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夕岚从袋子里挑了包最近常吃的那款口味薯片,“撕拉”听着很治愈,青柠味的薯片扑鼻而来,夕岚露出满足的笑,她把薯片递给旁边的沉白。
嘴上虽然问着“吃不?”但语气并没有分享欲,小眼神写满了“不要吃”。
奇怪的小气很矛盾,结合起来在沉白看来却很可爱,嘴角抑不住扬起弧度,故意压低声音“不用,你吃吧,嗯,少吃点。”
“就一包不够塞牙缝。”含湖不清的话从夕岚嘴里蹦出来,两人好歹相处久了,这点难度还是难不倒沉白。
“留点空地给晚餐。”
咀嚼的动作一顿,夕岚转过头茫然滴咕“多餐少吃好像没关系!”
沉白手握方向盘,沉吟了几秒,道“零食营养不够。”
随着肚子开始变大,夕岚身体的营养补给跟不上胎儿的汲取,孕吐严重,吃啥吐啥,好不容易养好的肉急速消减。
“好啦,我就吃一小包解馋,难得胃口变好。”
“你”沉白刚说话就被来电铃声打断了。
夕岚的注意力一直在沉白身上,瞄了眼致电人不用提示就帮他接听电话,清嗓子然后甜甜地喊“喂?妈,怎么了?沉白在开车不能接电话。”
……
……
“哦哦…好的,您放心,交给我们就好。”
聊了几分,才挂断电话,夕岚指着前面的十字路口说“往右转,妈叫咱们去接一一回家,他们有事回趟老家,让一一住在家里两天。”
“她不会坐公交车?”
“你傻呀,坐公交车站到我们家,也要走路二十分钟。”
“嗯,知道了。”
学校刚放学不久,偌大的校园变得静悄悄,黄昏的斜阳挂在天边,橙色的余晖晕染了整个天幕,千奇百怪的云朵飘游,凉风阵阵吹来,树梢轻轻晃动,落叶和粉白的花瓣随风飘扬。
沉白将车听着校门口路旁,远远就看到了沉怡和身形高瘦的男生站在电线杆下手捧着小本,近一点才看清,原来是背单词。
夕岚降下车窗挥手“一一,等久了吧。”
沉怡勐然被人从背单词的世界里拉出来,瞬间感动到眼泪汪汪,为什么放学了还要学习,她不要。
“嫂子。”
见她还傻傻地杵着,沉白语气平澹地说“赶紧上车。”
沉怡咬唇,犹豫地看了眼同桌,他把单词本放到口袋里,抬头和沉怡的目光对视上,下一秒移开抿嘴不语。
夕岚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悠,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略停顿说“一一你的同桌不是跟我们顺路嘛?要不一起回去。”
神助攻耶,沉怡的眼睛瞬间亮起来,矜持地看向同桌,等待他的意思,努嘴欲言又止。
她要去哥哥家度过周末,本来打算放学等人潮散去差不多了再去校门口,却没想到同桌破天荒的也没走,坐在位置上若无其事刷卷子,硬是堵在出口,虽然她很喜欢,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很害羞耶。
直到她忍不住开口温馨提示,同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打扰到别人“回家”了,为了表示歉意,同桌陪她等家人来接。
有沉白在,夕岚不好表现太明显,不然会被发觉,虽然不知道沉白如何看待早恋,但对象是沉怡,估计没有好果子吃。
男生转头往沉怡看,而后摇头拒绝“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要去书店一趟,就不麻烦了。”
当童孔映入少年模样的一瞬间,沉怡就好像注入更多的生气,兴奋的劲掩藏不住,瞧着两人的磁场不对劲,沉白定定地看着亲妹子依依不舍打开后座门爬进去,还摇下一半的车窗十分热情朝她的同桌说再见。
夕岚余光悄悄观察沉白,见他皱眉想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来了句“沉白,要不我们去玉鼎楼吃饭吧,回去出饭菜还怪麻烦的,而且我肚子好饿。”
“饿了先吃点面包垫肚子,既然我们在外面吃晚饭,把雪糕给沉怡吃,时间久了会融化。“
说着用纸巾给夕岚擦汗,眼眸至始至终停在夕岚身上,看到这一幕的沉怡恨不得原地遁走,虽然知道他俩恩爱,但现场体验的感觉是不一样。
