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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又过来蹭饭吃了。”闻渡摆出来一贯的嬉皮笑脸,坐在主位上面的刘琦对于他的突然到访完全不在意。
“没事,只要兄长想来,那我这里随时欢迎。”
“好孩子,现在的你相比之前,可是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像一州之主了。”
“那可全是仰仗兄长的帮助了,如果没有你,估计我早就死在蔡瑁手上了,来,我敬兄长一杯!”甚为真挚的话语出口,刘琦端起酒杯对准闻渡,而后一饮而尽,颇为豪迈。
“来的路上,时不时能听见荆襄百姓夸赞你,说你不愧是刘表的儿子,相信日后定然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见他们对你有如此评价,也算是我当初没白救你,以后要更加努力哦。”如同前来视察的领导一样,对着刘琦好一顿表扬和激励。
“兄长放心,父亲愿意把此等基业交到我手中,刘琦自是不敢让他失望,我一定能保护各郡百姓、守住荆州繁华!”
“好、好志气。”观察到刘琦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闻渡有十足信心相信,这一世的他,绝对不会落得豚犬这种屈辱的称呼。
“这些闲话先放在,兄长还是说说此次前来的目的吧?”刘琦话锋一转,面带微笑着打开了天窗。
“小老弟怎么就知道我过来一定是有事?单纯的来看看你不行吗?”
“第一、上次也是来蹭饭,不就把我的水军统领借走了吗?第二、兄长说过,你这个人非常懒惰,如果没什么大事,你能千里迢迢的从长沙跑过来吗?第三、你刚刚才说过,我已经成熟了,既然成熟了,那心思与想法自然而然的就丰富了。”
刘琦轻轻敲打两下自己的脑壳,闻渡不禁为他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你说的不错,的确有一事,想要知道你的态度。”
“兄长请讲。”
“想必你也知道,如今扬州已经易主了。”
“我当然知道,毕竟现主人可是如日中天的骠骑将军啊。”
“而这只是第一步,之后势必要向外部扩张的,所以我想知道,你是选择继续保持与我的友好关系,还是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此刻的闻渡收起了之前的嬉笑表情,郑重其事的盯着刘琦。
被问到的刘琦不发一语,咬着指甲陷入了沉思中……
“兄长,你的理想是什么?”刘琦抬头随意的望向某一处天花板,“难不成是匡扶汉室这种堂而皇之的说辞?”
“这四个字我自己都不相信。”闻渡虽然不解刘琦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回答却没有一丁点的迟疑。
刘琦目光凛冽,紧盯着闻渡诉说着:“北边的袁绍乃四世三公的袁家之后,这天底下除开刘氏,就是袁氏名望最大、底蕴最厚实;北海的孔融,乃圣人之后,一代大儒,多少世家、多少读书人无不钦慕,与之交好;你且再看,那袁术不过数月时间,便尽数吞得偌大的豫州,强敌环伺,兄长如何北上?”
面对以上问题,闻渡伸出两根手指,开口补充:“你少算了两个人,曹操和吕布,但即便如此,我也并不觉得寸步难行。”
“请兄长明言。”
“名望这东西说起来、看起来、听起来都很重要,感觉可以获得很多东西,但到底是虚幻的,只有能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昔年,秦孝公在位时,秦国羸弱不堪,各个霸主会盟时都不曾有过邀请,天下读书人尽散各国,却没有一个愿意踏进秦国疆土,后请商鞅入国,整治历法、富国强兵,败魏武卒于河西,让其余诸国都见识到其强大,至此天下人称之为暴秦!然读书人入咸阳者数不胜数,六国国君皆畏秦如虎,最后,反而是原本弱小的秦国建立起了大一统王朝!”闻渡越说越是大声,到最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秦国六代国君,早已证明了乱世中,有资格说话的是拳头,名声那都是次要的,我主底蕴虽不及袁绍、孔融等辈,但他的羽翼渐丰,我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挥手,天下英才必定尽赴扬州!”
刘琦呆愣着看向闻渡,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亲口对自己说最讨厌出力的人,心中竟然有如此抱负。
“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听别人将虚与实看的这样透彻、这样清晰。”
“洒洒水啦,多看看历史的走向,这些东西都存在其中,想要最老大,力量是必须拥有的,当自己的拳头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什么规则、什么限制都会随着你的一言一行而变动。”闻渡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双手有气流不停在永动。“靠着名望来掌控手下的主子只能证明他不够格,真正有能力的君王压根不屑于玩弄什么帝王心术,便可让文武臣服!”
