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段婴宁想明白了,容玦却又开始“装糊涂”。
“什么事?”
见他故作不知,段婴宁瘪了瘪嘴,“宋承锦原是不愿意将此事告知父皇母后,可谁知最后却又是他带了头,主动禀明父皇母后。”
“原来,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你现在才知道?”
见她可算明白过来了,容玦没忍住,闷笑一声,“看来,宁儿还是太过单纯善良。”
“我只是不愿意把你想的那么‘黑暗’罢了!”
段婴宁轻哼一声。
见容玦还赖着不走……
她已经承受不住困意了,两只眼皮直打架!
于是,打着哈欠把容玦往门外推,“你既说我单纯善良,那我就不善良给你看!你赶紧起开,回去歇息,别赖在我这里不走!”
容玦无奈,“团宝说过了,要让我们培养感情。”
“你总不能让我难做吧?”
段婴宁:“……谁培养感情,是从睡觉开始培养?”
这个狗东西,还真是会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就想与你一起困觉。”
容玦耸了耸肩,丝毫不觉得这话说出来有多羞耻。
说罢,也不等段婴宁回答,他便主动躺到了床上,还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我很瘦,占不了多少位置,够你躺下。”
段婴宁:“……容玦!你还真是无耻!”
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
心下一阵哀嚎,耐不住两只眼皮困得厉害。
见容玦已经合上了眼,万般无奈之下,段婴宁也只得爬到床上躺了下来。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还是个男人……
鼻尖满是他的气息,似乎一翻身就能“滚”到他怀中。
段婴宁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吹熄了灯,段婴宁动也不敢动,身子僵硬地躺在床上。
倒是容玦,长臂一伸,便将她搂进了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他能坐怀不乱是假的。
但是此时他的心情愉悦到了极点,就算让他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一夜不睡,他也能做到!
大话谁都能说,可要做到,简直难于上青天!
是夜,容玦非但动都不敢动,就怕惊醒了段婴宁。因此不到天亮,被她枕着的手臂便已经又酸又痛,宛如石块一样!
更要命的是,他发现自己压根儿睡不着!
这一夜,他真真是……那叫一个煎熬!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为何非要死皮赖脸的非要与她一同“困觉”!
但这种煎熬,甜蜜而又幸福。
就在这样的煎熬下,直到天色渐明,容玦才勉强合上眼。
等他醒来时,只见团宝趴在他肚皮上,正撑着下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无辜的眼神,呆萌的模样,简直让人心都要融化了!
“野爹,你可算是醒了!”
见他醒了,团宝笑嘻嘻地喊道。
野爹……
虽说已经听这小崽崽喊了好几次了,可眼下再听到这一声“野爹”,让大清早刚睁开眼的容玦,顿时满头黑线。
这么一听,他好像是个见不得人的爹。
“团宝,喊爹爹。”
容玦耐心的纠正他。
难怪他方才在睡梦中,总觉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是这个小崽崽趴在他肚皮上!
容玦无奈,“你娘亲呢?”
原是抱着心爱之人入睡,哪知醒来不见段婴宁,反倒是这个小崽崽在身边。
这让容玦不习惯的同时,却又平添了几分温馨。
“我娘亲去宁远侯府啦!”
团宝奶声奶气的回答。
从这句话中,足以听出他对宁远侯府的厌恶。
否则,也不至于用“去宁远侯府”了来回答,而是用“回了宁远侯府”了。
容玦眼神微闪,心中对他们母子二人愈发疼惜。
段婴宁之所以去宁远侯府,想必是去接旨了吧。
容玦抱着团宝在床上坐下,略一思忖,这才对他柔声问道,“你可想跟爹爹回护国公府,去见一见祖母和祖父?”
“我……”
团宝犹豫了。
从前不知他就是容玦的儿子,容国公和容夫人本就是他正儿八经的祖父祖母……
每每听说要去护国公府,团宝都激动地在原地蹦跶。
但是这一次,他却迟疑了!
在得知他的确是容夫人他们的孙儿后,团宝却不敢去见他们!
这种感觉,娘亲说叫做“近乡情怯”!
团宝一双大眼睛闪躲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容玦。
见他咬着唇,两只小手也紧紧攥在一起,像是突然紧张似的。容玦顿时心疼极了,轻轻将他拥入怀中,“告诉爹爹,怎么了?”
“我怕给爹爹你们带来麻烦。”
团宝小声说道,“我是个见不得光的孩子。”
“爹爹身份不一般。我怕因为我,爹爹会被人说闲话!”
听到这话,容玦更是心疼的无法呼吸!
“谁说你是见不得光的孩子?!”
团宝好不容易不喊他“野爹”,乖巧的喊一回“爹爹”。
容玦还来不及高兴呢,就因为这番话心疼的无法呼吸!
团宝是他的儿子,是护国公府的小公子!
谁敢说他见不得光?!
“简直是一派胡言!”
看来即日起,给团宝正名,才是头等大事!
否则,还会有多少人看不起团宝和段婴宁?!
容玦脸色阴沉,冲门外喊了一声,“如风!”
……
而此时,段婴宁已经出现在宁远侯府外。
若非是前来接旨,她这一辈子也不想再踏进这样的腌臜之地!
倒也不是她想来这么早,而是因为段志能一大早便派人过来,说是宫里已经来人宣读圣旨,让她赶紧回侯府接旨云云。
无奈之下,她只得来了。
可她来便来了,这宁远侯府大门紧闭……
任凭她怎么敲门,也无人回应,更没有人来开门!
这倒是奇了怪了!
段婴宁眯了眯眼,冷冷地笑了起来,“怎么过了这么长一段时日,这些小把戏还没有玩腻呢?”
今日,是段志能他们主动请她来的吧?
可这会子却又大门紧闭,只当没有听到她的拍门声……
也不知是里面的人都死光了,还是都成了哑巴和聋子?!
段婴宁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和耐性!
她正打算一脚踹开大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略有几分陌生、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声音,“这是……段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