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五指姑娘,自己的和她的,非常不一样。
戴非与就这样一直站在床边,欧鸥也就这样一直跪坐着,他一俯身就能吻住她的娇软红唇。他能看清楚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看清楚她每一根分明的羽睫,还有她漆黑瞳孔里的他。
他看到自己就在她的眼睛里,而她在掌控他。
他不吻她的时候,欧鸥的视角看到的是他仰着脸,颈部绷成一道流畅的线,他的喉结清浊地蹿动,然后他垂眸注视她,他的刘海凌乱,他的眸子湿漉,他的泪痣性感,他的眼尾微微红。
他的喉咙又咽了一下,他便俯身问她,企图消弭他的沉哑低喘。
欧鸥的气息也和他一样乱作一团,心热得发慌。
待他们俩重新躺回到根号桑呀床上去之后,楚河汉界再次不复存在。
未屋里的灯还亮着,光线温柔地勾勒两人的身形。他们面对面侧躺着,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均暧昧又心悸,尚未从方才的声色中挣脱,此时此刻仿佛都在无形地隔着空气纠缠得难舍难分。
欧鸥勾着唇,一只手伸在他的后背,抚摸他板直的背部线条、宽阔的背上的肌肉、劲瘦的腰。顷刻,她笑嘻嘻凑近他的鼻尖,低声补了句评价:“……和你的脸一样,都是盛世美颜。”
“……”戴非与听得明白,未及恢复澄清的眼神,又变幽潭了,在她企及不到的地方暗潮汹涌。
欧鸥的手从他后背收回来,转而落在自己的胸口,将男友风衬衫款式睡衣的扣子,又解开一颗,说:“既然我看了你的咳咳,那我也给你看我的——”
戴非与制止了她的行为:“怎么也听起来成交易了?”
欧鸥故作娇声娇气道:“人家自愿的嘛,怎么会成交易。”
戴非与有种怕了她的感觉,蹭了蹭她的鼻尖:“饶了与哥吧,一晚上给与哥太多次的冲击,与哥受不住。”
欧鸥咯咯咯笑,钻进他的怀里:“好好适应。今晚开始适应,一整晚搂着我睡觉,你也可以不那么轻易地激动。”
戴非与叹气道:“那还是别适应。妈宝男在外面过夜的机会太少。对你我都好。”
话虽如此,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倒搂她愈发紧。
欧鸥问:“你怎么跟你妈妈解释你不在家的?”
戴非与说:“与哥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
“……”
聊着聊着两人就睡着了。也确实折腾累了,欧鸥的“折腾”是笑累了,戴非与的“折腾”是反反复复上火又灭火。“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用在今晚也是有道理的,在她帮他灭火之后,戴非与才有种通畅感,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戴非与第一次和女人同床睡,还一睡睡了一晚上,并且是相互搂着的。
欧鸥完全把他当成抱枕,还是能像暖炉一样自动发热的抱枕。他这种火热的体质,太适合在冷天夜里睡觉的时候成为她的抱枕了,太舒服,连被子都可以不用盖。
事实上她的那床被子夜里也掉到床下去了,她因为冷一直往戴非与怀里钻,和戴非与盖同一件被子,并把戴非与挤到床的边缘去。
戴非与醒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她那边半张床空荡荡,而她和他晨起的自然生机打招呼:“早。”
她是睡眼惺忪地窝在他的怀里朝他仰脸,笑眯眯地注视他,从她充盈着清巧无辜感的面庞里,全然看不出她作恶的掌控。
戴非与喉咙发紧。素颜之下,她的五官仍旧是精巧明艳的,只不过淡化了两分惊心动魄。窗帘没拉严实,一束晨光恰好投落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透着股睡醒又没完全谁包的慵懒的随性,令他想到幽静山谷里悄然盛放的野百合。
因为是野百合,生长环境里鲜少有人踏足,所以从不存在为谁的观赏而盛放,只为自己肆意,只为自己高兴。
“……要不要?”欧鸥伏在他耳边的轻声细语充满蛊惑。
戴非与的手掐着她凹凸起伏的腰线,把她给拎开了:“小看与哥了。与哥不是沉迷女色的人。”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此刻的嗓音一点也不清澈。
被拎开的欧鸥坐起来,侧身朝他低伏身,手指拨了拨他睡得蓬起来的头发:“你在挑衅我噢。”
戴非与以一副漫懒又淡定的姿态,伸手帮她泄露风光的衬衫领口盖起来,眼里淌着少年人才有的风流神气,反问:“你在挑衅我?”
欧鸥凑近下来,于两人的嘴唇若即若离的位置停住:“给与哥一个挑战。”
戴非与:“什么?”
欧鸥:“把我的嘴唇亲肿。”
戴非与:“……”
欧鸥:“那我把与哥的嘴唇亲肿?”
“……”戴非与勾住她的脖子。
欧鸥边笑着,边将舌头探进他的嘴里。他越来越放得开了。
同一时刻戴非与也笑,在想的是,在她的大胆与坦荡面前,他一个大男人不能总被反衬得矫揉造作。
两人还没决出胜负,究竟是谁先把谁亲肿的,门外传进来的摔碎东西的动静中断了他们,随之而来的欧芸谣女士激动地在和谁争吵的声音。
欧鸥揪起两条眉毛,下意识望过去一眼,然后让戴非与等一等,等她回来再继续,她掀被下床,走出卧室,去到厨房。
欧芸谣女士瞥她一眼,并未停止对电话那头的袁文潜同志的夹枪带棒的花式嘲讽。
欧鸥双手抱臂,单肩倚靠厨房的门框,脑袋也歪斜地抵着,兴味地听着欧芸谣女士的疯狂输出,觉得她现在很适合嗑个瓜子,或者点一根烟。
瓜子和烟都没有,有的只是欧芸谣女士漫天飞舞的唾沫。
“袁文潜你别再跟我狡辩了!你狡辩的嘴脸令人作呕!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还是暴露了!你现在就是你们老袁家的大功臣了!你妈是恨不得到我和小鸥面前来放鞭炮!”
“……”
欧鸥到底还是走上前,拿走欧芸谣女士的手机,直接挂断,然后把手机丢回去:“要吵出去吵,别在我家烦我。”
欧芸谣女士倒似冷静了下来。但她没动,原地站着,注视着欧鸥。
欧鸥看上去极其冷漠无情,又指着地上摔碎的杯子,说:“离开我家之前,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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