“兄长……”刘琦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有些害怕的看着闻渡,帝王心术这四个字,可是有被杀头的危险啊。
“你怕什么?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我的言论。”闻渡毫不在意的继续说:“受命于天、既守永昌,若一代君王真能如玉玺上面说讲,何来乱世?说到底不过三句话:受命于百姓、脱离开百姓、覆灭于百姓。君是一叶扁舟,民是潺潺流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古不变的真理。”
闻渡的一言一行,如同落日下的鼓声一样,漂亮又真实的回旋在刘琦耳旁,这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灾荒之年易子而食的百姓;出现了高门大户的夜夜笙歌;出现了无数将士为了一顿饱餐血战沙场;出现了将军帐内的肥肉大酒,就这么真实又缥缈的映在脑海中。
“非常壮阔又绚烂的描述,只是望兄长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涉及帝王的事了,以免引火烧身。”将意识拉回来的刘琦带着担忧的目光,带有一丝警告意味的说着。
“只要你不透露给别人,那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怎么做?”
“嗯…”闻渡颇为烦恼的挠了挠头,“你拒绝的话,我当然不会怪你,毕竟你是刘家人,自然是不想看见自己的族人从龙椅上被拉下来。”讲到这里,闻渡卸下了笑意,转而虎视着刘琦开口讲:“那个时候,我们就只能刀兵相见了。”
刘琦微微一笑,反问说:“兄长就那么敢笃定能打赢我吗?”
“敢!”不带丝毫考虑,第一时间回复道:“在我这里,没有敢不敢,只有干!不!干!”
最后三个字的重音听得刘琦有些发怵,配合着他的眼神,让刘琦相信,这是他敢做的决定。
“最后两个问题,我们这算是联盟,还是上下级关系?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当然是联盟,你的荆州富庶,但是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我这边随手一抓就是能上阵杀敌的,唯独缺少粮饷,我们联盟,刚好互补。
至于好处嘛,我有本钱扩充军力,而你将会有一个最强、最坚固、最可靠的后盾,绝对不会有人敢染指荆州一毫米的土地!”
听着信誓旦旦给出保证,刘琦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能言语,闻渡见状,立刻俯身到他面前:“往前勇敢踏一步,你所走的这条路,叫做拜将封侯、叫做名垂青史。若安于现状,志得意满,那真不过是一介豚犬耳。”
到底还是将曹操的话术搬了出来,那刘琦也确实有点被忽悠成功的意思,回复道:“我个人同意,但此事重大,我必须要和父亲与蒯良商议一下,顺便还有荆州各个世家,想想就头疼…”
话题落到世家身上,刘琦便扶额而叹,可见在这方面遭受过得压力绝对如大山般沉重。
对于刘琦这种反应,闻渡可以说是相当理解,学过的历史让他非常明白一件事,这个时代,世家与豪强的力量非常强大,足够左右皇权的地步,所以招贤令这种直接影响到世家利益的决定,闻渡才想着往后拖一拖,等自己先把大本营布置一番再讲,牵一发而动全身,莫名其妙引来世家的敌视,那以后得到路可就要变得奇崎岖难行咯。
“那就去尝试说服他们吧,只有试过才知道,这个群体是根基,虽说其中有一些垃圾存在,但大汉九成的精英都来自这一阶层,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闻渡摆了摆手,说真心话,他对世家并没有太多的坏印象,毕竟这个时代,除了在土地这方面让他恶心之外,这一群体对整个国家都是有利的。
最基层的管理靠的就是扎根于当地的世家,其中必定滋养出了一些败类,但也到不了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地步,糟粕是必定要清除的,但绝对不是现在,至少是要等到让自己身边的挚友都给扶持成世家、拿到绝对的话语权之后再说。
这也是闻渡选择抱紧孙坚的原因之一,江东的世家基本上没有蠢蛋,像是鲁肃所在的鲁家、周瑜所在的周家、陆逊所在的陆家,都是明事理的存在,而且话语权也不低,其他世家见了怎么也要礼让个三分吧,有他们带头,不怕其他世家看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