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眼界（下）
望着茫然摇头的毒刺猬和克罗德，笑婆婆缓缓对后者说道：“你接到的简报之中，应该有关于麦肯元首之子内森于马色失踪的消息吧？！”
没想到对方突然将话题扯得这么远，但克罗德此时对笑婆婆已经有了不少信任，甚至是有些畏惧，闻言便点头表示知道此事。
“其实呢，那位内森公子并非失踪，而是与麦桑先生结成了生死弟兄。之前在拍卖会中一直护在那个小姑娘身边的大汉，便是内森公子本人呐！”笑婆婆接着说道。
对方此言一出，克罗德马上警惕起来，在震惊之余，他突然感觉笑婆婆此次登门并非只是为了联手查找西莱尔公主等人的下落那么简单。
“你提这件事干什么？内森和麦桑在一起又怎样？麦桑欠下的血债，到底还是需要他自己来偿还！”总领事大人强硬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克罗德的话引起笑婆婆一阵开心的大笑，等她笑够了，才叹息道：“你们这些人啊！向来以波尔肯元首的亲信自居，其实只不过是人家随时可以替换的棋子罢了！”
“你怎敢如此无礼？你……”克罗德的怒吼还没吼完，便被笑婆婆打断了。
“根据我们血刺得到的情报，索比斯拍卖行最少有一半以上的股份都是波尔肯家族的，呵呵，若说这个买卖根本就是元首大人的副业也不为过。而那对赤兰组合嘛，本就是元首大人掌握的‘天平’组织的成员。这些人，应该早就接到了要不顾一切保护内森少爷的指令。所以他们才会在拍卖现场对麦桑等人一力维护啊！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老太太用颇为无奈的语气说道。
“怎么会是这样！？如此说来，这些人简直就是杀我儿子的帮凶啊！”克罗德喃喃自语着，脚步后退，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被上前一步的毒刺猬出手扶住。
“呵呵！看来你还是没明白！”笑婆婆丝毫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见状乘胜追击道：“被内森公子一直护在怀中的那位小姑娘，也就是被基尔少爷在街上看中的那个。本来，年轻人火力旺盛，行为轻佻些也在所难免！但是，基尔先生这次的一时冲动却是致命的！因为他招惹了以他的背景决不能招惹的女人啊！”
克罗德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他望了身边的毒刺猬充满期盼的一眼求证，不料看到的却是对方无奈轻点的头颅。
“我认为麦桑在拍卖行的举动，可能目的主要在于向外界公开自己身在罗斯的消息，以引起各方的关注，这样对寻找西莱尔公主还是有帮助的。然而，我想不通的是，为何他偏要设下如此诡异的陷阱，又不惜联合起己方的隐藏势力，也一定要置基尔少爷于死地呢？后来我通过调查才找到了答案！你儿子的死，其实不过是一场争风吃醋的恶果罢了！呵呵！说了这么多，总领事先生，您想好要向谁复仇了吗？或者，您已经放弃了复仇的打算？”笑婆婆冷笑着说道。
过了良久，克罗德空洞的双眸总算恢复了些许色彩。这色彩由浅至浓再到凝实，总领事大人终于缓缓推开毒刺猥的手臂，自己挺直了腰杆。
“他的孩子不能出事，我的就可以任人宰割？内森与基尔当年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们之间虽然算不得朋友，但父辈毕竟还有同僚之谊。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不是吗？基尔有过在先不假，但也绝对罪不至死啊！哼！这些人自以为有了大靠山，做事便不择手段，心性又如此歹毒，确实是留不得！”克罗德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笑婆婆笑眯眯地问道。
“唉！以前只是听说你们血刺行事卑鄙，今天倒真开了眼界！明明是自己怕惹祸上身这才怂恿我出头，却偏要绕那么大个弯子，还做出一副济危救困的嘴脸，实在是令人恶心！”克罗德语气冰冷地说道，对自己的愤怒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呵呵！您真懂得说笑！这其实就是合作的含义！有人冠冕堂皇去扮演正人君子，那自然就少不了专干累活、脏活的小人。可是呢，流汗、流血也就罢了，要再加上流泪，那卑鄙的小人也难免会显示出道貌岸然的一面不是？”笑婆婆乐着说道，言辞却像刀子般锋利。
“甭废话啦！我既然决意为儿子报仇，那就是已经做好了趟进你们这摊浑水的准备！今后在麦肯内部你们需要什么支持，我自会尽力而为。现在，还是先说说你的计划吧！”克罗德冷声说道，同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总领事大人的气度。
“哈哈！好啊！快人快语，当机立断！要不大人您会受到重用呢！哦！您觉得与米亚泽总统的合作还算愉快吗？”看着对方愈加阴沉的面孔，笑婆婆见好就收，一下子便切入了正题。
“这人最初本就是为了避免几大寡头发生直接冲突而推举出来的傀儡，但是很可惜，现在傀儡不仅开始不听话，而且还有了不少自己的主张。这样的人，越早换掉越好！”克罗德恨声说道。
明知对方的话里掺杂了个人情绪，但笑婆婆仍不得不为总领事大人精准的眼光而叹服，“那您觉得是再选个傀儡顶上去好呢？还是……”她诚心诚意地求教道。
“此间的政府，一向是傀儡与寡头轮流坐庄的态势！现在将傀儡拿掉，自然是换上个有实力又听话的上去合适，这也有利于咱们之后针对鲁尔士的计划！若说人选，我倒是觉得罗斯本地的维克托家族可堪一用！”克罗德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您的建议与我们血刺高层的看法完全一致！但是，我们选的却是赫梅家族。”笑婆婆心悦诚服地叹道。
“哦？！赫梅家族！嗯！看来你们是打算从弗洛西和佐夫卡向鲁尔士展开行动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赫梅家族却未必合适啊！”克罗德马上做出了判断。
“我在来罗斯之前，高层曾建议我一定要尽量争取到您的全力配合！现在我才明白他们的用意！您的眼光确实令人钦佩！只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从基尔少爷和巴恩之间的关系来看，您和维克托市长之间应该相处得并不愉快啊！”笑婆婆由衷地拍完马屁，又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次终于轮到克罗德笑起来说道：“这些本地的寡头巨鳄谁不是在拼命赚钱的同时也要给自己披上一件民族情怀、国家尊严的外衣呢？所以，小辈之间有限度的争风吃醋便成了最为廉价却立竿见影的宣传！”
“哈哈哈！总领事大人，我突然觉得，今天大开眼界的倒是我这个老太婆才对啊！”笑婆婆一语双关地笑道。
笑婆婆：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