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大堂内,刘焉拿着战报焦急的来回转圈。“为什么会有敌人突然出现?!为什么新都都能被抢走的?!”
站立在大堂两列的各个谋臣武将皆是低着脑袋,不敢与刘焉对视,毕竟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会不会是吴懿将军他们已经战败了?”
“胡扯!”下面一个部将刚说完,上面的刘焉厉声叫喝道:“我西蜀险关无数,配有数万精锐,只要他们坚守不战,孙坚怎么可能打的进来!”
“末将失言,还请主公宽恕…”
“罢了,紧要关头,暂且饶你一次。”
刘焉摆手示意部将退下后,一名小卒匆匆忙忙的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来,向刘焉汇报说:“启禀主公,这是从城外射进来的书信!”
闻言,刘焉快步走过去从他手上接过,看完之后脸色顿时一变。“就射进来一封吗?”
“不,非常非常多,有不少都射进了城内,末将过来时,看见很多百姓也拿到了。”
当士卒汇报过不超五秒,又有一人跑了进来。“启禀主公,敌军来了!”
……
顺着士兵的汇报,刘焉带着一众文武赶赴北城们之上,抬眼望去,城外黑衣黑甲的大军塞满了所有人的眼睛。
“所以说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视觉受到冲击的刘焉握紧拳头,在墙头上重重敲打了三下。
当刘焉无比气愤的时候,下面的闻渡策马而动,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对他喊话说:“刘焉,你所倚仗的各道险关已经被我军攻破,各方守军或是战死或是收编,你大势已经!
你看见我身后的大军了吗?整整十一万人,这还只是前军先锋,等我主的大部队到达以后,你将会面对三十万大军的强袭,到那时,你的两万守军只能是惨死,趁着现在战事未开,我劝你尽快开城投降,我可以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随着闻渡的抬手,身后大军高举刀枪,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给城楼上的守军不断增加着莫大的心理压力。
至于刘焉,则是伸着脑袋瞧着来来回回扫视着那黑压压的大军,诚如闻渡所讲,稻草人被安排在距离城池数百米之外,最前方又有两排活人,刘焉根本就看不见他们的真正面貌。
“吴懿、赵韪他们都战死了嘛……”刘焉喃喃自语着,看向远远处的天空,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有千里眼,可以望到白水关、阆中各地的情况。
“刘焉!”见上面人一直不给回答,闻渡再次开腔施压称:“你听好了!我最多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如果明天太阳出来之前你还不投降,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放下了最后一次警告,闻渡转身回军,安排大军退后三里安营扎寨……
“子义,招降文书可都送进去了?”“嗯,一封不拉。”
“好,是战是降就看今天晚上了。”
“这文书有那么大作用吗?”许褚喝下一口酒,大为困惑的反问一句。
“我也是在赌,刘焉是外来户,益州本地势力虽然在他手下任职,但如今已经走到了末路,为了自己的家族考虑,他们有很大可能会投降。”闻渡喝下一口茶水,抬头对二将安排称:“如果在城内有传令兵跑出来,不要拦着,让他们随便过去。”
“嗯?这样干不是会暴露你的说辞吗?”
看着许褚的糊涂脑袋,闻渡淡然解释称:“路途遥远,一个晚上他顶多跑到新都而已,况且这么干,反而能加重他们的胆怯。”
就像是在证实闻渡的说法,等传令兵从南、北两面城门冲出时,提心吊胆的以为会受到袭击的传令兵绕着军营跑路,结果还是遇见了巡逻士兵,本来觉得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的传令兵却发现对方根本不鸟自己……
在城楼之上目睹全程的守军急忙奔走,来到府邸之内向刘焉报告了这件事情,刘焉举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见到传令兵而不拦截,证明对方根本不怕我去探查,如此有恃无恐,看来前线是真的被攻破了……”
就像是一声号令,当刘焉将心慌意乱表现在脸上时,站立在眼前的十几位谋臣纷纷出列,向他跪拜道:“我等请主公开城献降,避免我成都百姓饱受屠戮!”
此言一出,站在对面的一个部将即刻对着他们怒骂道:“尔等乱臣贼子!城若破我等应以死明志,岂能教唆主公投降?!依我看,你们想要保全的不是百姓,是自己的家族才对吧?!”
