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露!”
段婴宁莞尔一笑,“在给温老爷子诊脉确定之前,我可不能妄下决断!以免你家大小姐知道了,又要告我一个诽谤的罪名了!”
如此一听,蝉月瞬间明白了。
——看来老爷子的病,竟是与大小姐有关?!
瞧着段婴宁神神秘秘的样子,蝉月也不好追问。
倒是容玦轻笑一声,宠溺地牵着段婴宁的手,几人抬脚进了门。
一进门,便见一名小丫鬟正在伺候温老爷子喝药。
见状,段婴宁心里便打消了怀疑。
她原以为,今日温老爷子请来她来温家看病,不过是温永晴又要耍什么花招,想来个什么“瓮中捉鳖”,什么“关门打狗”。
眼下一看,还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温老爷子,瞧着像是当真病了!
倒也不怪段婴宁多心。
实在是因为,昨儿温老爷子在护国公府,一副“兴师问罪”、精神饱满的样子。
哪里有半分身子不适的模样?
因此,今日一听他病倒了,段婴宁第一想法便是不可能。
“老爷。”
蝉月恭敬地走上前,“容世子和段二小姐到了。”
温老爷子并未出声,只默默地将一碗汤药一饮而尽,这才将空碗递给一旁的小丫鬟。小丫鬟细心地给他擦拭了唇边的药渍,又向容玦和段婴宁服了服身算是请安。
然后才恭敬地退下。
段婴宁忍不住在心里想道:看来这温家的家教,还是挺严格的!
只是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下,温永晴还是那般粗俗无礼?!
想必是因为温老爷子太过溺爱所致啊!
毕竟,溺爱孩子,不是真正的爱孩子,而是害了她!
温老爷子脸色瞧着不大好看。
他在蝉月的搀扶下,靠坐在了床头,这才抬眼看向容玦和段婴宁,对蝉月吩咐道,“蝉月,还不请容世子和段二小姐坐下说话?”
“对了,换上我前儿才得的天山雪莲。”
——他指的是茶水。
蝉月眼神微微一闪。
看来,老爷子对容世子和段二小姐的确不一般啊!
那天山雪莲茶,是极难得的茶中珍品!
每年,也只有这个时节,能得到一小捧罢了。
每年老爷子都舍不得喝,将天山雪莲珍藏起来。
谁知今日,竟是让她给段婴宁和容玦沏天山雪莲?
还是前儿新得的天山雪莲?!
蝉月心下惊讶,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地应下,转身出去了。
段婴宁与容玦自然也知,那天山雪莲是极难得的茶中珍品。对于温老爷子这大方的行为,段婴宁心下很是不解。
倒是容玦率先开口。
“温老爷子,倒也不必如此费心。”
他面色淡淡,甚至瞧着有几分冷漠,“本世子与宁儿,并非会吃茶的人。”
“将这等好茶沏于我们,无异于是浪费了。”
“是啊温老爷子,我们随便喝口水就是了!今儿是来给你治病的,可不是来喝茶的。”
段婴宁也接过话头,将“夫唱妇随”演绎的淋漓尽致。
温老爷子一愣,“你们两个,别不知好歹!我这天山雪莲,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珍品!今日沏于你们喝,你们还嫌弃?!”
他一瞪眼,瞧着精神奕奕;
一开口,中气十足!
哪里有半分生病了,身子不适的模样?
许是见段婴宁一挑眉,对他“生病”的事儿起了疑……
温老爷子忙又收回瞪得像“牛眼”似的眼睛,垂眸缩了缩脖子,将声音也调低了不少,“咳咳,你们不喜欢喝茶倒也罢了。”
“但这天山雪莲,真真是要好好品一品的!”
“你们喝过了,就绝对会爱上!”
边说,还边“咳咳咳”地咳嗽了好几声。
段婴宁:“……”
温老爷子这番模样,怎么有些许做作的味道?
她缓缓转头看向容玦,两人交换了一记眼神——你也怀疑温老爷子是装病?
容玦——原本还挺相信的,但是眼下,瞧着倒是该怀疑怀疑的。
段婴宁微微眯了眯眼,眼底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既然温老爷子要装病,故意骗他们来温家……那么,她今儿就如他的愿,好好儿的给他“治一治”这骗人的坏毛病!
于是,她站起身走向床边。
“温老爷子,你的病情蝉月已经跟我说过了。”
病情?
这个词儿,听着怎么这么晦气呢?
但装病这种事儿他都做得出来,还怕什么晦气不晦气的?!
温老爷子收起心中所想,不断咳嗽着,抬眼看向段婴宁。
此时他的模样,较之方才又有了几分“虚弱”与“无力”,就连声音都低了不少,“是吗?那,那你可知,我这是怎么了?”
“我没什么大事吧?”
看着他装病的样子,段婴宁强忍笑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装呢?!
方才容玦可说了,温老爷子“病得很重”。
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毫无办法。
那么眼下,又怎会一碗汤药就让他精神如此“饱满”?!
虽温老爷子竭力做出一副病弱的样子,她还是能明显看出,他眼神亮晶晶的、呼吸听着也很是强劲有力。
哪里有半分“病入膏肓”的样子?!
不过,温老爷子要跟她装。
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呀!
段婴宁摇了摇头,“温老爷子,单是三言两语,我怎么知道你的病情到底如何?这具体啊,还是要诊脉才看得出来。”
“要诊脉?!”
温老爷子一惊。
但对上段婴宁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忙又放低声音,“警惕”的、默默的把手缩回了被子里。
“那个,御医已经来看过了!也开了药!想必,想必是不必诊脉了吧?”
“御医诊脉是御医的事儿,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段婴宁一脸认真,“不给您诊脉,我怎么给您开药?”
“药,药方才我已经喝过了。”
温老爷子支支吾吾道。
瞧着他像个老顽童似的样子,段婴宁咬着牙根儿,将笑声憋了回去。
她故作严肃,“若温老爷子当真不想诊脉的话,其实我倒也还有个法子,可以代替诊脉!只是这法子,有些许偏激罢了!”
温老爷子眼神微微一闪。
只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法子!
绝对是馊主意!
想到这里,他舌头都开始打结了,“什,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