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股股微凉之风不断吹向了靠在树下睡觉的士子苏憬淮。
此时,士子苏憬淮突然惊醒了过来,看着四周黑漆漆一片,街道上无一人影,月亮这也才走至了一半有余。
看着站立的马匹,士子苏憬淮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苏憬淮小声翼翼的漫步在这静悄悄的金陵城中来。
由于三年一次,今夜睡在金陵城中的士子十分多。
然,似乎睡在大街上的士子仅苏憬淮一人。
士子苏憬淮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金陵城中的小河旁。
看着静悄悄的河流,漆黑的月色,士子苏憬淮吟起诗来:
“十年寒窗共苦读,买卖考题为发财。一人贪财百官围,苦了穷人苦父母。”
一番吟诗后,望着河流,士子苏憬淮叹了口气。
随后,士子苏憬淮离这河流而去,往着巡抚府方向而去。
“麻烦通报一声,小生求见巡抚。”
两位守卫瞧见后,互相看了眼。
一守卫说起了话来:“这天色已晚,巡抚已经睡下了。你还是等天亮再来吧。”
“小生真的有急事,还请二位通报一声。”士子苏憬淮再道。
看着眼前人如此固执,两位守卫很是为难。
毕竟天如此黑了,怎好打扰巡抚歇息。
“你还是别为难我们了,这巡抚歇下了。天亮后再来吧。”一守卫道。
这时,瞧着两位守卫不给通报,士子苏憬淮跪在了巡抚衙门前。
“这……这这。”一守卫着急着。
“还请二位通报,小生真有急事找巡抚。”士子苏憬淮再次道。
这下,一守卫看不下去,走至前来,连忙扶起了面前的人:“好,我去试试。快起来。”
听后,士子苏憬淮高兴的起身来,站立在巡抚衙门前等候起来。
守卫只好身胯着刀,匆匆跑了进去。
“巡抚。”守卫敲起了巡抚的睡房的门。
“巡抚。”
几声叫喊声后,方才听见巡抚的回答声:“何事?”
“巡抚,外有士子求见。”守卫再道。
“他有何事?”
“不知。他嚷嚷着非要见您,说是有急事。小的们怎么赶也赶不走。”
这时,方才瞧见巡抚的睡房内亮起来。
巡抚披上一身薄薄的官服,走了出来。
“他现在在何处?”巡抚问道。
巡抚,姓岑,名仁,如今已经五十余岁,如今已经到了快要退休的年纪。
巡抚匆匆走至衙门边,看着还未入睡的士子苏憬淮,问了起来:“如此晚了,找本官有何要事?”
“官人!小生有要事与官人相商。”士子苏憬淮道。
这时,看着天外明亮的月色,巡抚说了起来:“外凉,进来说吧。”
只见,士子苏憬淮匆匆走了进去。
在屋中一盆炭火周围议论起了话语来。
“有何事说吧。”巡抚岑仁道。
一头白发苍苍,一脸和蔼的他,让士子似乎感受到是位好官。
这时,士子苏憬淮方才说了起来:“官人。刚到这金陵城中,小生发现了有人买卖试题。”
“何以见得?”
“官人。小生在城西偏僻街道中瞧见,一位满脸胡子的人卖给了一士子试题。就在城西。”
“你怎么就确定那是份试题?”巡抚岑仁问道。
“小生目睹过,那试题完全与乡试题型相似。小生两年前曾参与乡试,对着题型有些清楚。遗憾的是那次小生未能考上,成为小生的遗憾。今年,小生决定再次参与乡试,可瞧见有人买卖试题,对小生、对这江莱中所有没钱买试题的考生来说,不公平。”
瞧着面前的人一身朴素衣裳,衣裳上到处皆是补丁,看着面前男子的眼神,可以瞧出,他不是在撒谎。
此刻,巡抚岑仁起身来,徘徊着,片刻后,方才说起话来:“既然你确定金陵确有此事,你可有何证据?”
听着面前的巡抚话语如同知府一般,士子苏憬淮眼神更加坚定起来,道:“回官人!小生虽未有充分证据,但小生所瞧见的便是证据。物证可以伪装、人证可以伪装,但眼睛所看到的是无法伪装的!”
