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拓跋余聂竟然做得这般狠,不仅是北仑王朝他连边儿都挨不上,现在就连归顺于本人王朝的那些小国,他也没有办法进去。
甚至与这个世界上,稍稍有点人烟的地方,他都不敢去,生怕被人认出来告知于拓跋余聂,到那个时候,他便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现在他去到哪里都碰壁,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隐藏在深山之中,他带着那些金银财宝,可那又有什么用?
深山之中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有的东西都要自给自足,他甚至连出那个深山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以使用那些钱财。
如今那些钱财于她而言,与其说是钱财,不如说是累赘。遇到如此境地,任谁都不会心情好,再加上赵峦本就娇生惯养,又已经习惯了唯我独尊,什么事情都以自己为中心。
更何况,在他心中,侍卫与自己从来都不是平等的,若不是用得上他们,他们就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
此时此刻,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自然而然是要发泄出来的,如若不然,这些火在他的肚子里,只怕会越来越多,最后炸了,将他自己都烧为灰烬。
可是他这一发泄不要紧。受苦的就剩他的那些手下了,他们本来一直对赵峦忠心耿耿,什么事情都以赵峦为中心,赵峦说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
如今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一点鸡毛蒜皮亦或者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错的时候,赵峦都会将火气洒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虽是侍卫身份,低人一等。但是他们是人,而不是神,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情绪,任谁都不会平白无故的受了冤枉,而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若是有,那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有修炼到家,达不到那个档次,如今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也就罢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自然而然所有将士的志气都被磨灭干净。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丝不满。
这天深夜一个侍卫,刚刚从这赵峦那里挨了一顿骂出来,脸上布满阴郁,双手紧握,嘴唇紧抿,看起来十分愤怒。
他在赵峦面前不敢表现,可现在只有他一人,他若是在憋着,那他就再也真的没有一点点发泄的出口了。
他回到所有人在的住所,静静的坐在桌子旁,眉心微皱,似乎在考虑自己的出路。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侍卫看着他的神色,有些担忧,赶忙过来询问,看看究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轻声说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那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每日例行公事,挨骂而已。”
另外一个人听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应该安慰眼前的兄弟,或者说算是安慰自己吧。
毕竟今日是这位兄弟,明日他要是去赵峦跟前,那么这挨骂的便是自己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境地。
那人想了很久,突然脸色变得坚毅起来,双手紧握,沉声说道:“我决定离开这里,你跟不跟我走。”
另外一个人听到了这话,瞳孔微张,似乎有些不大敢相信,轻声又重复了一遍:“离开这里?”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不管你跟不跟我走,我都会走,就在今夜,如果你愿意,那我们便一起走,如果你不愿意也希望你不要举报我。”
他点了点头,思量了半刻,沉声说道:“我跟你走。”
赵峦本就昏庸无道、喜怒无常,现在他还用得上自己,已经可以对自己这幅模样,动辄即打、动辄即骂。
那有朝一日,他若真是抢得西楚,重新登上帝位,只怕到那个时候第一个死的便是他们。
他们绝没有办法跟随这样的君主,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人,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他们也要离开这里。
两个人一拍即合,他们本就在弟兄之间混得如鱼得水,两个人虽然一同出去,却也没有人怀疑,十分顺利的便离开了这里。
两个人在逃亡的路上十分的担心害怕,生怕赵峦会发现他们两个人逃跑,然后命令士兵来将他们抓走。
可转念一想,如今赵峦已经自身难保,他都不敢走出那片森林,又怎么会为了他们这种小喽罗大动干革?
果不其然,他们想象的根本就没有发生,因为赵峦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离开了,他甚至不知道他手下有多少人。
走失了一个两个,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派人去追,可是这两人的离开,虽然在赵峦的心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却在这众多的是同胞心中投下一个巨大的石头,让他们本就有些躁动不安的心更加动摇。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是一样的身份,做着一样的事情,承受这样的痛苦和煎熬,如今这两人悄然离去,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呢?
这在他们心中也是一个坎儿,他们一直也想离开,只不过没有下定决心,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今看着这两人离开,心中便也就动了离开的心思,趁着黑夜,越来越多的人离开。
没过几日,赵峦的身边仅剩不到百人护卫,赵峦看到这些人心中越发的愤怒,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精心挑选,一直认为他们忠心耿耿的侍卫,竟会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逃离自己,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
赵峦狠狠的掐着手掌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这心中的愤怒压制下去,他本想要将这面前的百人都斩杀,可奈何他自己能力不足,武功不够高强,此时此刻,又使得世界各国的追捕对象。
如果自己为了一时的意气,将这百人就地斩杀,到那个时候,非但没有人可以保护自己,守护自己一时安宁,还会连个跑腿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