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染去宫中请安,医术加身,照例要前去给各宫娘娘把脉。
如今皇后有孕,专心养胎,宫中大小事务管得少,叶挽挽那边因护驾有功,再加上对萧恒痴心一片,表面上的荣宠自是不在少数,也时常替皇后分担一二。
倒是有了势均力敌之意。
桑竹染进宫后,按照位分,先给了桑梅香请平安脉。
“可真是难为你了,每次要上前来给本宫请安,必然是十分不爽吧。”桑梅香摸着肚子,斜眼看向她
桑竹染微微福身,笑的淡然。
“娘娘如今身怀六甲,莫要随便动气,难免惹出麻烦,贵妃娘娘那边还要我替她去把脉,我便先行离去了。”
她瞬间将桑梅香堵了回去,其人也只是无言。
自皇后宫中离开,桑竹染准备从御花园绕到贵妃宫中。
还没走几步,后方就传来了呼喊声。
太后身边的德公公从后方追了上来:“王妃,你也忒不懂事了,这请了皇后那边,太后娘娘那边便忘记了吗?”
“还让咱们太后娘娘亲自请你不成?”
这话一出,桑竹染的身形慢慢僵直,撇了撇嘴。
她纵然知道太后没安好心,但也是不得不去,谁叫对面之人是太后,官大一级当真压死人。
“参见太后娘娘。”桑竹染恭敬的喊着。
座上之人眉眼冷厉,手中拿着玉如意,幽暗的眸子紧盯桑竹染。
她冷笑一声:“哀家前些日子警告过你,莫要凭着自己那副狐媚子的长相去勾引皇上。”
她气势逼人,再次问道:“你可是把哀家所说之话,当做一回事,如今简直就是放肆至极。”
桑竹染一脸无语,只差对太后翻白眼。
她倒是主动来这个地方的,还不是因为这些破规矩,不然桑竹染巴不得离着皇宫远一点。
多事之地,这些荤腥,她断然不想惹。
眼看桑竹染面容瞬变,却不理会于她,太后更是愤怒:“这如今,哀家说话,你当是听不见了吗?”
桑竹染急促说道:“太后娘娘,此话实在严重,我是摄政王妃,是皇上的臣妻,太后娘娘您的担心,实在是多虑了。”
桑竹染抿嘴,在心中暗自想着。
这话你应该跟你那个好儿子说,跟老娘说有什么用?
“简直放肆至极。”太后感觉自己被冒犯。
太后正欲大声斥责桑竹染。
谁料旁边的一个宫女,不知为何愤然起身。
手上还拿着一柄短刃,怒声大喊。
“太后,你个老女人,今日我就要你的命,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慈宁殿内顿时一片慌乱,众人焦急的朝太后跑去,想要阻拦那个宫女。
“太后娘娘,快跑。”众人仓皇的喊着。
可是不知为何,那个女子突破了众人的围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桑竹染跟前。
她手拿短刃,眼睛猩红,直直的往桑竹染而刺,口中却喊着。
“我要杀了你,死老太婆,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随着这一声厉呵,桑竹染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柄短刃便靠近到了她的心口处。
桑竹染眼眸紧缩,猛的往后退去。
她试图躲开这一柄短刃,毕竟刀口见血,可不是一件简单之事,她受不了这种痛。
未料,桑竹染还未脱离,身后便被一股力道紧紧拽住。
“你必须保护哀家,不然哀家治你的死罪。”哀家在后方恶狠狠的说着。
桑竹染皱眉,奋力的挣扎。
眼眸之中带着慌乱,从未有过的紧张,眼睁睁看着这一柄短刃朝着她越来越近。
桑竹染心中陡然明了,这哪里是要刺杀太后,分明就是借着刺杀太后来刺杀她,她被太后算计了。
可现在她似乎无处可逃
就在桑竹染以为自己没救之时,外方传来一阵呵斥。
只见萧恒,萧储墨,还有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直接冲入其中。
“谁在此地嚣张,还不赶紧放手。”
那将军声音如虹,一声落下,引得那宫女一颤。
宫女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将军,随即眼眸一变,迅速朝桑竹染袭去。
她必须要杀掉桑竹染。
萧储墨眼见桑竹染被人迫害,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墨色身影如狂风一般疯狂掠来,他一脚将宫女手中的短刃踢下。
只听扑通一声,宫女哀嚎一声,一口鲜血吐下,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萧储墨赶紧跑到桑竹染跟前,细心的将桑竹染搂在怀中,担忧问道。
“没事吧?”
惊魂未定的桑竹染长叹一声,抹去额间冷汗,有些后怕的说着:“没事。”
她的手紧紧抓住萧储墨墨色长衫,看向身后被众人拥簇的太后。
狭长的眼眸暗自生怨,她摸了摸身后衣物的皱褶,这是刚才太后留下的。
若不是太后,她完全可以躲开攻击,不必受此威胁。
后方传来一阵惊呼。
“太后娘娘,你没事儿吧。”德公公尖锐的声音迅速响起,大惊小怪的喊着。
太后一阵失落,桑竹染今天本该做死在这的。
但她很快调整面容,装作担惊受怕的模样从地上缓缓爬起,手落在心口处。
“刚才是发生什么呢?哀家怎么见到有人要杀害哀家?”
德公公在旁处一阵哀嚎,声音颤栗,装的跟真的似的。
“太后娘娘莫要慌张,这人已经被皇上他们解决了,太后,您如今无事了。”
太后长叹一声:“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她迅速转过头去,朝桑竹染走去,感激的牵住她的手:“好姑娘,今日若不是你,哀家只怕是要...”
她说着,默默的垂下眸子。
桑竹染此时面无表情,强硬的遏住怒火,不情不愿的配合太后演戏,一字一顿的说着。
“此事不敢言谢,您是太后,我保护你本就是应该的,太后娘娘千万不要感谢,妾身属实承受不起。”
萧恒从后方走出,十分关切,眸光却落在桑竹染身上:“母后没事吧?”
“无妨。”太后轻轻摇头,旋即将桑竹染搂住,“这都要感谢摄政王妃,是她在惊险之时护住哀家,让哀家此时不曾有事。”
“皇帝也可是要好好嘉赏她才是。”
萧恒瞧着桑竹染,当即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摄政王妃蕙质兰心,仁善有加,的确该赏,朕还会将此事告知六宫,让后宫之中的妃子,全都跟她学习。”
虽是夸赞之词,但落在桑竹染耳中,更是讥讽。
她心中冷笑,扫了一眼假笑的太后,将此事刻在心中。
她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也断然不会忘记太后今日所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