听着面前年轻人一说,比年轻人大几十年的岑巡抚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好。本官答应你,不过你要立个子据。以证明你所说真实,以免本官背了个去扰乱考场的罪名。若所言真实,对你自然没多大坏处。”巡抚道。
巡抚的一话,士子苏憬淮很快答应了:“好。小生答应。”
“来人!取笔墨纸砚来!”巡抚一声道。
随后,瞧见一衙役带着笔墨纸砚匆匆走了过来。
待笔墨纸砚放下后,巡抚取来毛笔,开始在这纸上写了起来。
一旁的士子苏憬淮一边观看了起来。
“好了。”巡抚手提起了这写好的字据,一番浏览起来。
“你摁个手印吧。”巡抚道。
一眼判断是试题,对于年少的士子苏憬淮来说还是有极大风险的。
不知怎么的,苏憬淮心中硬是确定此次考试已经泄露试题。
正当士子苏憬淮欲要按手印之时,巡抚岑仁提醒了起来:“你可想好。若所言未真实,这罪名便由你来担当。”
尽管巡抚岑仁说多少句劝话,对于士子苏憬淮就像是耳边风一般。
想好后,士子苏憬淮抬起手来,在这字据上摁起了手印来。
“好!有志气!”巡抚岑仁夸赞着道。
随后,看着字据上的白纸黑字,巡抚岑仁说起了自己方案来:
“天亮之时,待你们考生入场,本官随后派人前去搜查。”
“既然你确认本次乡试有泄露试题可能。对于记性不好家中又有钱的考生定会请人把试题做好,后带入考场之中,一抄了知。若是如此,到时他手脚慢了,自然露出马脚,到时再将本次乡试试题一一对比,便能证明此次考题是否有泄露。”
听着巡抚的一说,正是士子苏憬淮心中所想。
“好。如此多谢巡抚。”士子苏憬淮微微笑着道。
“为百姓办事,是本官之责任,也是应当之事。”
“如此,小生便告辞了。巡抚好生歇息。”苏憬淮行着礼道。
“好。”
看着士子苏憬淮模样,巡抚越看此人,似乎更加感受到了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时光流逝,晨起的太阳已经代替了熟睡的月亮。
金陵城上空中,全撒满了阳光。
似乎,这些阳光便是对着几千名考生的鼓励。
士子苏憬淮同所有参与乡试的考生一样,早早的便来到了这贡院之中。
“仔细搜查啊!只能带笔墨砚台、吃食,其他一并不许带!”负责本次乡试的副考官喊道。
贡院前,许许多多名衙役们在认真的搜查着,看似很严格。
想到与巡抚打的赌,士子苏憬淮心中紧紧捏了一把汗。
本朝规矩,凡是应举者,全皆进行搜身,搜身后还要脱光衣服进行二次检查,以防考生作弊。
然,表面上看似严格的过程,背后里却暗藏着玄机。
苏憬淮认真配合的完成了搜身,走至了自己考位。
考位是一间小小的屋子,里面放置一张木板,此木板可向上移动,外有扇门,门上露着缺口。
桌上除了放置笔墨纸砚外,一旁还放着块牌子。
如若考生遇到如厕问题时,举上牌子,便有衙役拿着钥匙走来,打开铜锁,方才能如厕。
“进去。”
衙役的一声,士子苏憬淮乖乖的走了进去。
待所有安排得当后,方才听见外传来主考官的一声话语:“本官宣布!本次秋闱开始!答题时辰一柱香!”
说完,一份份试题往着门的缺口放入。
别的考生一拿到题便是全程浏览,看是否能答上。
而苏憬淮则拿到试题仔细寻找着昨日眼睛所看到的那题。
好在,皇天负有心人呐!苏憬淮找到了那与着昨日所见一模一样的题。
找到后,苏憬淮喜出望外,可一扇门阻挡了自己的视野,苏憬淮只好一边做题一边仔细听起了外边动静。
因门完全把考生给挡住,除了那缺口能看到,其他那是没人能看到。
这时,一名金陵家中十分富有却记忆力极差的考生拿起了买来的试题,小心翼翼的抄了起来。
此幕还果真如巡抚所说。
而,其他亦买了试题的考生似乎两眼看着题一遍就连忙哗哗写起,看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正当这些买了试题,提前知晓试题的考生急忙的作答之时,巡抚岑仁带着人匆了进来。
然,并未是立即大吼,而是指挥那些衙役,开起门来。
只见,那名家中富有、记忆力差的考生急忙将那买来的试题塞进嘴里,可没有水,终究是无法咽下。
“吐下!”巡抚朝着这名考生大声吼道。
看着这考生还未吐出来,急忙派人强制让他吐出。
果真,一张淡黄色的纸张蜷缩成一团,扔在了纸上。
“来人呐!将这摊开!”
巡抚一令,一衙役匆匆走来,快速的将这湿润的纸张摊开来。
只见,整整齐齐的字写在了上面。
“来人呐!取一份考生试题过来!”
巡抚又将两者进行了对比,可以判定,有人买卖试题。
主考官及次考官见后,匆匆走了下来,一脸怒气的看向这考生。
“本巡抚宣布!本次秋闱取消!停止答题!”说完,看向那作弊的考生:“来人呐!将其押进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