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骏面露难色,“堂主,不是我避重就轻,而是我只会驯马,这兵怎么练,我一点主意没有哇!”
银宝摩梭着手里的令牌,“训练战马,也是不可少的环节,至于练兵的执事,我再参谋参谋。”
“诸葛先生见多识广,日后就作为我们堂会的军师吧。”
“是堂主!”
傍晚,清凉的冷风迎面吹来,银宝扶着房间门口的栏杆,感觉眼前的面纱被轻轻拂动,伸手揭去,带着一丝渴盼缓缓睁开眼,却还是一片漆黑。
银宝长叹一口气,静静地倚靠在栏杆边上,双眼的紫色、红色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氤氲,散着蓬勃的王者之气。
翌日清晨。
数只喜鹊盘旋在任家大院门口的梅花树上,院子里外围着不少生面孔。
金莲洗漱后正要进伙房做饭,瞧见那些人,将司南拉到一侧。
“这些都是今天要参选的人。堂主定了规矩,领了树苗的人在东山上栽种,半月之期,谁种地多又好,就可以加入堂会。”
金莲疑惑地皱着秀眉,唇瓣微微开合,嘟囔着,“那还不容易,多领一点,紧凑地挨着种就是了!”
司南摸摸金莲的脑袋,“我的傻媳妇,堂主多精的人,哪会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这里面肯定有玄机,至于是什么玄机,我也不知道,得上山了才知道。”
翠梅和另外两个姑娘从伙房中端出来两大笼香菇馅儿的包子,司南急忙上手帮着,放到桌上,翠梅却不回去再拿了。
“这点儿怕是不够吧,这次领下种树任务的人,少说得三百多人。这才是九十几个包子。”
翠梅凑近司南两口子身侧,“堂主交代了,说只让做九十几个,先到先得。”
司南和金莲轻轻啊了声,惊讶地看着围上来的人,“那这不是诚心让他们打架呢?”
“堂主说,他们不是堂会的人,现在粮食都归二当家管,他就放了这么点,我们也没办法!”
果不其然,看到这里有香喷喷的包子,恶急了的人们纷纷围上前来,发包子的姑娘们虽大声喊着排队,却无济于事。
一双双贪婪的手伸入笼屉,有的直接一把抓走五六个,个子矮的手短的,一个都图不上,站在人群后急地直跺脚。
阁楼上,银宝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裙,套着墨绿的长褂,眼蒙一层细纱,瓷白色的小脸儿透着红润,远远望去,倾国倾城。
二哥站在身旁,朝楼下发包子的地方仔细地看着。
“二哥,情况如何?”
“有几个个子高,力气大的都在前面抢,个子矮一些的在后面骂人....囡囡,要不我再多放半袋面吧,狼多肉少,这传出去,有点败名声了.....”
银宝微微侧过脸,甜软的侧颊渗出片片寒光,“那可不行。”
“咱们的粮食也不是天上掉的。想当初,第一批加入堂会的人,正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一路吃苦走来。”
“现在初具规模,既然要扩编,就得想想办法,筛掉那些为了油水而来的,留下真正的胆识之士。”
二哥皱着眉,朝底下的桌子瞧着。
“上面那笼屉已经空了...囡囡,这就抢包子,你能看出来谁是你要的人?”
银宝唇角勾勒起一丝笑容,语气平和而笃定,“当然。”
二哥摸摸后脑勺,疑惑地看着银宝,看来这就是天眼的魅力!
“二哥,你瞧瞧周围,有没有不抢包子,躲在一旁的人?”
“哪有那样的傻子啊,白给的还不要?”二哥朝楼下走马观花地瞧着,正要说确实没有,却瞧见了一个人。
身材高瘦,十分精壮,眼神中很笃定,不慌张,也不上来争抢,手里拿着铁锹,不停地抬头望着天色。
“有吗?”
二哥疑惑了,伸手在银宝的眼前晃了两个来回,她并没什么反应。
奇怪了,那她怎么知道会有这样的人?
“有倒是有,但是我没觉得他有哪点好....”
银宝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可还有其他不上前争抢的人?”
二哥这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摇摇头,“只有他一人。而且看上去,不像是有同伴一起的。”
银宝伸出手,扶着栏杆就要下楼,“哥,扶我下去!把这人给我喊来!”
见衣着不凡的银宝从阁楼上下来,将包子塞满口的壮汉们纷纷停住了嘴,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不自觉地互相抱团,站在一起。
远处被银宝点名的那人,被伙计叫来,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神色还很是淡定。
“在场的,刚才这一盏茶的功夫里,谁吃的包子最多?”
四五个壮汉争抢起来,“我吃了十二个!”“我吃了十个!”“十个你喊屁,老子吃了二十个!”
“那谁吃的最少?”
几百人顿时不吱声,没吃到包子的感到脸上窘迫,被银宝点名的男人朝周围看了看,见没人回应,清了清喉咙,“回堂主,我最少。”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嗤笑,男人却很淡定,不脸红不发怒,还是保持着手拿铁锹杵地的姿势,双唇紧抿。
银宝唇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为何不抢呢?”
“他这么瘦弱,怎么可能抢得过!”
“他这大腿还没老子胳膊粗呢!”
人群中又是一阵嬉笑。
小个子淡定道,“回堂主,我知道今天要上山验货,所以出门的时候,特地吃饱了来的。”
“无功不受禄,不该我拿的,我不会拿。”
四五个壮汉起哄,“哈哈哈哈,真是傻子,白给的都不要!”
“这种人还来参加筛选?真掉价!”
银宝抬手,示意让众人安静,堂会的伙计们有序围着银宝周围,壮汉们顿时不敢再叫嚣。
银宝伸出手,“将你的右臂,给我瞧瞧。”
男人一愣,将铁锹递到左手,撸起袖子,微微弯着,递到银宝手边能够到的位置。
银宝两手顺着清晰的肌肉摩梭,这样硬实的身体,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农家汉子能有的。他的手腕还有粗糙而清晰的勒痕,这是长时间骑马留下的痕迹。
“你当过兵,打过仗?”
银宝轻轻挑眉,柔和问道。
男人铁剑一般冷峻卓然的目光,在银宝精致的脸上扫了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