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岸柳看见司徒昊就觉得恶心,却不能多做什么,因为那是邪族之人派来监视自己的,更重要的是,司徒昊的手中有着自己需要的解药。
如果司徒昊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她离死也就不远了,所以,便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也得善待司徒昊。
可是只要一想到曾经的那些过往,她的心中就有浓浓的背叛感,恨不得杀了司徒昊,以泄心中的怒火,哪里还能善待。
沈岸柳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昊,便转身进了马车,直到深夜住客栈的时候,才露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转眼间便过去了三日,今夜便是沈岸柳服药的时候。
沈岸柳用过晚膳,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静静的思考如今的情形,想看看如何才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突然,她的身体里面开始有什么东西在游走,痒而且痛。沈岸柳双目圆瞪,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知道这是金线虫的作用。
她一只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身来,却猛地倒落在地,双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脖子,她感觉那些金线虫要从自己的嘴里爬出来。
她想要叫司徒昊,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在地上来回的滚动。
司徒昊心中知晓今夜沈岸柳需要用药,便早早的等在沈岸柳的房门外,虽然沈岸柳如今厌弃自己的紧,但是他如何忍心看着沈岸柳痛苦。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就揪成一团,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压得喘不过来气。
就连解释,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什么都不说,如今,也是一样。
神色越发的暗淡,突然,他听到沈岸柳的房中有桌子倒地的声音,心中一紧,知道一定是沈岸柳的毒发了。
赶忙推开门,冲到沈岸柳的身边,将早已准备好的解药喂到沈岸柳的嘴里。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沈岸柳便已经恢复如初。
她满脸汗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脖子上还有刚刚毒发之时太过用力而留下的勒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抬起头死死的看着司徒昊,心中的恨就快要溢出来了。声音低沉而又冷淡的说道:“如今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应该满意了吧。”
“不是,我……”司徒昊神色焦急,还带着满满的心疼,可怒在心头的沈岸柳哪里注意的到,便是注意到了,有待如何。
司徒昊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看到沈岸柳如此痛苦,他的心都快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今沈岸柳变成这个样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在推波助澜,既然已经做了,便是说的再多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低了低眉眼,他转身去那门外,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一杯茶走到沈岸柳的床边,递给她。
沈岸柳微微抬眼,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弧度,猛地将司徒昊手中的茶打翻在地,怒吼道:“你给我滚出去,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不觉得恶心吗?”
说完之后,沈岸柳躺到床上,背对着司徒昊,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字字诛心,司徒昊听着沈岸柳的话,身形微晃,差一点就要坚持不住了,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
不知道站了多久,司徒昊缓缓的蹲下身去,将沈岸柳扫落在地的茶杯捡起来,又看了沈岸柳的背影良久,才默默的出了房门。
他心头郁结,便出门去那小道山透透气,却又不敢走的太远,害怕沈岸柳会出现什么意外,不过半响,便又回到了客栈。
第二次,沈岸柳毒发之时,司徒昊一如第一次,将解药喂给了沈岸柳,可是等到第三次的时候,他却减少来了药量。
虽然心痛,可仍旧未能失去了理智,他仔细研究过这解药,心知这其中含有的一些成分会让人上瘾,长此以往。沈岸柳便是不毒发身亡,也会变成一个瘾君子。
他已经害得沈岸柳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如何还能看着她步入更深的深渊。
沈岸柳太痛苦了,这解药的分量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将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她紧紧的抓着司徒昊的手,跪在他的脚边,声嘶力竭的求她,让他多给自己一点解药。
可是司徒昊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到最后,干脆将头扭到一边。
她冷笑一声,不再乞求司徒昊,她是北仑王朝最最尊贵的县主,自有她的傲气,如今这般乞求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因为痛苦渐去,也许是因为太过疲累,沈岸柳沉沉的睡去,眼角还挂着泪水。
司徒昊轻轻的将沈岸柳抱起来,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他去屋外端来了一盆水,轻轻柔柔的为沈岸柳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末了,只是静静的坐在沈岸柳的床边,这一坐便是一夜,知道天快亮了,才离开。他知道沈岸柳并不想要见到自己。
如今,她已经够痛苦了,他不想要再给她添堵。
沈岸柳微微睁开双眼,看着上方的四方天地,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又闭上了双眼,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心中对司徒昊的厌恶更深一层。当初自己是瞎了眼,才会将司徒昊视为救命恩人,留着他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然后亲手将自己送到了这阴冷潮湿的地狱之中。
从这一夜之后,沈岸柳看见司徒昊就是冷言冷语,她不好受,那么司徒昊也得陪着,那有害得被人如此之惨,还可以如无其事的道理。
可是不管沈岸柳的态度有多么的恶劣,司徒昊都是一如既往,沉默寡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
看的沈岸柳越发的生气,后来干脆就懒得搭理司徒昊,免得给自己添堵。
时光匆匆,转眼便又过去了十几日,这西楚也就近在眼前了。他们在这西楚之外的客栈里又住了一宿,稍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