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拓跋余聂的意料之中,他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加深,看着他们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害怕我变成拓跋临韫那个样子,你们害怕付出所有助我登上皇位、收回北仑王朝,可是到了最后这北仑王朝还跟以前一样,民不聊生。”
拓跋余聂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我没有办法跟你们保证这些,即使是我保证了,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你们只会相信自己所听到、所见到的,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们。”
“在这期间,若是有人觉得我不是一个好主子。觉得我没有能力带领大家带领整个北仑王朝走向一个太平盛世,你们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绝不会挽留,可是如果你们决定留下来,你们就要遵从我的约定。”
拓跋余聂的声音不是十分的大,可还是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说完了之后,整个深山老林都静了下来,风也停了,树叶也没有沙沙作响,只有人的呼吸声。
可是这一千个人的呼吸声,也构成了一片独特的乐章,其中有热血,有不屑,有嘲讽,有臣服,种种滋味混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那几个最开始十分不屑的人,虽然说已经对拓跋余聂有一点惧怕,也算是被拓跋余聂镇住了,可是他们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些不服。
毕竟他们是想要找一个明君,一个,明主可以带领他们走向他们想要的那条道路,那就是保家卫国。
人这一辈子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他们有家人,有妻儿,有信仰。虽然他们可能读书不多,是个粗人,也很莽撞。
但是他们却知道,有国才有家,有家才会有生活。刚才拓跋余聂的所作所为,并不足以让他们可以心甘情愿的臣服。
但是至于拓跋余聂说的一心爱民之类的,就如拓跋余聂所说,他们现在也看不出来,没有办法真正的断定。
可若说是仅仅因为拓跋临韫便否决了拓跋余聂,倒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前面还有北仑帝为例子,北仑帝统领北仑王朝几十载,虽然算不上太平盛世,百姓们倒也是安居乐业,日子过得也算是可以。
所以这一点他们还想要在考察考察,不过这是需要时间的,对于他们来说,自小习武,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征服他们,那便是武力。
自古以来只有强者才可以统领强者,若是拓跋余聂的功力高于他们,他们倒也可以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拓跋余聂的所作所为。
在判定他是否是一个明君,是否值得他们心甘情愿地追随,可若是,他的武力根本就敌不过他们,那么他的训练方法想必也没有什么用处。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必为了一点军饷留在这里,天下之大,有手有脚,还怕饿死不成。其中一个胆大的向前一步看着拓跋余聂说道:
“若你可以击败我,那么我便心甘情愿的听你差遣,若是连我都没有办法击败,那么我现在便离开。”
他的头高微微仰着,眼睛有点偏向上方,看样子,十分自信。
拓跋余聂知道这个人,他第一次随着白子墨来到了深山老林之中,观看他们训练的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这个男人。
腿脚沉稳,出手快、准、狠,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而且功力还不弱,可是他为什么会到了这里,拓跋余聂也有些拿不准。
后来他还专门特意的去查了一番,原来这个男人本是北仑王朝的一名将军,常年征战沙场,也算立下战功无数,只不过那战功都被他的上司给抢了去,到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嘉奖。
可即便是如此,他依然一如既往的待在军营之中,还是尽心尽力的杀敌,保家卫国,只是为了心中的信仰,以及家中的妻儿老小。
可自从拓跋临韫胜登上帝位之后,先是苛扣军饷,再是加重税负,他在军中活不下去,家中的妻儿老小也活不下去。
然后又觉得为了拓跋临韫这样的主子去上阵杀敌、抛头颅、洒热血,他心不甘愿,觉得有些不值得,便也离开了。
后来听说白子墨在招募士兵,他本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毕竟这么多年的军营生活,他已经习惯了,他内心有一股冲动,有一股热血,他要上战场。
可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有些拿不准,所以他需要一些东西来说服自己,此时此刻能够说服自己的,恐怕就是拓跋余聂的武力了。
拓跋余聂嘴角的弧度加深,他早就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这等人不是轻易可以收服的,可若是一旦收服,那必定会是终身的跟随。
他的人生当中绝不会出现背叛二字,所以,拓跋余聂本来就想着要给这个人一个下马威,然后再用一些什么其他的计策,可以让他心甘情愿的跟随自己。
可谁曾想,此人居然自己撞到枪头上来,看样子天要助拓跋余聂。所以此刻,他的心中是有些欢喜的,至少可以省了很多的心力。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他在这一千士兵当中挑了五十个人,这个人算是这五十个人当中稍微有点地位的。
若是可以将他收服,那么剩下的几个人便就不用再多费什么心力,直接就会归顺于他,这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拓跋余聂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仿佛是在做内心的思量,其实不过是在锻炼这个人的耐力。
他想知道一个如此有着如此功力的人的心性究竟如何,毕竟他要成立的暗杀队伍光有武力可是不行的,他早就想试探这些人的心性沉稳,包括一些观察,眼力。
如今也算是一个好时机了。那人也静默了几分钟,看着拓跋余聂一言不发的模样,嘴角的微笑慢慢的淡去了,神色也有些落寞。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只会说不会做,心中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去处,可惜这去处留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