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晚会,如期举行。
江娜带着金叶洲坐在了后排,都看不清台上在表演什么节目。
金叶洲不停的摇着手里的大蒲扇。
天热,江娜绑了一个丸子头,散落的碎发被蒲扇吹的扬起,随即又乖乖落下,周而复始。
她笑的眼睛弯弯,小指勾住某人的大手,在他手心挠挠,身子偎进他怀里,在他耳边道:“好喜欢洲哥哥。”
然后一触即离,正襟危坐的样子,可把金叶洲给稀罕坏了。
金叶洲嘴边勾了一抹笑。
小丫头片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刚刚还说又热又燥的,节目也没有电视好看,想回去。
如今大蒲扇一上阵,立马娇滴滴的说喜欢洲哥哥。
真现实!
他喜欢!
江娜从牛皮纸袋里,捏出来几个爆米花,自己吃一粒,剩下的塞进金叶洲嘴里。
金叶洲有心逗她,趁大家都在看节目的时候,轻轻的咬住了一根手指。
两双眼睛对上,江娜娇嗔白了他一眼。
他才老实的松开。
手下的蒲扇一刻不停,江娜身旁坐着一个胖胖的小姑娘,一样的怕热,错开了一点位置,也一起享受凉风。
只是余光扫过,眼中满满的都是羡慕。
呜呜呜,想谈恋爱,想找个会扇大蒲扇的男朋友。
你可真有出息!
江娜的胃口不好,吃了一会就不吃了,专心的看节目,然后投喂金叶洲。
不知不觉的一袋子爆米花就下去了一半。
他们俩端的是浓情蜜意,身后的赵平之却满心满眼的苦涩。
他不过是追去了江娜的班里,就被樊老头告了密,他家的赵老头寻了理由送去了疆市,呆了大半年。
他风尘仆仆的回来,以为可以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却看到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隐晦的秀恩爱。
满心晦涩的,不止赵平之,还有个被林雯缠着提前离场的林建平。
林雯笑道:“建平,这学校的晚会没什么好看的,年年都是千篇一律,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林雯因着那场梦,十分快速的拿捏出了林建平的爱好,两个人感情逐步升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周围人虽然有些好奇,林雯怎么放弃了黄老板,而是跟了一个看似清贫的林建平。
林雯却知道林建平是林家的老二,林家的生意遍布国,便是前世林建平同样没什么出息,光每年下来的分红,都吃花不尽。
有钱有闲,人也老实可靠。
林建平是她现下遇到的条件最好的男人了,必须牢牢的握在手里。
林建平看着林雯娇笑嫣然,柔波流转,不忍心拒绝,回头看了一下甜蜜的两人,点点头,一前一后的跟林雯一起出了门。
这一切江娜都无从所知,她手掏了又掏,牛皮袋子里空空如也。
才愕然的抬头,金叶洲太能吃了!
这满满一袋子就这么吃完了。
金叶洲看她的表情,委屈的噘嘴,眸光淡淡的流转,好像对于空袋这件事情,很意外一样。
笑笑,从身后掏出一个新的牛皮袋子,递给江娜。
江娜打开一看,是瓜子。
这个她就不乐意了,剥瓜子手疼,不利于她投喂。
于是角色换一换,大蒲扇去了江娜的手里,金叶洲面对着一袋子瓜子,认真地开始剥。
他干惯了活,手上带了一层薄茧,剥的很快。
一会便堆了一堆,吹了吹浮皮,放在江娜的手心。
江娜低头看着白皙掌心的一堆白胖胖的瓜子,眼睛润润的,突然就很想哭。
将蒲扇还给金叶洲,捏了两个放进口中。
她其实并不喜欢吃瓜子的,前世辗转各地为了生存做了杂七杂八的工作,挣一点钱糊口。
疲惫的回到狭小的出租屋的时候,半斤散称的便宜瓜子,就足够她用来打发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了。
所以,她重生回来一年多,她一次瓜子也没有吃过。
不想想起那些挣扎在泥泞里的时光。
那些偶尔磕出来的一个坏的,就能之前所有的甜蜜都带走。
她现在的生活,只要甜,一丝丝苦都不想拥有。
“怎么不吃,不爱吃吗?”
金叶洲接过蒲扇,均匀的扇了起来。
江娜眨巴了眼睛看着他:“我怕有一颗是苦的。”
金叶洲不明所以,扒着她的手心,检查了一番。
斩钉截铁的道:“放心,我给你的,绝对不会苦的。”
江娜低头,捏了几个吃了,然后把剩下的部塞进了金叶洲的嘴里。
抱住他的胳膊道:“洲哥哥,我不想看晚会了,我想回家。”
回家,他喜欢这个词。
金叶洲看江娜刚刚还兴致满满的,如今眼睛里却汪着水,分明是情绪有些不佳,他本来就不爱看这些学生咿咿呀呀的表演什么节目。
自然是连声答应。
两人并肩而行,走至一棵树下,江娜扯住金叶洲的手臂。
金叶洲望望天上的太阳,蒲扇始终在江娜头顶没挪地方。
江娜在外面一直乖乖的,从来没有这样过,现在突然抱住他的胳膊,人也偎了过来。
小姑娘主动偎过来,金叶洲心情很好。
“不怕被同学看到了,不想要保持距离了。”
江娜不说话,就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
金叶洲看着这样,不说话就只顾着撒娇的小姑娘,早已缴械投降。
“走不动了,要背着还是抱着?”
他转了个方向,挡住了太阳,放柔了声音。
听着与前世重叠的话,江娜眨巴着眼睛。
一眨,再一眨,两滴泪就落了下来。
可把金叶洲给吓住了,顿时手脚无措了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不想看节目了,现在又哭了。
谁欺负他的小姑娘了?
“乖宝,怎么了?是不是怪我刚刚把爆米花吃光了?还是刚刚吃到苦的瓜子了?”
江娜摇摇头。
都不是,就是在此时此刻,她只想和金叶洲单独的在一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金叶洲很快冷静下来,捧着她娇艳欲滴的小脸,指腹将她的泪抹去。
半蹲了下来,春风细雨一样柔和的道:“来!带我家的乖宝,去买买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