问,他们说吃过小斯送来的饭菜之后便人事不省,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无所知。
蒲颖料他们也不敢说谎,便派人将膳房的小斯抓来,可膳房来报,小斯昨日便消失了。蒲颖只得暗中寻找阿沁的下落。
常黎也在旁边出谋划策,分析就走阿沁的可能是大王,太后,李牧.....蒲颖万万没想到阿沁就在常黎的寝殿里。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轻轻和李念歌回宫之后就紧锣密鼓的开展清网行动。首先分裂太后在朝中培养起来的势力,太后不是给那些官员许诺大业成后,定以高官俸禄,金银珠宝答谢。
可她不会给每个人的好处都一模一样吧!李念歌让自己的亲信假扮成被太后拉拢的官员,宣传太后答应许诺他大国师之位。其实国师之位,太后早已许诺给阿奇城部落首领米那齐。
米那齐听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怒,多年来他一直被荀曲压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当大国师的机会。谁知太后娘娘为了给李牧拉拢人脉,一个职位居然允诺两个人,不,有可能三个人,四个人......总之太过分了。
就这样太后娘娘苦心经营数年拉拢的十几位朝臣,瞬间被李念歌搞得貌合神离。此时太后娘娘还对时局一无所知,她仍旧认为李念歌什么也不知道,还拿她当做亲生母亲看待。
一天下午,李念歌抱着女儿李长平来到母后宫里小坐片刻,苏轻轻也跟在身边伺候着。自从苏轻轻踏入太后寝殿的那一刹那,太后的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片刻。果然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妙人,太后想,难怪一向不爱女色的大王竟然不顾后妃的反对,让她近身伺候。
“你就是我儿册封的御前女官?”太后将孙女抱在怀里,指着苏轻轻对她说。
“回娘娘,是的!”她跪下行礼道,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太后,这太后看上去与长孙琏的生母一样慈祥,可偏偏要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苏姑娘果然生的极美,难怪让王兄流连忘返啊!”忽然传来一股洪亮的男声,大家一起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李牧。他一身戎装显得格外英姿飒爽。他上前给太后与大王施了一礼,便站到轻轻跟前,细细打量着她,道:“姑娘生的如此,故而让本王想起了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只怕将来的王后之位,非姑娘莫属了。”
李念歌意味深长的瞟了李牧一眼,太后也被儿子的这句话吓得六神无主,牧儿疯了吗,见了一个苏轻轻竟然如此失态?
“王爷说笑了!”苏轻轻可以避开李牧色眯眯的眼神,把头扭到一边,“承蒙大王照拂,奴婢才坐上今日这个位置,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听着苏轻轻这样说,李牧更加肆无忌待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牵起苏轻轻的手。气的李念歌坐不住了,想要起身教训李牧,轻轻及时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候乖巧的李长平顺着祖母的膝盖滑下去,跑到轻轻跟前,拽着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苏大人,你带我去放风筝吧!长平想去放风筝!”
“好的,公主殿下,奴婢这就带你去!”说着苏轻轻抱起李长平就离开了。
晚上在华裳宫,李念歌被白天的事情气的肝火旺盛,久久不能平静。苏轻轻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柔声道:“念歌,动怒伤肝,李牧不就是摸了我的手嘛,没关系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的手,你的一切是属于我的,岂容他人觊觎!”李念歌心疼地将苏轻轻揽入怀中,用深沉的语气道,“今天见李牧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真想叫我的鹰啄了他的眼睛。”
轻轻转念一想,恰好可以利用李牧对她的觊觎之心,将他给控制起来。擒贼先擒王,没了李牧这个主君,太后将来掀起多大的风浪都是在做无用功。她将这个计划告知念歌,却遭到他的强烈反对,李念歌万不会用自己心爱的女子为诱饵。
“念歌,凡是应以大局为重。”苏轻轻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冒险,可是关系到西夏社稷,念歌,你就按我的计划进行吧,等化解了西夏危机,我才能安心的回南晋翻我的案子。”
“回南晋,翻案!”;念歌用冰冷的语气道,“这才是你最想干的事情吧!你就那么想回到长孙琏身边去当一品内司?你要是嫌西夏事情繁琐,耽误你翻案,那好,你可以现在就走,本来这件事就与你毫不相干!”
“念歌,你胡说什么呢!”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李念歌,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些话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胡说?你整天将翻案挂在嘴边,整天跟我说你在南晋与长孙琏日常相处的种种。你若是真放不下他,大可以走啊!说不定,你那陛下正在如饥似渴的眼巴巴等你回来!”
“李念歌!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罢她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华裳宫。李念歌看着她那决绝的背影,心里异常低落,他不是故意气她的,他只是不忍心让她去跟李牧周璇,他的弟弟他最清楚。
李牧虽然有些才华,但是极为好色。府上的姬妾数不胜数,不单单的西夏姑娘,他连千里之外的南燕女子都娶了好几个。就连府上的侍女也没有逃脱他的魔掌。
况且化解李牧作乱,追查荀曲下落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没必要将无辜的轻轻牵扯进去。
邱墨端着一盏燕窝来到李念歌跟前,将燕窝盛到小碗里,搁置在大王正前方的香案上,说道:“大王。这是苏大人亲自吩咐人给您炖的,她说大王近来神思倦怠,应该多保养!”
李念歌如获至宝般捧着小碗,一口气将燕窝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眼中闪动着泪花。轻轻时时刻刻为他考虑,他却要说那些没轻没重的话伤她的心,李念歌喃喃道:“轻轻,对不起。”
苏轻轻回到寝殿不禁趴在床榻之上大哭一场,她没想到念歌那么在乎她的过去。她也是满腹委屈,她和长孙琏一向是君子之交,从未有越轨的行为,难道在旁人眼中男女之间除了男女之情以外,不能有其他感情吗?
她抹了一把眼泪,坐在梳妆台前,又想。也对,她从乐斋女先生一跃成为南晋位同丞相的一品内司,还被陛下安置于乾安宫。
如果念歌不想入非非才怪呢!她此时最最担心还是她那段悲催的初恋,她和长孙琏只是单纯的友情,李念歌都吃醋到这个地步,她和常黎那可是实实在在地交往过。若是念歌知道了......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哎,都怪自己招惹的桃花太多,算了,反正清者自清,无论是常黎还是长孙琏她都没做过什么越轨之事。念歌总有一日会阴白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把李牧搞定。。
那天事件之后,李牧被母后骂的是狗血淋头,责怪他见到好看的女子就像被勾魂似的,太没出息。大计将举,怎能在这关键时刻被美色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