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临韫狠狠的捏着南云菡的手,满眼怒气,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他大声吼道:“他有什么好的,就值得你这般为他守身如玉。”
南云菡没有出声,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她不是拓跋临韫的对手,此时此刻,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拓跋临韫给强要了。
拓跋临韫是什么人,她也算是有些了解的。这种事情,他是做得出来的。
他看着南云菡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丝弧度,倒还有几分凄苦的滋味。他沉默良久,然后只是静静的抱着南云菡,口齿不清的说道:“为什么,我哪里不好,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心爱的女人是这样,我最爱的父皇也是这样。他拓跋余聂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就这么比不上他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宠着他,爱着他。”
南云菡有些不解,不知道这话是从何而来。拓跋余聂不是说北仑帝七岁那年将自己扔在那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任他自生自灭吗,为何拓跋临韫会说北仑帝宠爱拓跋余聂呢。
她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出声询问,她此时此刻才算是看出来,拓跋临韫根本就是醉了。
“小时候,父皇总是带着拓跋余聂去骑马、射箭、放风筝,每每回来之后还会将这宫中的新鲜物件儿都送往拓跋余聂的住处。”
“我也喜欢啊,我去跟父皇说,我也想要,父皇只是说过些时日吧。我本以为父皇会去为我寻一个一模一样的,却不想他是在等,等拓跋余聂腻了那物件儿,便好拿过来给我。”
“是不是很可笑,明明都是父皇的儿子,我却要捡他不要的垃圾。还得当做宝贝。抱着笑容去感谢父皇的隆恩,天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可是我却只能忍,因为我不忍,下一次可能连垃圾都没有。”
拓跋临韫轻声说道,神色有些迷离:
“后来,我就知道了父皇最疼爱的就是拓跋余聂,我也想要父皇疼爱我,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奋发图强,好好读书,练功,希望可以让父皇多看我一眼。多夸奖我一句。”
“我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可如今,我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拓跋临韫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哽咽,然后猛地看着南云菡的脸,深情的说道:
“云菡,你知道吗?其实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一发不收拾的爱上了你,我并不想要登上这至尊之位,我只想与你浪迹天涯,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可我又舍不得,我付出了那么多年的努力,我不甘心,那是我应得的东西。”
“我就快要拿到手了,马上,就差一步,为什么,我做的那么隐秘,怎么会被邪族的人发现,他们竟然逼迫我给父皇下药。”
拓跋临韫摇了摇头,有些痛苦的说道:“我其实并不想要给父皇下药的,在我心中,父皇不仅仅是父皇,也是父亲,可是若是我不做,那么死的人就会是我……”
南云菡心中大惊,想不到拓跋临韫竟然与邪族之人有所勾结,眉心紧促,不知道邪族之人到底掌握了拓跋临韫什么秘密,姜然可以让北仑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五皇子都束手就擒。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沈岸柳,看样子,这件事情绝不会是如此简单,背后必定有天大的阴谋。
拓跋临韫还在不停地说着,紧紧抓着南云菡的衣袖,他眼神朦胧,恍惚间竟觉得眼前这名以轻纱遮面的女子像极了她,他慢慢凑近她,想要揭开那面纱看个究竟。
南云菡觉得他的呼吸之间有温热的酒香铺面而来,越来越近,几乎快要碰到她的脸颊,她惊慌失措,想要推开他,谁知临韫此时却闭上眼睛,缓缓倒了过来,南云菡急忙扶起他,长舒了一口气。
南云菡将不省人事的拓跋临韫推开,便立即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疾步而去。任他在这冷冷的夜里一个人躺在那里。是死是活与她何干,更何况,不一会儿,便会有人寻过来,若是发现了她的身影,到时候,只怕是会更麻烦。
深宫大院之中,亚莲住处,南云菡急匆匆推开门进去,带入一室冷风,还夹杂着一缕未散去的酒香,神色抑郁,沉声说道:“师姐,不好了,有要事,快请前辈过来商议一下。”
亚莲听着南云菡的语气,便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紧急,匆忙去叫了隔壁房间的平一指过来,确保四下无人之后,南云菡关上门,快步走到亚莲和平一指面前。
“刚刚拓跋临韫喝醉与我在宫中相遇,竟说他被邪族人逼迫给北仑帝下药,加上我之前被沈岸柳下蛊之事。这其中想必会有些关联。”
“我有些担心她一直试图接近拓跋余聂,究竟是因为爱慕拓跋余聂还是因为被邪族之人逼迫?若是拓跋临韫他们和邪族人勾结的话,只怕是余聂会碰到危险。”
南云菡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翦水秋瞳里盛满了担忧,沉声说道,心绪难平,恨不得飞出宫去确认一下拓跋余聂是否安好。
“竟有这种事?这拓跋临韫为了皇位可真够绝的,连自己的父皇都能下此毒手,就更别提其他人了,不行,我得提醒余聂小心,多防备着点。”
亚莲皱眉道,说着就要提笔给余聂写信。虽然说,他们早就怀疑是拓跋临韫给北仑帝下的毒,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十分确信,如今,竟然从拓跋临韫的嘴里亲口说出来,那种震惊无法比拟。
“师姐你先别急,现在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仅仅只是拓跋临韫的醉酒之言,还是先不要告诉余聂,毕竟他也可能是皇权的继承人,如果影响到他就不好了。”南云菡连忙制止住亚莲的动作,轻声说道。神色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