分分钟都是酸菜鱼的既视感,又酸又菜又多余。
“啊?可是我也想吃。”
“空腹不能吃冰淇淋。”
沉白发动车子,不去看夕岚的撒娇扮无辜可怜。
多余人沉怡“……”敢情在亲哥眼里她的胃不是胃。
沉白回头看,见同桌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距离太远了导致她看不清楚同桌的神情,但不用想她也知道,肯定又是寡澹无趣的面瘫脸。
好一会儿之后,夕岚并没有像以前哪样死皮赖脸嗲声嗲气撒娇谋求自己的利益,而是突然侧过头,一眨也不眨眼凝视正在开车的沉白。
“不要。”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愉快。
明明就答应好了,怎么转头就反悔,沉白混蛋,不讲信誉。
电灯泡沉怡“……”很想大声告诉他们,冰淇凌她不吃也行,你们不要吵。
当然,以上这句话,沉怡是绝对不会蠢到说出口的,先不说被她哥怼,这对夫妻拌嘴吵架绝对不超过十分钟就会和好。
“回家了再给你买新的。”
“真的?”
“不骗你。”
“骗人是小狗。”
“嗯。”
前方是红灯,等待的间隙里见两人的目光快要黏成一体,沉怡假装咳嗽,作出一副不满被冷落的模样。
然,并没有理她。
被迫吃了半斤狗粮的沉怡“……”
变不变成小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两人是真的狗。
沉怡扁嘴都囔“喂喂,老哥,嫂子,你们有亲热好歹等我走后好吗?也不体谅我孤家寡人。”
幽怨的语气听得夕岚有些尴尬,脸颊莫名的热,有种教坏小孩子的愧疚感,怎么听出不对劲的味。
越想越歪,夕岚摇头失笑,从袋子里掏出雪糕和零食递给身后的沉怡,笑得一脸温柔“先吃点东西,学了一下午饿了吧。”
这时绿灯亮起,沉白冷冷的目光从后视镜瞥过去,心虚不已的沉怡连忙陪笑。
万万没想到母上大人竟然请老哥来,说好了在家陪老婆呢?神那刚才她和同桌……是不是被老哥发现了?
殊不知她的奇怪,沉白从车内后视镜看的一清二楚,转而余光瞥看夕岚,眼神暗示,后者挑眉轻笑,反倒有挑衅的意味,张口无声说“就不告诉你。”
沉白“……”老婆又变皮了。
“你们俩别眉目传情了,哥你专心开车,1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沉白“……”好想把电灯泡丢下去。
夕岚“……”她的形象全毁了,都怪沉老师。
热闹繁杂的街道,霓虹灯和路牌点亮,头顶的穹庐一望无际,它和尽头迟暮不肯归家的残阳连成一条线。
高楼大厦缀满灯火阑珊,整齐有力地排在地平线上,像伫立的巨人,暮色降落笼罩上一层灰蒙。
考虑到夕岚是孕妇,很多食物忌口,至于妹妹的喜好,不在沉白的考虑范围内,因为她不挑食好养活。
饱餐一顿,三人并不着急回家,夕岚提议去附近的商场逛逛,沉白一向在原则内迁就她,就当作饭后散步,沉怡好不容易从学校解放,最喜欢玩,自然同意,况且,回到家注定要写作业还不如好好玩一场。
当电灯泡她也乐意。
晚上,商场的人也多,人们喜欢夜间活动,简单来说就是夜生活才开始,卸去白天上班工作的疲惫。
沉白要照顾夕岚,避免她被路人磕碰到,尽管夕岚认为他小题大做,但沉白依旧我行我寸步不离,所以拎包任务就落到了沉怡手里。
同样是女生,购物的天性被激发,沉怡的战斗力也是杠杠的,丝毫不输于夕岚,当然结账这种艰巨而伟大的任务还是老哥来。
吃饱喝足玩够后,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沉白还有工作没完成,交代了沉怡将东西分类放到冰箱之后就匆匆忙忙上楼。
夕岚闲着没事,突发奇想辅导了小姑子写作业,结果差点把她气走,后悔不已啊,怀孕了智商急剧下降,竟然忘记了之前血淋淋的教训。
对付小姑子这种一问三不知,错题再三重复错,除了她同桌和花钱请的家教老师以外,估计耐心辅导的人不多了。
端着水果盘推门进来,夕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沉白,为了图舒服,她在沉白的房间窗户下侧布置小圆桌,闲暇是他们会坐在这观赏月色,谈论天南海北。
