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萧储墨那边得知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掩面哭泣,痛不欲生。
软塌的身子慢慢落下,低垂着头,跪在侯府夫人跟前。
“原是我的错,惹得整个侯府不安宁,还请夫人您原谅奴婢。”
“你....”
侯府夫人气极,高高扬起手,势要朝着其人脸颊挥去。
眸中情绪复杂,挣扎不堪。
她做不到原谅这个女子,但又觉其可怜,一家老小性命不保,独留世间之中,靠着痛苦和愤怒活着。
桑竹染看出了侯府夫人的挣扎,她笑笑的抓着夫人的手。
“不必同这种小人计较,可千万别气着自己。”她朝着下人使眼色,“带出去处理了吧。”
女子纵然悔过,但也是犯了大错,侯府没那么轻易放过她。
“夫人,你就原谅我吧。”女子的悲怆之声由近变远,逐渐虚浮。
原本混乱的房间此时安静无比,众人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敢出声。
“腹中胎儿要紧,这地刚才经了这般造作,难免有污秽之气,夫人还是随我去其他地方吧。”桑竹染率先开口,抓了抓侯府夫人略微浮肿的手,笑着说。
侯府夫人一脸感激。
“且去吧。”
侯府夫人的房内,摆着好几样药材,飘香四溢。
桑竹染重新给侯府夫人开了一服药,用做保胎,又担心再有相似事情发生,便着人寻了几味药材来。
“这些东西是?”侯府夫人好奇的问道。
桑竹染拿起了一根黄芪:“夫人过来嗅一嗅味道,这东西补气最佳,性温,是保胎药类常用药物。”
她又指了指桌上。
“这些药材也是一样,这日后每次煮完药之后,都叫人看一下药渣,确定药材没错之后,才能服下。”
“虽是麻烦了些,但总归是保险的。”桑竹染语重心长的说着。
侯府夫人一脸惊喜:“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日后必定会仔细的辨别药材,绝不让人利用的去。”
她抱着腹中胎儿,一阵长久的叹息,是又无奈又满足。
“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要怎么折腾你的娘亲才是。”
桑竹染勾唇一笑,用手摸了摸侯府夫人的肚子:“这必定是天降祥瑞,护着夫人您呢。”
二人之间相视一笑,又是细细说起闺中密事。
到了晚间,萧储墨才将一脸困顿的桑竹染抓走。
“你干嘛呀?如今我连同夫人说句话都不可以了吗?”桑竹染在马车下掐着腰,气鼓鼓的瞪着萧储墨。
活脱脱像一只橘猫,对着萧储墨便是张牙舞爪。
桑竹染毛茸茸的头被萧储墨一把摁下。
他手指黄昏处,厉声问道:“你算过你从昨日到今日睡了几个时辰了。”
这话让桑竹染多了几分迷糊。
她着实不知,掰着手指就开始算,却感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迷糊,困顿直接袭来。
“真是奇怪了,我刚才还没有困顿之意,怎么现在就想睡觉了。”桑竹染眯着眼睛,懒懒的打着哈欠。
她觉得浑身上下软塌塌的,疲惫瞬间侵蚀身体。
“你一天一夜未曾睡觉,当真以为你是金刚做的吗?”萧储墨气愤的说着。
随即一把将桑竹染抱起,直接就塞到了马车里。
“我可以自己上去。”桑竹染稍有挣扎,声音却愈发慵懒。
“你再说话的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桑竹染瞬间闭上了嘴巴。
马车颠簸着在路上行驶着,萧储墨双手抱臂,一脸严肃的盯着桑竹染。
这次事情,她实在是冲动,若不是他得知消息后及时到达,桑竹染现在已做了一捧黄土,众人奔丧。
偏偏这个女子还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他这心里面堵着一股气,着实难受。
“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了?”他板着脸开始质问。
面前之人一脸迷糊,如今连话都听不全了。
眯着眼睛,像个小老太太一样朝着萧储墨凑去:“你刚才说什么?”
她打着哈欠,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了萧储墨肩膀处,像是找到个枕头一样蹭不蹭。
桑竹染嘟囔着:“怎么这么困呀?”
话音还未落下,马车内便传来了小声的呼噜声。
萧储墨身体一僵,扭头看去。
女子圆润的脸颊紧紧的挨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做了美梦。
“唉。”马车内响起一阵轻叹,萧储墨稍动身形。
小心翼翼的勾起桑竹染的腰肢,慢慢将女子挪到他的大腿,小心的安置好。
或是感觉到了移动,梦中之人的睫毛微闪,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你这人,为何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同本王说。”
“活该你受罪。”
虽是话中斥责,但萧储墨的眸光从未看桑竹染,一路上仔细的护着。
马车停在摄政王府外,此时已到黑夜之中,唯有摄政王府外的两顶红灯笼在微风中浮动。
“王爷。”侍卫见到是萧储墨的座驾,纷纷行礼。
“起床了,如今王府到了,还要本王把你背下去不成?”萧储墨拍打着桑竹染白净的脸颊。
女子还在梦中游荡,气鼓鼓的抓住萧储墨手臂,口中呢喃着梦话。
“嘿嘿,抓到了,大笨蛋。”
一阵叹息声落下,萧储墨认命的将桑竹染抱起,在众人惊叹的眸光下,带回房间。
门外的两个侍卫惊慌失措:“我刚才没看错吧?咱们王爷和王妃感情这么好了。”
旁边之人翻了个白眼。
“去,去,去,你懂什么?人家前面打打闹闹叫夫妻之间的情趣,咱们这些个单身汉,只能在旁边羡慕着喽。”
桑竹染才被萧储墨放在床上,他整理了一下略带褶皱的衣物,身上气息恢复如常,冷厉无比。
外面一道黑影走来。
“大哥。”
“你上哪里去了?这几日为何不见到你的身影?”萧储墨漠声问道。
萧辰献宝似的把卷轴递给萧储墨:“当然是去找好东西去了呀,你不是一直在找科考舞弊的证据吗?”
卷轴被修长的手牵走,慢慢展开。
萧储墨微敛眉目:“这便是你所找到的证据。”
“倒也不是全部,稍微有一点点眉目,但若是顺着去的话,应该可以挖出来。”萧辰得意洋洋的说着。
“做的不错。”萧储墨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