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回宫之后每日担忧桑竹染的伤情,便随便的寻了一个机会到摄政王府去,乔装打扮并没有打算将身份透露。
“皇上你今天?”桑竹染本是在凉亭内锤药,转头就看到了萧恒在旁,一时诧异。
拿着折扇的修长手掌伸出,连忙阻拦:“朕今天过来本是刻意隐瞒,你这样喊叫朕的名号岂不是让朕今天的盘算落空了吗?”
桑竹染悻悻然的闭嘴,全当萧恒闹着玩,毕竟摄政王上下,谁人不知萧恒的真容,刻意隐瞒不过就是白费力气。
“你的脚现在应该无虞吧?”萧恒关切的问着。
感受到萧恒那副炙热的眸光,桑竹染有些不适,连忙别过脸去,继续捣药。
轻快的说着:“没有多大的事情,我自己就是医师,不过就是一个小麻烦而已。”
桑竹染一边说着,一边还抖了抖放空的脚丫子,证明着:“皇上看到了,好着呢。”
萧恒见到桑竹染的东西皆是一惊,遂及更是满头的冷汗,连连在一旁呼喊。
“万万不可,你的腿上有伤,纵然是快好了,也不可这样的放纵,腿部何其重要,可是根本之处,你听朕一句劝,赶紧的将腿给放下。”
“知道了。”桑竹染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将脚放下,脸色多了几分阴沉。
她真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结果面前的人,乃至萧储墨都快把她当做一个残废来看待了,连药房都不让她进去,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发霉。
或是为了打破尴尬,萧恒身边的公公开始将桑竹染身后的华服拿来说事。
“这不是太后娘娘特地给王妃你做的衣裳吗?王妃你就这样的喜欢,捣药的时候还带在身边。”
桑竹染斜眼看了一下后方,手上的动作陡然停止。
她倒是个什么好东西,这可是太后专门赏赐给她的毒衣服,穿上之后不出三日就会全身溃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从她收到这件华服的时候,她就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确需要感激一下太后的好意,毕竟为了给她下毒,专门的做一件衣裳也属于是为难太后了。
而一旁紧盯着桑竹染看的萧恒,将桑竹染的表情变化全部收入眼底。
“你似乎对这件衣服不太喜欢?”
桑竹染莞尔一笑,犹如春风拂面:“这是太后赏赐的,臣妇不敢不喜欢。”
萧恒走的匆忙,说是宫中有要事,吩咐桑竹染照料身子便径直离开,与其同时,太后赏赐的华服不翼而飞,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这件华服落入到一个青楼女子的手上。
这个青楼女子的名号叫做宁儿,是萧恒在外的红颜知己,卖艺不卖身,十分得萧恒喜爱,那日萧恒将桑竹染的衣服顺出,就随手赏赐给了她。
宁儿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结果给她带来的是五雷轰顶。
一夜之间,她的容貌尽毁,全身溃烂,过去的恩客全部敬而远之,若不是老鸨看她可怜,宁儿只怕是连一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
为此,几番辗转,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桑竹染的名号,便径直去到摄政王府,恳求桑竹染救下她。
“你这是中毒了,不过时间还不算长,只需要调理上半个月,就可以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桑竹染慢慢的将宁儿背上的银针拿出。
银针已经被黑血覆盖,其中还夹杂着诡异的绿色。
她将银针放置在烛火上面灼伤,一股恶臭迅速传出,又涅灭成一道白烟。
桑竹染嘴角轻扯,愈发的觉得讥讽。
此女身上所中的毒和原身所中的毒别无一二,而太后所下的也是此毒,祸害的是其人的一辈子,是最阴损的法子。
宁儿艰难的从床上起来,百思不得其解:“我这平日里也没有得罪谁呀?是谁要对我下如此重的手。”
说罢,宁儿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所遭遇的东西,更是痛苦的掩面。
“此毒价格昂贵,里面含有剧毒之物,难以寻觅,所以下此毒者非富即贵,你回想一下前面几天有没有发生奇怪之事,或许能得到线索,下毒之人阴狠,不必轻饶了他。”桑竹染语气冷厉如冰。
或是有相同的遭遇,桑竹染更加的能够理会宁儿的痛苦,对于幕后之人所使用的腌臜手段深痛恶绝。
宁儿仔细的回想,遂及摇了摇头:“我这几天除了恩客给的那个华服,身上再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呀,我这样脾气一贯好的,断然不会和人发生冲突。”
闻言,桑竹染的眉宇瞬间一颤,她捏着银针的手抖了一下,愕然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眼中的惊愕愈发强烈。
莫不是这样的巧,她所丢失的那个华服就是落到这个姑娘的手中吧?
带着怀疑,桑竹染上前询问:“这个华服的前方是不是绣着两片梅花?边角是皆朱砂。”
“王妃是如何得知?”宁儿一时被吓到了。
“那件衣服现在哪里?”桑竹染迫切的问着。
她可不想这个衣服再去祸害别人,必须要拿回来。
宁儿一脸的惋惜:“我本想着这样好的东西我应当是要保存好才是,结果昨日不巧,我准备将衣服带去晾晒的时候,不小心带起火盆,把这个衣服给烧掉了。”
桑竹染当下长舒一口气,好在,那个祸害被解决了。
“娘娘,你这是?”
“无妨,我给你开几服药,记得按时服药,很快就会好的。”桑竹染说话的时候都变的轻松不少。
华服丢失的消息慢慢被太后察觉。
太后可谓勃然大怒,自己辛苦的准备瞬间化作泡沫,这于太后而言乃是天大的耻辱。
正欲发火的时候,旁边的公公突然有了妙计,仓皇上谏。
“你能有什么破法子?”太后的怒气未消。
公公憨笑着:“这华服可是太后您亲自赏给那不知好歹的桑竹染的,如今她将此物丢失,那就是冒犯了太后您,这可是重罪,咱们只需要选个合适的场合治了她的罪,岂不是要比让她全身溃烂更来的爽快。”
太后抚了抚云髻,嘴角微弯:“倒是个不错的法子,那你便起办吧。”
隔日,一封请帖送至摄政王府,太后设宴邀请萧储墨和桑竹染共同赴宴,过来派送请帖的公公还跟桑竹染强调,必须要穿上太后赏赐的华服。
这事一出,可是让桑竹染焦头烂额,那件衣服已经被宁儿给烧了,她上哪里去找华服去。
“王妃是在担心这个东西吗?”远处传来萧储墨浑厚的声音。
她赶紧转过身去,当看到萧储墨手上之物时,一时惊喜。
原来萧储墨早就准备了一模一样的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