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送进去以后,皇上会撤掉每晚守在外面的宫人,然后消遣一整晚。
有那些个不要命的,曾经偷偷摸摸跑去听过。
只听得那阮常在**的娇喘,以及里面那皇塌咯吱咯吱的响声。
第二天起来,往往是阮常在面色红润,仿佛是回了光一般变回十六七岁的娇嫩模样。
而皇上则是面色铁青,浑身乏力,连早朝都上不得。
宫人们都议论着,这娘娘名字起地真是妙,阮常在,“软”的快要了皇上的老命了。
我与这位娘娘有过几面之缘,看了以后却并不像宫中传言的那般轻浮。
一身白色的裙子,或是淡粉色的,但都素雅地很。、
逢人说话,都细声细语的,没有宫中得宠妃子那种骄横。
现在想来,阮常在如此受宠,还能在宫里活十年之久,大抵就是她这不争不抢的性格。
就连生孩子,都要等着别人的都生下了,才和皇上商量着说,咱们该要个自己的娃了。
位高权重的女人,皇上也不敢随意招惹,也就不经常去。
没什么权力的女人,皇上心里也喜欢,没有负担,遛弯都想去见她们。
这大概就是后宫的一种平衡。
打破这平衡的,是我徒弟,一位货真价实的公公。
后宫容不得我这样的男人,一进宫门,都是要受大刑的。
我进宫那年,阴差阳错地,那已经受刑的簿子上,竟然有了我的名字。
我就得已保全了自己。
我那徒弟小三子之前在洗衣局,后来突然被阮常在看中了,就调去了绫香阁。
小三子偷着给我说,是因为他抓住了阮常在的把柄。
洗衣局每日都有各宫各院的人送东西来洗。
阮常在刚入宫的时候,第一次被送进去伺候。
那晚皇上满意地很,刚一次,就赠了常在的封号。
那晚的床单被褥送到了洗衣局,小三子洗的时候,发现那床单没有落红。
这可是大事……
奉命到了绫香阁当差后,小三子在外院,不常和阮常在接触。
一次他进屋去,看到娘娘竟然身着薄丝,在屋内起舞。
看得他十分吃惊,正要走,被她给拉住一顿猛亲。
据小三子后来和我的描述,当时娘娘面色潮红,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一改往常的温柔优雅。
亲了几个来回,阮常在就昏倒了。
离了大谱,皇上这时候去看望,就遇上了如此的场面。
阮常在被太医诊治一番,说是因为“急意攻心”。
皇上面色不好,娘娘竟然被一个公公撩拨成这样?
我想,这阮香菱,怕是被下毒了。早年前未进宫的时候,我曾经学过医术,这情况也在医书上见过。
不过这药大多都是给男人用的,用在阮常在身上……
这下毒的还真是个狠人。
后宫出了这种事情,皇上面子自然是挂不住了。
虽然小三子不是个能成事的身子,但是这一幕任谁看都是受不了。
皇上许是心疼阮常在,没有明确地下旨把她送到冷宫去,只是再没见他踏进绫香阁。
小三子,就这么被秘密地处死了。
当年的事情,我都能看出来有问题,我不信那些太医心里没数?
但是为何他们没有把实情告诉皇上?
这我也想不通。
后来阮常在于绫香阁自缢而亡,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自古皇家,母凭子贵,但是到了十三皇子这里,却恰恰给反过来了。
阮常在死后,皇上十分悲伤。
后宫嫔妃千千万,半年多的时间里,皇上愣是哪一个宫都没去。
大内的公公们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地让皇上开心,毕竟后宫女人的青春能有几年?
皇上的喜好也变得快,不能让娘娘们干等着。
可九五至尊的皇上,就因为这位相伴十年的阮常在,愣是受了半年的“寡”。
自古君王多薄情。皇上对于阮常在的态度,甚至有点……
愧疚?
十三皇子的地位,就在阮常在死后,一步步地上走,如日中天。
皇上找了宫里最好的老师给他教书,还为他住的绫香阁派遣了御前侍卫。
御前侍卫!这是什么概念?意味是皇上是想把太子之位交给他的!
皇上把对阮常在的爱情,全部给了十三皇子。
阮常在还有个堂哥,叫阮籍田,在太医院当差。
原本宫中亲系的妃嫔出了这种事情,株连的人很多。
即使皇上心疼皇子,不做处理,但是这些堂哥堂姐什么的,早就应该淡出宫门。
可是阮籍田,现在已经是太医院的左院判,升官之路,不仅没受影响,还越发亨通。
种种的事情,使得十三皇子虽是年幼,不足八岁,却已经历了后宫的诸多风云变换。
眼下这般,若真是十三皇子拿走了藏宝图,他势必会出宫将此物交给他人。
毕竟宫中实在人多眼杂。他又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小十三,身旁照顾的人不在少数。
那藏宝图是个大物件,他恐是藏不住的。
如今近一些的亲戚,也就是这个阮籍田了。
其余的经查,早已经不在京城。
“公公!阮太医到了!”
我一愣,随即合上手中属下们送来的文牒。
还没等到我去找他,他怎么来找我了?
阮籍田此人谨慎,进门时给我拜了一揖,让我好生惶恐。
“阮太医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看了我一眼,“皇上可将那藏宝图一案交由公公办了?”
我一愣,这不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么,“阮太医是有线索?”
他擦着头上的汗,“我也是方才听几个医士说的。公公查到线索了?”
我转着手里的文玩核桃,看着面前这位满脸沟壑有些紧张的左院判。
“您也是老人了,这有没有线索的,我有几个脑袋能给你通了这信儿?”我直言道。
这阮籍田今日反常,一向谨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今天来我这内务府,说了三句话,句句是废话。
倒还把他的慌张展现无疑。
难不成,真是他撺掇十三皇子,偷的藏宝图?
“这案子,公公别查了!我知道那藏宝图在哪!”
阮籍田和我约定好,午夜时分,让我在太医院侧门等他。
这位左院判我很少往来,听宫人说性格孤僻得很。
阮常在受宠的时候,阮籍田并没有像其他的皇亲国戚一样去争宠,反而是在太医院安安心心地做研究。
还没到午夜时分,阮籍田就从里面出来,看到我,原本慌乱的他略微定了定神。
他一路带着我往前走,并不告诉我要去哪里,路上有宫人行礼问好,阮籍田也一概不抬头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