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仑帝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看着地上的谁,晕开一朵朵花一般的痕迹,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就应了皇儿吧。”
“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拓跋临韫心中一喜,温声说道,便要下床叩谢北仑帝。
“皇儿还是好好的休息吧。”北仑帝转过身便看到拓跋临韫的动作,赶忙过去,将拓跋临韫搀扶到床上。柔声说道。
“多谢父皇。”拓跋临韫脸上神色变得柔和了些,轻声说道,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谢谢北仑帝。
“好了,朕也该走了,你就在府中好好的修养几天吧。”北仑帝为拓跋临韫盖好了被子,带着张公公和御医离开了五皇子府。
拓跋临韫看着北仑帝离去的身影,陷入沉思,心道这次,是真的拖不下去了,必须尽快下手。看北仑帝的意思,此次攻打西楚是势在必行了。
可若是如此,自己握在西楚的秘密势必会被北仑帝知道,到时候,不要说自己的皇子之位难以保住,只怕是自己的性命都很难说。
当年,皇太后死了之后,是余聂的母亲一命换一命,才保得余聂的一条命。
如今,皇太后加上余聂的母亲,可是两条人命,一个是北仑帝的亲生母亲,一个是北仑帝最最心爱的女人,如今皆是因自己而死。
光是想想,就知道北仑帝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拓跋临韫双手紧握,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有些不忍心对北仑帝下此毒手。
但是不忍心又能如何,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成为自己登上至尊之位的绊脚石。即使是北仑帝,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只有站在了最高顶,他才能随心所欲。
“去,通知他,到了该他出场的时候了,今夜午时,我会在这府上等着他。”拓跋临韫轻声说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只不过仔细看,便会发现这屋内有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
“属下遵命。”黑衣人轻声回道,然后消失在了这寂静的黑夜里。
深夜时分,黑衣人带着一个人进入到拓跋拓跋临韫的书房。
“启禀主子,人带过来了。”
黑衣人双手抱拳,轻声说道,似乎怕惊吓到了拓跋临韫,他素来知道拓跋临韫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是尽心尽力,以防被抓住把柄,然后这一辈子就这么没有了。
拓跋临韫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越发黑的夜色,心中似乎有些失落,若是可以,他并不愿意走上这一条弑父的道路。
不说自己心里会不会有一些不忍心,单单就是天下这悠悠之口,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堵住。
如今想这些,已经是无用了,他能做到的就是将事情尽力的做到天衣无缝,以防被人抓住把柄。
听到黑衣人的声音的时候,拓跋临韫的手里正好抓着摆在窗边的菊花。然后神色一顿,手里的菊花就这么离开了它的枝丫,掉落在地。
“奴婢小顺子,拜见主子!”原来是北仑帝身边张公公的徒弟小顺子,他快步走到拓跋临韫的面前,轻福了福身子,柔声说道。
当年,小顺子还没有跟随张公公的时候,不小心冒犯了宫里的娘娘,差点被打死,自己恰巧路过,一时兴起,便替小顺子说了几句好话。
那娘娘看在自己是北仑帝最最宠爱的儿子的面子上,饶过了小顺子一命。
小顺子感念拓跋临韫的救命之恩,自此便成了拓跋临韫在宫中的眼线。
好在这小顺子也算是争气,不知道怎么地,竟混成了张公公的徒弟,离风暴中央又近了一步,得到有用的消息也越发的多,无形之中帮了自己很多的忙。
拓跋临韫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世间之事何其巧合,当年,自己本没有救下小顺子的心思。
不过是因为看不惯那位娘娘,整天仗着父皇的宠爱,为所欲为,一个不开心,不是仗杀这个,就是仗杀那个,真真是让他看着十分厌恶。
所以那个时候,只要是那位娘娘想要仗杀的人,他都不介意的去救一救,不过是为了给那位娘娘添堵罢了。
就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几句话救下的小顺子,多年后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拓跋临韫嘴角的弧度渐渐的舒缓,这个小顺子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么多年来,临韫看得出来,他是真真正正的将自己视为主人的。
所说之话,所做之事,处处皆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为自己着想。就连拓跋临韫这种冷血之人,有时候也会庆幸当年会有那样的无心之举。
“起来吧,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此次找你来所为何事了。”拓跋拓跋临韫轻声说道,神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晦明晦暗,让人看不透。
“是,来的路上黑衣人已经告诉过我了。”小顺子轻声说道,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的。
他早就知道拓跋临韫对皇位的必夺之心,只不过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如此的突然,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北仑帝对拓跋临韫还是十分宠爱的,一切还没有成定局,皇位之于拓跋临韫也不是遥不可及。
他有些想不通,为何拓跋临韫如此着急想要了北仑帝的性命,在他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到达这一步。
不过他也知道拓跋临韫向来聪慧过人,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不过是他身边的奴才,用不着什么事情都要向自己解释个清楚。
小顺子镇了镇心神,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不小心谨慎,丢了自己的性命是小,必定会坏了拓跋临韫的前途,甚至还会要了拓跋临韫的性命。
当年自己只是轻轻的碰撞了一下宫里的娘娘,便被人按在长凳上,要将自己活活打死。
那个时候,自己才七八岁,若不是五皇子恰巧路过,一时好心,为自己多说了几句好话,救了自己一命,只怕是那个时候,自己就会变成地狱中一缕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