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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在望安城的西山,一座空间宽广的地下洞窟。
国师禹昆仑正立在一座大阵中央,闭着眼陷入凝思。
在他的脚下是一座直径达到二十里之巨,整体呈八边形的庞大法阵。
在这法阵之内,有着足足一百零八个火红色的囚笼。每个囚笼里面,都是一只体型在八十丈到一百五十丈高的巨灵。
众所周知,身高超过八十丈的巨灵,基本都是一品巨灵;超过一百三十丈,都已入了超品之列。
此时它们被困在笼子里面无法动弹,
这些巨灵浑身上下缠绕着赤红色的锁链,浑身都钉着粗达近尺的长钉,口中则塞着巨大的铁球。
它们的肌肉紧绷鼓胀,显然是在极力的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那些锁链,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只是‘咽喉’里面咕咕作响。
此时如果楚希声赶至此地,会发现自己正是在楚凤歌施展‘颠倒阴阳’之地。
在不久前这里被国师禹昆仑寻到,改造成了这座用于复制初代望天犼的法阵。
此时的禹昆仑,却莫名的不安。
毕竟他要复制的,是几乎灭绝了神州人族的初代望天犼。
禹昆仑难免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
须臾之后,禹昆仑蓦然吐出了一口浊气,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想要对抗诸神,四大祖尸的力量不可或缺。
那是四位走上‘内天地’道路的祖尸,有着上位神灵级的战力。
只有借助他们的力量,建元帝才能平定神州,完成玄黄始帝未尽的北伐大业。
就在此时,建元帝从上方的通道飞空落下。
“国师可以开始了。”
建元帝来到了阵坛上方悬空而立:“大罗蚁族脱困,楚希声已经被那些蚁族引去了西面凉州。”
他随后眼现出些许讶色,扫望着周围:“这就是国师所说的血肉来源?国师从哪里弄来的?”
说实话这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建元帝还以为禹昆仑会捕捉一些人族的武修与青壮,作为这初代望天犼的血肉来源。
毕竟那些不周山巨灵就是这么做的。
众所周知,人族继承了盘古智慧,是万物之灵,是各种秘法的绝佳祭品。
这祭品也很好弄,就不说各地的乡野之间,有着无数不入户籍的黑户;仅望安城北,现在就有几十万的流民。
只要他们捕捉祭品时稍稍注意一些,就不会引起各方注意,筹集个十万八万轻而易举。
关键是禹昆仑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巨灵?
需知哪怕不周山,常驻于山内的一品巨灵也不过二百左右。
位于这座大阵最核心的九个囚笼,更让建元帝心惊。
里面巨灵的身高无一例外都在一百三十丈以上——这竟是九只超品巨灵!
“回陛下,这是臣万年以来积累下来的。”
禹昆仑面无表情的答着:“臣常年以分神化体行走于世,寻找各种对抗巨灵之法,臣历年以来掌握的许多秘术都需用到血肉之灵,是故只要遇到合适的时机,臣就会将巨灵异族的强者捕入梦中沉睡,豢养于臣的居处。
这些巨灵的寿元悠久,一品巨灵活个一万多年都不是奇事。只要随便给他们一点食水,就能够让他们存活几年。”
“原来如此!”
建元帝神色释然,随即眉头微皱:“只是——”
不周山的那些巨灵复制望天犼,是以人族的血肉作为基础。
“陛下不用担心,我不但已逆向破解了他们的复制法门,更在此基础上做出改进。”
禹昆仑背负着手:“望天犼本就是融合诸神血脉炼造的神兽,我们用一品巨灵的血肉炼造,只会更加纯正,更加强的。当然它依旧是残次品,需要一步步的将之补完。”
建元帝这才放下心,他笑了起来:“国师操持之事,朕岂会放心不下?”
