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临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计划已经安排好,也在实施了,可是他心里还是有很多的顾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好像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双手压在自己的脑袋下面,双眼定定的看着屋顶,思考整个计划的可行性。
突然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然后翻身坐在床边。他想起来了,那个大夫说了,这个药服用之后,需要一年的时间,才可以毒发身亡。
他眉心紧皱,竟然将这一点给忘记了,当时北仑帝突然到了自己的卧室,他的手中还拿着这致命的毒药,一时害怕,只想着要怎么安抚北仑帝,倒是把这一点给忘记了。
如今,他已经等不了一年了,他需要尽快的让北仑帝死于非命,而这个尽快最好是在一个月之内。
若非如此,只怕自己逃不脱兵攻打西楚的命,自己的秘密也会被公之于众。这是拓跋临韫万万不能容忍的事情。
筹划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能接受,在自己即将达成夙愿,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走到这北仑王朝的最顶端的时候,被人狠狠的摔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下床,到了窗边,对着窗外轻轻的吹了一个口哨。
一个黑衣人眨眼间出现在拓跋临韫的房间,单膝跪地,神色恭敬的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去将今日那大夫给本王带过来。”拓跋临韫双手背后,沉声说道。
不一会儿,黑衣人便带着大夫从窗户进到了拓跋临韫的卧室。
黑衣人将大夫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奈何那大夫本就在睡梦中,被人突然携着带到这里,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一个不小心,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我说你能不能轻点啊,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带我来这里干嘛?”大夫屁股摔的生疼,忍不住的对着眼前的黑衣人抱怨了几句。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扰人清梦。要不是心里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他恨不得将眼前的黑衣人丢出去。
他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站起身来,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黑衣人,搞不懂,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得要现在将自己弄过来。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就天亮了,到时候,在找自己不行吗,多这一会儿是赶着续命啊,还是咋的。
“放心,此事你若办得好,以后有的好觉可以睡。”黑衣人本来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看着这大夫啰里啰嗦的样子,忍不住的想要吐槽两句。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拓跋临韫的面前这样放肆,真是连死到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哎哟,你这胆子可不小,还敢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还办事,办个鬼。”
大夫神色一怒,想不到如今自己竟然沦落到这等地步,连个小小的侍卫都敢对自己这样无礼。
“先生,不知道这深夜是准备收拾东西去往何处啊?”拓跋临韫适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转过身来,看着大夫,轻声说道:
“想来是我这庙太小,容不下先生这座大佛,所以先生这才刚来,便想着要走了。”
大夫这才发现这屋内还有另外一个人,是拓跋临韫,神色一紧,连忙赔笑到:“五皇子,这说的是哪里话,这五皇子府都庙小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哪里算得上大庙了。”
笑话,这拓跋临韫是什么人,他如何敢惹,刚刚口出狂言,不过是心里知道,这是个下人,做不了主,便真是惹怒了,没有拓跋临韫的吩咐,也不敢将自己如何,可如今,正主都在这里,他如何敢放肆。
大夫的身体微微抖了抖,他还没有活够呢,不想要这么早死。
拓跋临韫听着大夫的话,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的看着大夫,似乎要将这大夫的身体看出个洞来。
“不知道五皇子这深夜寻我,可是有什么吩咐?”看着拓跋临韫的目光,大夫心里一直发憷,不知道这拓跋临韫这样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莫不是,今夜,他就要丧命于此吗?
大夫摸了摸额头,却发现额头上满是冷汗,其实也是一个怕死之人,这天下美好的东西如此之多,他还没有欣赏够,怎么能就这么丢了自己的小命呢。
“确有一事需要先生帮忙,还望先生可以倾囊相助。事成之后,必不会亏待先生。”
拓跋临韫收回了看向大夫的眼神,对大夫造成的心里压力已经足够了,若是再继续下去,适得其反就不太好了。
“五皇子请讲,能为五皇子效劳是小人的毕生荣幸。”大夫低了头,轻声说道,似乎是真的这么想的。
只是撅了撅嘴角,有些无可奈何。他如今就是那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哪里有什么资格说一声不呢。
“你可还记得,本王今日让你看的药。”
拓跋临韫走到桌边,坐下来,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然后送到嘴边,轻抿一口,茶水早已经凉透,但是拓跋临韫似乎没有一丝察觉,只是微微抬眼看向大夫,等待着大夫的回答。
“自然是记得,想必五皇子所说的需要小人帮忙的就是此事吧。”大夫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轻声说道。
如何不知,从见到那药到现在不过就是几个时辰而已。
“那么,你既然已经看出来这药是什么构成,想必也知道如何可以加重毒性吧。”拓跋临韫放下嘴边的茶杯,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手边的茶杯,神色中带着一丝诡异。
听到拓跋临韫的话,大夫心中一紧,这药本就是奇毒无比,这拓跋临韫竟然还要加重毒性。
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得罪了拓跋临韫,竟然会遭到如此狠毒的报复。大夫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强迫自己不可以再继续想下去。
若是自己不小心猜到了些什么,那么拓跋临韫是绝不会让自己活着走出这扇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