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平常都挺不爱和他相处的。按年龄,他和我一般大,小时候也曾到村里的老先生那里念书。但是打人的事儿,时有发生。”
大哥将老二采来的草药放在碗里,一上一下地杵着。
“后来他爹娘没了,村里从前那个算风水的太爷,说他八字克亲,原本给说了一户媳妇儿,后来也吹了。”
“不得已,才出家,信佛,后来的踪迹没谁知道。小时候又瘦又小,起了个外号叫弱鸡,我都不知道他还有个这么文邹邹的大名儿!”
大哥和瑾萧炎做过一年同窗,知道他不少的事儿。
银宝扶着眼上蒙着的面纱,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合,摸着桌上的手帕,指尖接触到绣纹的瞬间,摸到瑾萧炎胳膊的触感顿现掌上。
这男人,没少吃苦呢....
二哥瞥了一眼大哥,停下正在精心策画的菜谱,拿起小刀切削着秃秃的石墨笔尖儿。
“大哥可知道他媳妇儿是谁?”
大哥抬眸瞧了一眼,皱着眉,“哎谁来着,我记得挺眼熟的一人?”
“就是刘顺子他媳妇儿!准确的来说,当年虽然王婆同以把王柳许给瑾萧炎,但那时候他还是个瘦干相,人家瞧不上他。”
“所以不算过门的媳妇儿,而刘顺子也因为王柳和瑾萧炎的这段‘往事’,天天晚上折磨人家...”
两兄弟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唉,家门不幸呀!”
银宝唇角轻启一丝笑意,语气却奶凶而冷冽,“行啦,这风流的事儿,莫要当着我一个女孩子的面讨论。”
“司南和他的关系不错,今儿,我倒是听了件大事儿。”
两兄弟竖起耳朵来,凑在银宝身旁。
羡慕的小眼神在银宝精致的脸上盘旋,停住了手中正在做的活计。
粉嫩的唇瓣轻轻张合,如银铃般的嗓音淡然道出一件事——
“瑾萧炎从前的都督,名叫李泰安,西晋杨太后的亲信,在宫里非常得宠。”
“十四年前大战一触即发,他带兵英雄,大破敌军,离凯旋还有半月,朝廷一纸诏书,派指挥使直接到军营中,借口带他入关慰问,而后奉旨斩首。”
大哥摸着后脑勺,“这些当官的不都这样吗,看谁不顺眼,就弄死谁。”
银宝点点头,“李都督全家都被满门抄斩,唯独逃了漂亮太太和三岁的儿子。瑾萧炎找了很久,却都没找到。”
“他在军营中卧薪尝胆十多年,再见到那个指挥使,以为是他参本,所以便设计杀了他,给李泰安报仇。”
二哥横眉微蹙,“这瑾萧炎确实是个忠诚的人,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囡囡还说我和哥喜欢聊八卦,你不也一样嘛!”
银宝轻敲了两下桌子,“谁说和我们没关系?李泰安的正房太太,就是苏玉欢。”
“瑾萧炎曾经两度经过米庄,都去确认过。”
哦?两兄弟瞪大了眼睛,其中的弯弯绕绕,似乎想把人绕糊涂一般。
“那苏墨卿,难不成就是李都督唯一的儿子?就那个肾虚男?”
银宝两颊粉红,“那倒是不一定。”
“苏玉欢两个儿子,按照年龄来算,谁都有可能。如果是李江,那证明李仁被戴了绿帽。”
“如果是苏墨卿...那她为何要对外宣称,是养子呢?”
“这还不简单!”
一像鬼点子最少的大哥拍腿,脑袋上闪耀着大大的“聪明”二字。
“自古女子重品行,讲究三从四德,苏玉欢一直打着独身掌门人的称号,保持冰清玉洁的门面。”
“若是被人知道他有个亲生儿子,旁人不说,你就说那李仁,和她都养了那么大一个李江,老脸要往哪里放?”
银宝和二哥同时点点头,“有道理啊。”
“不过,”银宝的面庞闪过一丝寒光,“这位苏家老二的日子,看来是不怎么好过了。”
“我听人说,他有个本事,能切削玉石,只要给他一把上号的青阳造,分分钟就能出好几件毛品。是苏玉欢手底下的招牌摇钱树。”
“咱们每次卖玉石,都是一整个卖,价钱上不去,若是切削好了,能翻几倍。”
大哥猛地一捶碗,自信满满,“这有啥难的,我也行啊!”
二哥白了他一眼,“大哥你懂怎么切削吗?”
“那是玉,不是柴火!”
“人家女人喜欢的,都是平平的,光光的,那色泽,那饱满度,没个二十年工艺出不来。”
“这苏老二已经算是个奇才了,不过我感觉,不是很好撬动啊?囡囡,你有何办法?”
银宝食指一上一下地敲着桌子,秀眉紧蹙,唇瓣轻启。
“两位哥哥可还记得他被行刺的事儿?”
两兄弟点头,“记得啊,如何?”
“苏墨卿和苏家的关系紧密,咱们想挖墙脚实属不易,不如来个离间计,让他自己来找我们!”
“离间?你不会,是想诬赖说,那刺客是他大哥派去的吧?”
银宝唇角勾起一丝甜软的笑意,比个绣花指朝二哥的方向蜻蜓点水地指了两下。
“知我者,二哥也!”
大哥摸摸后脑勺,憨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味道。
“可是囡囡,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损呐?”
银宝扶着桌子,缓缓起身,一把扯下眼前的面纱,带着期许一睁眼,呼,还是看不见。
静静地说道,“不是有点损,是非常损。水花村如果长竹笋的话,全村的笋应该都被我们夺完了。”
“但是这事儿,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们,都是有益处的。”
“第一,如果他不是李泰安的儿子,单纯就是个养子,李江那么大一块石头杵在那,玉欢阁千亿的资产他连渣都分不到。还会备受排挤。”
“第二,如果他是李泰安的儿子,苏玉欢是他娘,改嫁再生,还日日风流,如今还不承认他是亲生的。那日子也是生不如死。”
“还不如跟我们一起赚钱呢!”
两兄弟双唇紧抿,思索一番,很认同地点点头。
银宝伸手,抓起一旁茗狩特地为她做的导盲杖,敲敲打打地适应着,摸着一旁的柱子和墙。
“后天,让茗狩带好咱们水香居的牌匾,咱们再正式开业,剪一回彩!顺便看看面子够不够大,请这位苏二公子来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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