他想如此也好,用这些上位巨灵的血肉祭炼望天犼,虽然有些浪费。
却更加的隐蔽,更易瞒过那些神宗魔门。
事后也更好交代,不会激怒某些自诩侠义为怀之人,导致变数。
他的身影降落下来,在阵坛的中央站定:“国师如果已经准备妥当,那就可以直接开始了。”
禹昆仑却神色狐疑的往上方洞口眺望了一眼。
建元帝看了一眼,就摇着头解释:“宗先生这次不会来,他去了蓟州坐镇。”
“蓟州?”
禹昆仑不由吃了一惊,他瞬间明悟:“宗先生去蓟州,是为防御碧眼军督秦沐歌?陛下莫非是有什么大动作?”
建元帝哈哈大笑:“朕好不容易将大罗蚁族这颗棋子发动起来,如果最终只是帮朕牵扯住楚希声与那些神宗魔门的注意力,未免太浪费了,所以朕额外给他准备好了礼物。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两月前他闯入望安,几乎将朕的脸面踩到泥里,朕岂能不做回应?”
建元帝背负着手,神色自负:“一个是襄王藩,我那皇叔据襄国封地貌似恭顺,其实阴存反志,图谋不轨。如今他虽已响应朝廷之令起兵,却在神秀江上游处顿兵不前。其实是拥兵自重,想要割据襄汉二州。
不过这次我已允诺他增加三郡封地,并给予‘使持节,都督肥,东,吴,湘,宁,淮,汉七州诸军事’的名义,襄王府暗中联络不少高手,实力不在几家神宗之下,朕昔日都忌惮三分,投鼠忌器,这次想必能给楚希声一个惊喜。
一个是凉州,朕早已将楚希声的行踪泄露出去,凉州是他必至之所。然而这次楚希声的对手,可不仅仅是大罗蚁族。
大罗蚁族的强者无数,且只要修至超品,就能不死不灭。它们会衰弱,会老死,却不会死于兵戈之下。所以强如三代圣皇与血睚刀君,也只能将之封印,而非是夷灭。
楚希声功体刀道远不及血睚,想要将之镇压,何其难矣?他只要稍稍露出一点破绽,那么今日就是他的死期,那些人绝不会错过这个良机。”
其实他还遣了使者,尝试说服蓬莱不夜城,不过那些商人素来不见兔子不撒鹰,也很难在短期内统一意见,暂时无法指望。
禹昆仑却微微皱眉:“陛下,昔日大罗蚁族祸乱天下,几乎将整个神州人族生食了三分之一,陛下不可过于放纵。”
他同意让那些大罗蚁族暂时脱困的前提,是为让楚希声这个神意触死刀的传人镇压。
“朕知道,放任大罗蚁族脱困,实是不得已之策。”
建元帝莞尔一笑:“这不是有国师么?国师的梦幻之法,也能克制那些大罗蚁族。朕知昔日三代圣皇,就多仰赖国师之力,才能将这些蚁族平定的。有国师兜底,料必无妨。”
他的眼里,正现着一丝丝的锋锐寒意。
在建元帝看来,楚希声这个祸患的威胁,更胜于大罗蚁族百倍,其毒其烈,让他寝食不安,如坐针毡。
如果不是复制初代望天犼,是他成就不朽功业的关键一步,他一定会亲至凉州,穷尽他的一切力量将楚希声杀死。
禹昆仑则轻声一叹。
“陛下注意了,我这就开始!”
