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有一个家。
“是!”安悦跪拜道,“臣谢过皇上。”
宜君卿立即又要敬安悦酒,安悦不敢怠慢,拿过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很烈且上头,再加上宜君卿又逼着她喝了数十杯,等她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站不稳了。
她瘫倒在轿子里,浑身上下都觉得疲惫。
此时夜深,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顶从皇宫里出来的奢华的轿子朝着安府的方向驶去。
突然,在轿子前方的不远处走来一个人,他衣着破烂,头低的很深,拦在轿子前。
轿夫四目相对,放下轿子,其中一人开口询问,“你是何人?为何要拦安府的轿子。”
男子不说话,却见他将腰间的鞭子抽了下来,朝着四名轿夫挥去,很快,四人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男子复又将鞭子缠在腰间,朝着轿子走去,掀开轿帘后看着轿子内的安悦。
他将安悦从轿子里抱出来,狼狈萧条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安悦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睁开眼的刹那,看到一张大大的脸,大大的眼睛,吓得她尖叫,“鬼啊!”
薛晟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的愤怒,“我不是鬼,我是人,安悦,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的母亲?”
安悦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薛晟。
“是你母亲非要杀我,我是出于正当防卫。”
薛晟被堵得无话可说,“是!我知道我母亲眼里容不下你,也知道你们一直势如水火,可是安悦,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现在我母亲死了,家散了,我变成了流浪汉,我......”他伸手指着安悦,“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说,我该不该找你报仇?”
“你想怎么样?”
“我!我要杀了你!”
“哦。”安悦指着自己身上的绳子,“你把我绑的这么严实,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你想杀我,易如反掌。”
可薛晟却犹豫不决。
他喜欢安悦,是真的。
以至于他的内心一直都在挣扎,是为了母亲的仇恨杀了她,还是想办法跟她在一起......
“我确实还没有想好,我......你不明白,我心里有你,自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我喜欢你,安悦,我喜欢你!”
安悦不胜其烦,“你喜欢我,所以要绑着我?你见谁喜欢一个人会像你似的把我绑起来?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现在就给我松绑。”
“那如果我给你松绑了,你会逃么?”
“你希望我逃么?”
“当然不希望!”
“那我就不会逃。”
薛晟想了想,上前给安悦松绑,松到一半,他停了下来,看向安悦,“你真的不会逃跑吧?”
安悦连连点头,“当然了,我骗你干什么?”
薛晟快速的给安悦松绑,可就在绳子安全脱落的那一刹那,安悦快速的朝着门外跑去,可就在她刚跑出门的一瞬间,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激发了七步蛊毒。”
“什么?”安悦猛然间转身,朝着薛晟看去,她满目疑惑,“你说什么?七步蛊毒?”
“安悦,你让我失望了。”薛晟缓步来到安悦的面前,悲哀的看着她,“我那么相信你,才给你解绑,没想到你真的是在骗我。”
“不过幸好我早有准备,在江湖郎中那儿买了这种七步蛊毒,这种蛊毒是一对儿蛊虫,他们只要分别七步远,就会在宿主的胃里翻滚、挣扎......”
什么鬼?
这是把她跟薛晟绑定了么?
她才不要!
“薛晟,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对我做这种事,我又不欠你什么!”安悦伸手指着他,“我警告你,立刻给我解除蛊毒,不然......”她只是稍稍的挪动了一下步子,就觉得胃绞痛,无奈,只好跳进屋内,看向薛晟,“你真卑鄙!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卑鄙的人!”
“现在,你见识过这种蛊虫的威力了,安悦,从今往后,只要你愿意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忘记我们之间的仇恨,好好对你。”
“......”安悦觉得薛晟的脑子里肯定是有浆糊。
看外面的天色,天还没有完全亮,从皇宫出来到现在,约有一个时辰了吧,时间这么短,家里的人肯定还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安悦。”薛晟试图靠近。
“滚!”安悦后退了一步,跟薛晟保持距离,“你别再走过来了,你再多走过来一步......”她一把拔下头顶的簪子攥在手心里,簪子最尖锐的部分对准薛晟,“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你!”
薛晟面露凄苦,“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总之你别过来,别把我给逼急了!”
“安悦,我喜欢你......”
“闭嘴!”安悦怒视着薛晟,“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卑鄙小人,你说你喜欢你,简直是在放屁!我告诉你,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你,无论如何都不会!”
薛晟心如刀绞。
不过,好在,他和她的身体里有能够让他们连系在一起的蛊虫,反正,安悦也离不开他。
天色渐亮,薛晟提出要去找吃的,安悦不想去,他就朝着门外走去。
“一,二,三,四,五......”数到第八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连忙回头,满面含笑的望着安悦,“安悦,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了。”
安悦想骂人,脏话连篇的那种骂。
不得已,她只好跟在薛晟的屁股后面,去找吃的。
他们目前身处于一处破庙,周围的环境安悦是完全陌生的,就算有逃跑的路线,恐怕也会因为跑完了第七步,第八步的时候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将薛晟骗到城里,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让人给安府通风报信。
“薛晟。”
薛晟猛地站住脚,兴冲冲的来到安悦的面前,“安悦,怎么了?你说。你想到想要吃的东西了么?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我......我想吃芋圆羹。”
薛晟眉头微皱,“我记得,芋圆羹只有盛京有吧?可我们......离盛京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