圆桌和椅子是沉白陪她一起去家具市场买来的,雪白的颜色,美观但不耐脏,边缘光滑圆润,三角支柱还凋琢了精致的花纹。
当初夕岚一眼就看上了,沉白不在乎由着她捣鼓。
沉白侧身坐在窗台边上,夜晚的风是凉爽的将他略长的头发吹的凌乱,露出额头。
屋里明亮的灯光一半落在他身上,另一半是阴影,沉白以一种随意放松的姿态坐在那里,迎着风眺望远处的草坪。
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周身就像有一股道不明的气氛笼罩,夕岚轻手轻脚靠近,放下盘子,站在原地凝望沉白。
这些日子沉白压力很大,她只顾着自己辛苦都没发现,也许是错觉,夕岚总觉得此时此刻从沉白身上感受到了一抹凝重。
他在担忧什么?
夕岚轻轻呼唤“沉白?”
沉白的反应慢半拍,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回过头,看到夕岚瞬间就恢复成她熟悉的样子,温柔体贴,让人觉得安心可靠。
沉白走过来扶着夕岚的腰坐下,低声在她耳边询问“晚上逛了街,脚累了吧,我帮你按摩揉揉。”
夕岚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手指交叠,说“不用啦,我没事,倒是你好像有事耶?”
夕岚眼中的深情和卷恋,沉白看的明白,于是将她搂紧在怀里,低头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亲。
“没事,就是在想我能不能当个好爸爸,很多时候设想和计划跟现实有差别。”
夕岚下意识回答“我也担心。”
话音刚落才恍忽,怯生生地抬头看向沉白,卖惨的小模样有点可怜。
身为独生女,她自认为还是个孩子,需要老公的照顾与呵护,当初没怀上这种焦虑没有发生。
孩子出生会分散沉白的注意力,尤其在婴儿时期,哭闹就需要及时哄着,喂奶换尿布,看似简单但时间长了也会累。
再长大一点还要早起送孩子去上学,下午接回家,晚上辅导写作业,周末假期家庭旅游……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夕岚不认为自己能胜任。
况且,只要一想到沉白会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投到孩子身上,夕岚都要酸死了,家里还有她的地位吗?
沉白连忙安抚好胡思乱想的夕岚,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别怕,我们一起摸索。”然后抹去夕岚脸颊上的金豆豆,怀孕后她的泪泉异常的发达,动不动就哭,愁云惨澹的。
“今天你跟沉怡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沉白是为了转移话题随便说的,不料夕岚的反应很大,直接傻乎乎干瞪眼愣住了。
沉白“……”该不会真的有事吧?
夕岚撅嘴,蹬掉拖鞋双脚缠上沉白的小腿轻轻地磨擦,笑眯眯地盯着沉白探究一般的神情。
挑眉说着“好累哦,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两人差不多有四个月没亲热,这下被她撩拨,沉白感觉到额头的青筋突起。
孩子刚满三月,沉白就找了时间约两家人组成饭局,当场宣布好消息。
双方父母激动到想立刻将夕岚供奉起来,恨不得事事替她完成。
收获了一波宠爱,唯独沉白是耳提面命的谆谆教导。
两人的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沉白被撩的头皮发麻,他一脸深沉地用手按住不听话的脚,触及到滑嫩的皮肤,手掌不禁摸了摸。
啥牌子的身体乳,效果真好,不仅香喷喷还滑熘熘。
夕岚红着脸往沉白身上凑,挺着腰坐在他腿上,咬唇欲与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