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救救奴婢啊！”
严婆子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进来。
周氏却一声不吭，大气也不敢出。
她眼下只祈求严婆子能承受得住酷刑，不会将她给供出来！
见周氏被吓得瘫软在地，邹氏开始火上浇油了，“郡主啊！你看她都被吓成了这样，想必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还要审问那老货做什么？”
“依我看啊，直接把她打入打牢便是！毕竟她犯下的事儿可不小呐！”
方才她还一口一个“段婴宁”“小贱人”的叫着。
这会子见周氏落了难，段婴宁又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和安宁郡主。
因此，邹氏对她的态度也大变，恭敬了不少。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
只要能搞死周氏，邹氏当然愿意与段婴宁联手了！
可惜，她是这样想的，段婴宁却不愿与她联手！
如今要搞死周氏，对段婴宁而言轻而易举！
若说从前她还会有什么道德压力，心想着周氏到底是她的老母亲。就这样弄死她，自个儿心里过不去不说，也会被旁人戳断脊梁骨！
谁让周氏平日里做得太过，让段婴宁恨死她了呢？
可如今不同啊！
周氏根本就不是她娘！
甚至还算是她血海深仇的敌人！
要弄死周氏，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如今只需用一根小指头，就能轻而易举让周氏生不如死！
周氏不是个好东西，这邹氏也绝非善茬！
她还记得这些年，邹氏都是怎么辱骂她、又是怎么暗地里叱骂她和团宝的。甚至教坏段清月，母女二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段二夫人若要这样说，本郡主瞧着还是先把你打入大牢吧。”
段婴宁冷笑，“毕竟这些年，你犯得事儿也不少。”
邹氏脸色一变，身子一僵，顿时就慌了！
“郡主，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啊！”
话是这样说的。
但她神色慌张，眼神心虚不安的扫视着，不敢与段婴宁对视。
“不明白？看来拉下去打一顿就明白了。”
段婴宁话音刚落，如风便进来回话了，“世子，世子妃，那老货已经招了！当年之事，的确是周氏主使。”
“周氏是主犯，严婆子是从犯！”
“当初便是那老货，偷偷将您从温家抱出来，与温永晴调换了一下。”
即便早已知道这个结果。
但眼下听如风这么一说，段婴宁仍是被气得气血翻涌！
她深呼吸一口，“让严婆子进来回话。”
她要亲耳听到，当年之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毕竟温家绝非寻常人家。
她是温家大小姐，温家又守卫严密。仅严婆子一个老货，又怎能轻而易举将温家大小姐与宁远侯府的小姐调换？！
难不成，温家就没有发现这件事不成？！
“是，世子妃。”
如风很快拎着严婆子进来了。
严婆子除了被吓得不轻，这会子还在瑟瑟发抖之外，瞧着精神气儿还是挺好的。
想必方才没有受什么苦头，便轻易招认了当年之事！
周氏见严婆子被拎进来了，顿时面色灰白，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她知道，她今日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周东立和段志能扫了周氏一眼，两人也在心里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他们这辈子，算是被这个祸害给害了啊！
段志堂几人只当是在看戏，只有周素素眼神错愕地看着段婴宁，脸色还有些复杂，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严婆子像是一只鸡似的，直接被扔在了地面上。
不等段婴宁开口，她便哭着喊道，“郡主，当年是奴婢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天打雷劈的事来！”
“还请郡主大发慈悲，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奴婢下辈子托生变个大乌龟，让奴婢不得为人！”
“郡主，奴婢当真知道错了啊！”
“聒噪！”
段婴宁眉头紧皱，被严婆子几声哭嚎给弄得心烦意乱！
小狐会意，上前对着严婆子那张大胖脸便是两耳光，“我家小姐还没问你呢，你哭什么哭？给谁哭丧？！”
“想死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
就她这样，还想着转世托生做个乌龟呢？
小狐冷笑，“你坏事做尽，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儿都做得出来，你以为你有机会转世托生？”
“别说是做个乌龟了，你就是做头猪阎王爷都不会答应！你这样的老货，死后只能下十八层地狱，被下油锅！”
方才那两耳光，已经打得严婆子瑟瑟发抖。
眼下再听到这番话……
她更是被吓得面色灰白！
险些被吓得尿裤子了！
顿时，严婆子捧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就怕多嘴一句，迎面而来又是两耳光！
段婴宁这才深呼吸一口，“你把当年之事，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记住了，是完完整整！”
她就不信了，若温家没有接应她的内应，严婆子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抱出温家，再把温永晴送进温家去？！
先前苏无双可说了。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就算严婆子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是，郡主。”
严婆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周氏一眼。
对上她恶狠狠的目光，严婆子怎会不知周氏这是在用眼神威胁她？！
看来今日……只有将一切都揽在她自己的头上了啊！
如若不然，如何保全她要保护的人？！
方才在门外，如风逼供的时候，严婆子就多留了个心眼子。
因此这会子，她吸了吸鼻子，哭哭啼啼地说道，“郡主，奴婢不敢有半句隐瞒！奴婢这就说，这就说……”
“其实，我家二小姐比您要早出生几日。”
这一句“我家二小姐”，指的自然是温永晴！
“我家夫人听相爷说，我家老爷不得皇上重用！也不知这个侯爷，能做到几时。”
周东立顿时脸色一僵，低声喝道，“老货！别拉我下水！此事与我何干？我只是这样说了，可没让你们做下这丧尽天良的事儿！”
严婆子被吼的一个哆嗦，这才继续说道，“那会子，夫人知道皇后娘娘是温大夫人的表妹。”
“于是，便几次三番讨好温大夫人，试图攀上皇后娘娘。”
“然后，然后日后便能让大公子有个好前程，二小姐也能嫁个好人家！”
最好，是嫁入皇室！
周氏自幼便是个心思缜密，心狠手辣之人。
当年段志能夜夜留宿几位姨娘房中，这让周氏很没有安全感。
因此，温永晴刚刚出生，她便想着要为她将来谋个好人家！
只有攀上傅皇后这根高枝儿，才能放下心来！
最好，希望傅皇后生个儿子，再将她的女儿嫁给傅皇后的儿子……
周氏算盘打的很好。
“温大夫人是个好人，又心思单纯，一来二去便与我家夫人熟识了。后来听说，皇后娘娘与温大夫人说好了，将来让温家大小姐嫁给皇后娘娘的儿子。”
那会子傅皇后还未怀孕，却已经如此许诺……
傅皇后乃是正宫，她的儿子十有八九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那么温家大小姐，便是未来的皇后！
如此一来，周氏红了眼，便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严婆子咬了咬牙，“不过这一切都是奴婢擅自做主，与我家夫人无关！是奴婢想让我家二小姐日后当上皇后娘娘，才糊涂至此做了这样的混账事！”
“郡主，要打要骂您就责罚奴婢一人吧！与夫人无关啊！”
严婆子前半段话，段婴宁是相信的。
但是后面这几句……
她眯了眯眼，冷笑一声，毫不迟疑道，“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