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取出装在腰间荷包里的小瓶子,瓶子很精致,梅花纹络,取出药丸,车厢内顿时药香扑鼻,足见是上好丸药。
“可有温水?”
“皮囊子里。”长孙烈指着座位底下的箱子。
“幸好,可惜没有蜜饯,药有些苦,你吃下了可以缓解疼痛,止咳止血。”凤惜霜嘀咕道,也不知又哪里准备的草药,搁在嘴里咀嚼碎了,准备为长孙烈敷上。
凤惜霜只顾着关心长孙烈的身体,丝毫没有发现,二人在密闭的车厢内越来越靠近。
微一低头,凤惜霜身上淡雅香气侵入肺腑,让长孙烈不由想起那夜翻云覆雨,吐纳了一息,敛去眼眸中暗色。
清凉草药一上身,长孙烈却抓住了凤惜霜的胳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行迹。
“你就不好奇?”她没有问,他反而问了她一句。
“好奇什么?好奇王爷这么些日子为何没有音讯?还是好奇王爷一回来,就去慕容府?”
凤惜霜嗤笑道:“九王爷您若是能说,就不会如此问了,臣女没必要过问。”
长孙烈听出凤惜霜话里有话,又见她一口一个臣女,态度格外疏离。
把衣裳拉上,不再和凤惜霜说话。
“怎么?嫌弃臣女?”
用口咀嚼草药,属于无奈之举,但不上药,这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是怕你占了本王便宜。”
啥???
凤惜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长孙烈也会说这种油腔滑调的话,还真是罕见。
“这么说的话,臣女更亏。”
二人同时想起那夜,一时间马车内,仿若死寂。
凤惜霜甚至能听到,她激烈的心跳,抬头,见男人闭目养神,伤口就这么大剌剌的敞开在眼前。
有心不管他,可
咬牙,凤惜霜撕开月白裙摆,好好的衣裳就这么毁了。
草药在布料上摸匀,缠上男人健硕胸膛,等一切处理干净,神色严肃,一板一眼问道:“你的病,为何又复发了?”
“皇上赐的药,总得喝。”长孙烈的目光增添了几分忧伤,他不是愚蠢之人,相反,被先帝视为继承人的他,聪敏过人。
皇帝的那些毒药,下在他日常的食物中,他当然会察觉到。
这些年里,硬撑着也撑到了现在,对皇帝,依旧是表现出一副未曾察觉的模样。
凤惜霜替他医治,并且身体有了好转,宫里的那位,怎么可能会忍得住!
今日浑身虚弱的参加慕容府的宴席,可不是给慕容雪面子,更多的是,让宫中看到他的憔悴。
凤惜霜听的一愣,生出怜悯之心,生在帝王家,着实无奈。
抬手,抓过男人大掌继续把脉,脉象忽强忽弱,并不似第一次治疗时,那般虚弱。
“王爷放心,虽然严重,但比的先前好了太多。”
“多谢!”
男人淡淡开口,去座位一旁拿出个匣子,好似对他极为重要一般,爱惜的拿手指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凤惜霜微微一笑,他这个模样,就像是捧着珍宝的幼童。
很快,她又收敛起那抹笑意,世人皆知长孙烈喜怒无常,他的神情里从来都不会藏有真正的心思,就仿佛夹戴了面具一般。
他在自己面前,几分为真,几分为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