和闻渡猜测的一样,眼见情形不妙,益州本地派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牺牲,而是投降,反正只要能保住自己家族,谁当益州之主都是一样的。
“句同,算了,用不着为难他们……”心灰意冷的刘焉哀叹一声,望着眼前跪拜的众人说道:“呈上印章,随我一同开门献降。”
“主公英明!”
在本地派的“请求”下,刘焉没有选择挣扎,顺理成章的打开了成都的北城们,迎接闻渡大军入了城来……
“这是州牧印绶,这是我的佩剑……”垂头丧气的刘焉捧着两样象征身份的物品,递给了眼前的政府者。
闻渡拿起来仔细端详一遍,确认无误之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刘州牧即是真心请降,那我自然不会食言,等我主过来之后,我会跟他上书,让他宽恕你的。”
“多谢将军。”
“不问谢我,还请回答我一个问题,是你自己投降的?还是说益州本地官员让你投降的?”
对这个问题虽然不解,但刘焉还是点点头回答说:“他们劝我投降,而我自知无力回天,也就顺势而为了……”
【靠,他们还真有够软弱的。】闻渡在心中表达了对本地派的鄙夷,脑海中已经开始计划逐步消灭本地世家的步骤了。“我还需要州牧帮我一个小忙,麻烦你亲笔书信一封,让前线的守军都开城投降吧。”
“好,我会……”连连点头想要应下要求的刘焉仔细一琢磨,猛然抬头望向闻渡。“你们不是已经攻破前线了吗?”
“我说说而已,骗你投降罢了。”
随着闻渡的解释,刘焉双眼先是放大,紧跟着失去了高光,而后直接向后仰去,摔在了地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闻渡将刘焉扶起来之后,再次开口讲道:“我带的士兵只有四万人,在队伍最后面杵着的都是稻草人。”
“这也就是说…”
“这也就是说,如果你选择奋力一搏,我所筹划的一切都会露馅。”
听着闻渡的解答,刘焉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长时间,无论闻渡怎么喊叫他都没反应,一直到某一瞬间,他的眼角边忽然闪烁出一些泪花,双手盖住脸颊,蹲在地上小声呜咽了起来……
“想哭的话等会再哭,先把信写了吧。”闻渡居高临下的发动着命令,不是他冷漠,而是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办呐。
“启禀监军,城内各处的守军皆以抓获,粮仓、武器库等地方也已经派人看守了。”
听过汇报,闻渡轻拍了太史慈的肩头开口说:“辛苦了子义,再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监军请讲!”
“去摩天岭,将那些兄弟的尸首都带回来,厚葬。”
听见闻渡的命令后,想起那三千具尸体的太史慈心头一颤,轻叹一声,微微点头便走开了。
“都说人死后就会变成星星,这其中也包括你们吧?”独自留下的闻渡抬头,仰望着漫天闪烁的星星,心绪沉浮俯仰不止……
遵照闻渡的要求,接受现实的刘焉无奈写下两份亲笔文书分别送到了赵韪和吴懿的手中,二人看过之后无不是瞪大了双眼、惊掉了下巴,心中如同万只羊驼践踏而过,什么情况?我这大关守得好好的,家怎么就被偷了?
向信差百次确认成都大变后,二人虽然极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选择遵从命令,选择了投降,毕竟不投降就要遭受两面夹击,关隘再险要,被前后包夹、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迟早会有被攻破的那一天,既然如此,那就投降吧,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孙坚、孙策与他二人反应则是完全不同,看见关门大开,乐呵的嘴角的合不拢了,心中无比庆幸自己耐住了性子,没有选择强攻,不然那可真要亏到姥姥家去了。
将守关军队都换成自己人之后,孙坚与孙策带着交出武器的赵韪、吴懿还有合计近五万人的降卒浩浩荡荡的向成都开拔……
经过数日的翻山越岭,孙坚、孙策父子二人相汇与成都,深情拥抱之后就急忙往州牧府邸赶去,还没有走到大堂,就在半路上和闻渡撞见了,只不过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在闻渡身上停留,反而是齐齐看向他身边的那一只圆滚滚、白头黑身黑眼圈的奇珍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