他双手捏了一个印诀,开始专心致志的运转阵法。
复制‘望天犼’是一桩很麻烦的事情。
尤其他们这次炼制的复制体,无限接近于初代‘望天犼’的原身。
按照禹昆仑的预计,他们哪怕是在最顺利的情况下,也至少需五六日时间才能将之炼成。
他们这次好不容易,将所有人的视线,从望安城这里移开,争取到这短暂的机会。所以必须尽快完成初代‘望天犼’的复制不可,防止变故滋生。
远处的建元帝闻言,也立时神色一凛。
他将自己的腕脉割开,将自己的鲜血大量逼出,流入阵中。
也就在大约二百个呼吸之后,整个法阵内外都闪耀起一片血色灵光。
阵内的那些巨灵,则在巨大的力量碾磨下,一片片的爆开,化作血雾飘散于阵中。
而此时正专注于复制望天犼的君臣二人,却未注意到,在这地下角落里,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姿容秀丽出尘,撑着一把白色纸伞的白衣女子。
那正是‘清净如意之主’神净璃,她就定定的立在那里,毫不做遮掩。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远处无论禹昆仑,还是建元帝,都未能察觉她的存在。
“普天,我只需要把这瓶药液,滴入阵中就行了是吗?你确定?我感觉这药液中的元力精纯无比,岂非是便宜了那位人皇。”
神净璃一边说话,一边将一瓶白色的乳液,滴入到了阵中。
“人族说将欲取之,先必予之!”
神普天的声音,在神净璃的耳旁响起:“这药液内部,蕴藏着万毒之主亲手调制的毒素。建元帝使用这初代望天犼的次数越多,体内就会积累更多的尸毒,直到让他彻底成为一具毒尸。”
他说到这里,蓦然发出了一声轻笑:“这倒挺有趣的,万尸之皇,成为神州人族之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很期待。”
神净璃却略含不甘地看向了西面。
建元帝有一点没说错。
今日本该是杀死楚希声的绝佳时机。
可她却必须待在这里,破坏那条蛰龙阴阳一体的图谋。
神净璃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现在只能期待那些大罗蚁族,能够给点力。
不求他们能杀死楚希声,能拖上楚希声三五天就好了。
而此时在这片西山地域的上空,‘星辰大法师’罗宗汉正神色怪异的观望着那地底下方。
那边防御森严,地表有十万禁军把守,地下有严密的阵法与大量的大内高手。
罗宗汉的法术窥照不到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国师与建元帝在做什么。
不过——
罗宗汉转而将视线,转向了那座本该废弃的霸武王陵。
难得国师不在,似乎还无暇他顾的样子。
那么有些事情,他就可明目张胆的去做了。
他可以将楚希声交代的任务做得更仔细,更周密,不留任何破绽。
——甚至还可尝试盗取地下的浓郁血元,用于强化霸武王陵内部的那具尸傀。
这两个地方,本就是西山附近地脉的两个阴阳节点。
他帮楚茗偷一点元力,应该问题不大。
※※※※
几乎同一时间,在汉州‘天汉城’城南,有着一万七千载历史,名传天下的望江楼上。
襄王玄见文拿着手中的一卷明黄圣旨,眉头紧皱,眼神犹疑。
而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伤势初愈的三衙锦衣卫都指挥使笑红尘。
他神色平静,从容自若的斟着酒。
“襄王殿下,陛下对你可谓倚重至深,都督肥,东,吴,湘,宁,淮,汉七州,加上殿下的封国襄州五郡,陛下这是将近半个江南,都交托给你。”
他语气循循善诱:“如今朝野上下,都期待殿下挥师东进,为朝廷肃清江南逆贼。”
对面那位姿容俊美,气度谦和的当朝亲王却一声苦笑,将手中的卷轴收了起来。
“陛下这是真难为我了,谁不知当今无极刀君的神意触死刀力敌万军,而铁旗帮,北域总管府与无相神宗兵马两千万,将星璀璨,高手如云。
孤响应陛下号召,征募兵马为朝廷牵制铁旗帮侧翼,已经尽力。至于东征——孤今日出兵,明日就可能大军崩溃,人头落地。”
“不知殿下可听说过大罗神蚁?”
