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精魅无害,混迹世俗之中,最爱调弄翻云覆雨之中的夫妻。
传说此种精魅乃是男人死后所化,生前患不举之症,大婚洞房之日,旁有娇妻,心有烈火,身却无动于衷,
不几日妻子闹和离,丈夫不许,于是她将丈夫症状和盘托出,为人所知,男子无法,只得和离,
往后常遭人讥笑,郁郁而终。
因心有怨气,因此化为洞房精魅坏人洞房花烛夜的好事。
那精魅见房门洞开,视线射来,恰好与卫景相对,
显然意识到卫景不同常人,目光可见它虚幻身影,
它顿时纵身一跃,自敞开的窗户飞出,消失于眼帘。
卫景见它无伤人之意,旁又有几人在侧,并未招出木偶去追。
房中胡紫见廊外人影,急忙遮住紧要部位,而一侧李流公子瞅见清莹,难得光明正大,极自信地露了露,甩了甩。
李流乃李家旁系之人,往日常到春风楼包下清莹,因春风楼为自家产业,倒也无人敢有何蜚语。
他虽包下清莹,也有动歪脑筋歪心思做歪事的打算,却因那侍女在侧,常不得成。
可怜他一位富家大少,被一侍女挥拳打出门。
李流不是没有放言要弄死小雅,可威胁之后,春风楼仍屹立不倒,
春风楼是日进斗升的买卖,李坚秉可不会为一位旁脉自砸招牌。
贪恋清莹美色的李流只好缠着,逮到机会便摸上几把。
奶奶的,一个妓子,故作甚么清高!
他听闻近几日清莹常邀一位样貌俊俏的小郎君,共度良夜,
因此在家中诸事烦扰之际,忙里偷闲,欲见见哪个不开眼的货色敢来撸胡须?
臭味相投的郭金眨眨眼,瞅着老相好,点头附和。
所站在的高度不同,低头望向下方风景亦有差别。
李墨尘二人齐刷刷瞥眼卫景,又扭转回头。
李流大大咧咧走出门,瞧见卫景与清莹并肩而立,如一对绝佳璧人,伸手指着,神色倨傲道:
“你就是近日风头很盛,每日待在清莹房间的家伙?”
不等卫景说话,一侧的郭金迎面而上,抬起手臂便是一拳,砸在李流鼻上。
“狗娘养的,没忍住。”
郭金晃晃手道。
只因房内胡紫走出,身上可见露出的青紫淤痕。
心里还是有老相好的嘛。
“好你个老小子,在我李家地盘打主人,今个流爷让你涨涨见识,非弄死你不可!”
一个筋斗栽倒在地的李流捂着流着鲜血的鼻子,自知寡不敌众,撂下一句狠话,抱着衣服跑下了楼。
卫景撇撇嘴,李家没了李坚秉,势力用一夜倒塌说都不为过,这些李家人不收敛也就罢了,怎还有威胁人的胆气?
清莹与小雅两女赶紧上前探查胡紫情况。
李墨尘牙尖痒痒,“奶奶的,那人竟然好这一口,怪不得要来青楼,他妻子不得被他活活打死?”
方才冲动一番的郭金啐一口,“不当人子!”
爱逛青楼之人皆是懂得疼爱女人之人。
清莹颔首,问道:“要不你们暂且离去,省得李流来找麻烦。”
卫景轻笑一声,“你觉得他们是我的对手?”
清莹莞尔一笑,踮起脚尖,手掌摊开,微微压过头顶,“公子这么高。”
“今日怎未见花鸨?”
清莹顿了顿道:“昨日两位李家人大打出手,一奴仆打中了劝架的妈妈眼上,到现在还有拳痕。
因此今日妈妈在楼后养伤呢。”
李墨尘插口道:“那李家人真是可恶至极。”
————
李流一路奔跑至楼下,往春风楼旁的一处自家店铺。
此刻,铺子内已有几十人在。
不只是他,另外一脉李家人同样召集几十奴仆到此附近,以免如昨日,再次起了争斗却人手不够。
争风吃醋仅是表象,其中还涉及家中内部财产争夺。
李流大手一挥,声音一嚷,一群人便气势汹汹往春风楼去,
他仅仅是要对付卫景,还要趁势将那侍女打趴下,以报一拳之仇,并且拿下清莹,验验那狗屁清纯女子的一血是否尚在,尝尝滋味。
一群来者不善之人进门,喧闹的春风楼登时安静下来,
嫖客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不过这群人并未大肆出手,而是沿着正中的楼梯径直往上。
正在此时,有高近八尺的一人手掣横刀,一夫当关,气势彪悍。
手中各自拿着将兵刃的刁奴顿了顿,李流一马当先,“怕个屁,他一个人,我们一群人!”
一魁梧大汉,手拎棍棒,挤上前头,沉声道:“上!”
只见他一跃而起,肌肉盘虬,棍棒高高举起聚力,大喝一声,嗡嗡落下!
随即众人似见阻拦之人嘴角微翘,不以刀刃,而以刀背,上撩一扫。
棍棒即刻断裂,刀背去势不减,直直打中大汉胸口,
如断线风筝,那魁梧不凡的大汉便瞬间跌落下来,
重重砸于地面。
大汉一招即败,但勇猛气势却激励起了余下的奴仆,一个个面露凶相,操起家伙,往上冲杀。
楼下嫖客见被卫景招来的王云木偶一刀一个,三下五除二,一个个奴仆便倒地不起。
仅余放出豪言未冲上前的李流仍站楼下。
尔后三楼传来一阵颇为淡漠的声音:
“往后春风楼与你李家再无瓜葛,
李坚秉已死,尔等小鱼小虾,我无甚大兴趣。
往后夹起尾巴做人,若是再敢来招惹,那下次我会登门好好拜访。”
李流听着声音,见那一人当关的刀客没了动静,转身离去。
来时气势汹汹,去时狼狈不堪。
一楼嫖客戏谑看戏。
“往后李家再也不是乐南当之无愧的土霸主喽。”
“说话之人是每日坐拥清莹之人?听声不似那人呐?”
“我早看李家人不顺眼了,作威作福,造该如此。”
“为民除一大害啊。”
“楼梯口那人怎瞧着有些眼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算了,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