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些混饭吃的小把戏罢了。”钟老将姿态放得很低。似是很顾忌聚宝阁三少爷的身份。
这个姿态让得三少爷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少年心性,袒露无遗。
“那些人该怎么处置?”三少爷努努嘴。
钟老看着青丹宗的众人,面色如常,淡淡地道:“不碍事的。他们只是不知天高地厚。”
“哈哈哈。说的是啊。南境终归是一群蝼蚁住的地方。”三少爷开口道。过了一会儿,似是反应过来,这才满脸抱歉地来了一句,“晚辈这话没有针对您的意思。”
钟老笑笑,也不见怪,“我懂,我懂。”
“杀人凶手。”
“钟老怪物,我必杀你。”
“还有你们,都得死。”
青丹宗的众人骂骂咧咧。
他们用身体去撞击安叔留下的无形墙壁,但又都被挡了回去。
所以,只能发自肺腑地咆哮。
那股恨意是藏不住的。
安叔初开始与钟老照面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倒是彻底看开了。兴许是这家伙,想要卖聚宝阁一个人情。故而如此。
毕竟聚宝阁在中州,也算是顶有名气的二流势力。虽不是武道宗门,但货通天下的生意,让得他们左右逢源,人脉极广,实力深厚。
啪嗒。三少爷猛然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钟老的目光闪烁,虽是有些紧张,但仍旧是按捺住性子,瞧着眼前少年。
“哎。那《神武变》没有得手。有些可惜。”三少爷摇摇头。
之前他恨意上头,一心想要结果秦风性命,哪里还顾忌他得到的《神武变》。
如今,再想找寻,却是大海捞针,茫然没有头绪。
“世上事,没有十全十美的。”钟老宽慰了一声。
三少爷“嗯”了一声,他跳上了灵舟,似是不愿在南境多待一瞬息。他看着钟老,“老前辈,那些人有心向您复仇,不如我替您结果了他们?”
安叔心中咯噔一声,他可是立下了天道誓言,不对秦风的宗门亲友动手。
若是违背誓言,怕是会身陨道削。
此时的钟老却是笑而摇头,“在南境,老头子还没什么对手。”
“哈哈。晚辈告辞。”
三少爷拱拱手,重新坐在了灵舟的甲板上,安叔也向着钟老点头致意,瞬息间,灵舟穿云而去,不见踪迹。
他们离去以后,那无形的墙壁顿时消散。
青丹宗的众人,一股脑地围堵上来。
他们一个个的满腔怒火,似是要冲上来结果钟老的性命。
“你为何要这么做?”石宗主抢先一步,靠近问道。
钟老扫视众人,见着他们面上的悲痛不似作假,抿抿嘴唇,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是又忍住了。
“我是为他好。”
钟老留下这么一句话。
随后,身体化为一缕弧光,向着炼丹师公会的方向飞去。
“追!”
石宗主一咬牙,当即追了上去。
张鸿运等人紧随其后。
向天和霓凰两个秦风的同辈好友,满是悲痛,眼里闪烁着泪花,同样追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
南境炼丹师公会外围留下了青丹宗的精锐力量。
他们用灵力攻击。
用武器劈斩。
想要破开炼丹师公会的防御护盾。
同时,还忘记施以最亲切的问候。
一时间,炼丹师公会里的炼丹师们,一个个群情激奋,恨不得是冲出去和人理论理论。
不过,钟老却是下了死命令。
“任何人不准外出。也不能和他们交流,发生冲突。如有违抗,自动脱离炼丹师公会。”
钟老在炼丹师公会,和主宰者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里说的炼丹师公会,仅限于南境里的这方寸之间。
此时的钟老看着面前昏睡,一身是伤的少年,满是怜惜。
他叹了一口气。
“以命相搏的打法,你小子可是用去了半条命啊。”
钟老有心想用丹药为其疗伤,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他对体修有所了解,伤势越重,靠着自身恢复,反而会增长体修的力量。
所以,体修个个才是好战狂徒。
汪渠在外头求见道:“主子,青丹宗的众人说您把秦风炼成了丹药?”
钟老想了想,“进来吧。”
汪渠走进房间,抬眼一瞧,便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秦,秦风?”
汪渠揉揉眼睛,果然是他。
难道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小的这就去与他们解释解释。这些人口出污言秽语,竟然辱骂您!我非要他们一个个向您跪地道歉不可!”汪渠怒不可遏地道。
唰。
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钟老看着虔诚的仆从,低声喃喃道:“你是我在南境最信任的一个。”
汪渠感动地点点头,“小人愿为主子赴汤蹈火。”
钟老继续道:“他们说的一切,任凭他们去说。现如今,不可暴露秦风还活着的消息。之前,他可是差点杀死了聚宝阁的三少爷。若是透露他没死的消息,到时候我也难保住他。”
聚宝阁的三少爷。
“中州的那个聚宝阁?”
汪渠一阵惊异。
他万万没想到,聚宝阁的手伸得这么长。
许是想找个人说出心里话,钟老便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口。
“我只有假装把他炼制成丹药,才能救他一命。不然的话,秦风必死无疑。”
钟老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喃喃:“本想着,他一个人安安静静,低调地在南境平安一生。如今倒是好,好端端的,还能惹到中州的聚宝阁。”
“是啊。秦风的确是挺能惹事的。”汪渠附和一声。
钟老瞪了他一眼,改口道:“金子在哪都会发光,所以,这才会有冲突。之前事,我了解不多,秦风似得到了《神武变》。”
“南境近五百年来,体武双修的第一人,铁缘的看家功法?”汪渠露出了惊骇神色。
“怪不得我前几日感觉到了些许异象。果然是重宝出世。”
“马后炮。”钟老淡淡地点评道。
汪渠憨憨一笑。
随后,钟老轻声嘀咕着道:“日后,这小家伙该何去何从?”
“那聚宝阁的人不是已经离去了吗?主子为何还忧虑?”汪渠起身,倒了一杯灵茶,端到了钟老面前。
茶香袅袅。
钟老浑然不觉,叹息着道:“这小子不是久居南境的主儿。南境,藏不住他这条真龙。老夫早该明白的。他父亲是那样的人物,他又怎会平凡?”
“怎么可以平凡!”
躺在床榻上的秦风对外界一切不知,他陷入了混沌之中,做着一场无边无际的梦。
他的身上伤口被包扎地极好。血早已止住。伤势复原虽然不如服用五品丹的三少爷那般,肉眼可见。但也是一点点地恢复着。
每一次呼吸,皆是在自我疗伤一般。
每一次呼吸间,秦风的血气似是补充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