笑红尘一边说话,一边将一杯酒放在了襄王面前。
他观察着襄王表情,见对方若有所思的神色,就知对方是知道大罗蚁族凶名的。
笑红尘一声轻笑:“就在几日前,大罗蚁族不知何故突然脱困。殿下当知无相神宗这些名门大派的脾性,他们自诩正道,号称是以天下为己任,绝不会做壁上观。楚希声身为血睚刀君传人,更无法对大罗蚁族坐视不理。
所以我们现在确定楚希声必将前往凉州,预计十天半月之内无法返回,甚至可能迁延数月,有陨亡之危。
而在东面,朝廷的千万大军也已南下,牵制住了铁旗帮所有主力,只需殿下挥师南下,数日之内,就可横扫下游,克服东肥二州。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正是殿下出兵的绝佳时机,还请殿下速作决断。”
“可能如笑大人所言,然而事后呢?”
襄王摇着头,瞳孔深处透着一抹讥诮之意:“孤或可轻松拿下铁旗帮,可事后楚希声只需单刀前来,轻而易举就会将孤斩于刀下。何况孤手中钱粮困乏,征募一百五十万大军,就已是极限,哪里有余力东征?”
“陛下有言,只需殿下出兵,襄州,汉州府库,任由殿下取用。此外楚州与蜀州,川州等地官府,也会极力支持。”
笑红尘神色坦然的与襄王对视,语声无比诚挚:“陛下有言转告殿下,楚希声那逆贼的修为与日俱增,他麾下的军力也在快速增长。如此下去,不出三年,那逆贼就将成势。届时这整个神州,都不复玄家所有。”
他眼见襄王现出深思之色,唇角顿时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此外陛下也深信殿下之能,他说您昔日是大宁皇族最天资卓绝之人,是五百年来玄氏一族最有望突破超品的盖世天骄。
这几十来,您不过是韬光养晦,锋芒不想显。只需殿下愿出手。他愿意为殿下解开血脉龙封,让您转修七龙神天守,让殿下拥有对抗楚希声的力量。”
襄王玄见文闻言眉梢一扬,现出了几分讶色。
血脉龙封,是大宁皇族针对本族子弟设下的封禁。
因此之故,一应的皇族都无法修成真正的‘九龙神天守’,只能修‘战天七护’,或是降格之后的‘九虬神天守’,无法聚集凝练真正的龙气。
除此之外,大宁虽然不禁皇族子弟修行,然而为防藩王有不臣之心。他们在身具血脉龙封的情况下,在面对大宁皇帝时,会遭遇血脉压制,被削去约三成元功。
“殿下——”
笑红尘还欲再继续劝说,却见襄王玄见文抬起了茶杯。
“笑大人,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是否出兵,孤需与幕僚商议清楚,再做答复。”
笑红尘皱了皱眉,他看了看襄王的神色,终还是无奈的施了一礼,在旁边侍卫的引导下,走下了这座望江楼的第九层。
就在笑红尘离去之后,旁边一位陪同在侧,程却如泥塑木雕般的白眉道人神色一动,‘活了’过来。
“殿下留神,这是驱虎吞狼之策,那位陛下不怀好意啊。”
白眉道人随即微微一叹:“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楚希声已成了气候,一旦被他夺了大宁江山,殿下的雄图大略,数十年苦心孤诣的经营积累,都将付与东流。且这次陛下拿出的东西,还算有些诚意。
都督肥,东,吴,湘,宁,淮,汉诸军事虽是临时差遣,然而只需殿下占了这些地方,未来就由不得朝廷了。只需北域总管府还在,秦沐歌还在,陛下就不敢对殿下动手。”
“孤如何不知?”
襄王玄见文端着茶杯,双眼无神的吹着茶叶:“然而我那皇侄是何等样的人物?孤实在是无法信之无疑。
那是真正的豺狼心性,蛇蝎心肠!不择手段,弑兄杀弟,杀妻灭子,简直暴虐到无以复加。孤即便是占据了江南,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没有信心啦。反倒是一日前,楚希声让人转交给孤的那封信,更让孤心动。”
白眉道人的眼中,顿时闪现出了一抹异泽。
楚希声让人转交给襄王的那封信,他也看过。
相较于陛下开出的那些条件,楚希声的许诺却更让人心动。
只要襄王愿意举旗北伐,取大宁而代之,楚希声愿由无相神宗与星宿神宗出面担保,与襄王约定,未来三年之内划江而治,不兴兵戈!
且即便未来大宁覆亡,只要襄王未做顽抗,楚希声也不会取他性命。可容大宁王室泛舟海外,在神州域外保留血脉。
关键是那位名叫‘方不圆’的使者言辞犀利,鞭辟入里,让他们不得不信服。
当今的建元帝逆行倒施,大失人心,所以当今的神宗魔门,世家豪族,都已有了背离之意。
甚至因某种缘故,就连诸天神灵,都已厌弃此人。
然而那些永恒神灵,还有神州的诸多势力未必愿见无相神宗一家独大,也未必愿见楚希声取代大宁,御极神州。
如果襄王现在挥兵北进,必将得到各方的鼎力支持,河洛二州也必将望风景从。
如果三年后,襄王能够整顿朝纲,纠合各方力量,届时未必不能与楚希声一战。
故而别说襄王,便连是他们这些幕僚,也感觉极有道理。
需知现在的望安城,兵力可是极度空虚。
楚希声虽然不像建元帝一样拿出丰厚筹码,却更让他们无法拒绝。
尤其那个容许大宁皇族泛舟海外的约定,对襄王来说更是正中要害。
白眉道人不能不承认,那位无极刀君远比建元帝更可信,可信得多!
当今天下,谁不知那位无极刀君是出了名的慷慨任侠,言出必践?
至于建元帝,呵——那位的话不但一个字都不可信,还会让人背脊生寒。
人在做,天在看,歹毒的事情做的多了,迟早是要还的。
“那么殿下,是准备听从无极刀君之言?”
“孤还未作出决定。”
襄王玄见文摇着头,他一边饮茶,一边看向了东面的那条大江;“先看看吧,如果有机可乘,我们挥师东进也未尝不可。”
当襄王玄见文往东面眺望之刻,在七千里外的巴郡城楼,挽风轻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位黑衣人。
“襄王殿下他真的这么说?”
“殿下印信,做不得假!”
那黑衣人身都笼罩在黑雾当中,只露出一双森冷的眼:“一日之后,殿下即将挥师南下,抵达巴郡,届时请挽大人举事接应,助殿下拿下此城。对了,还请大人印信手书一封,让我回报襄王。”
挽风轻却没有言语,她用手抚着自己的袖内的一张信符。
挽风轻强大的灵觉触感,可清晰感觉到信符上的字迹。
洒心更始,既往不咎——楚希声。
挽风轻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叹,眼神惆怅的看向了窗外。
黑衣人以为她在迟疑,轻笑着劝道:“大人放心,殿下他已得各方之助。届时这神秀江上下,还有十数人将与大人一同举事,其中甚至还有大人的两位同僚,确保殿下能一举席卷江南。”
“同僚?是指我家旗主身边的龙卫吗?”
挽风轻闻言,竟也发出一声笑。
这笑声含着讥嘲,感慨与无奈:“已经晚了,实在太晚——”
——实在太晚了!
她现在都已是旗主身边的十二龙卫之一,且不说未来一品大将与国公的高官厚禄,
光是跟随旗主,未来有望突破超品的前程,就让她无法割舍。
襄王殿下的消息滞后了,不知旗主的龙气,有了极大变化——
挽风轻不知其他人会做出什么选择,然而其他的龙卫——她却笃定无疑。
他们哪里舍得背弃旗主?
挽风轻微微摇头,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她语声冰冷的吐出数字:“来人!给本将拿下这个奸细内贼!”
就在她语落之际,两旁的墙壁轰散碎裂。里面现出上百位甲士,他们各自手持着一架‘四臂诸神弩’,朝着那黑衣人方向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