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儿也就在嘴边说说,没有人真信。
小山村里该撵鹅的撵鹅,该追鸡的追鸡。打起来的就只有靠边边的老王家。
“娘啊,我求你了。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孩子,您好歹给她一条活路!茶茶都上吊了,程家真的不能嫁!”
王姜氏跪在地上,抱着陈老婆子的大腿,哭的昏天暗地。
陈老婆子是她的婆母,这十里八乡有名的慈善人。
有人问路,陈老婆子便是家里烧着火,也要给人送去。
只是这会儿,陈老婆子下撇的嘴角,怎么都看不出来慈善两个字。
“滚球子,哭你老娘子死呢?屋里的贱蹄子你也给我听着!老程家愿意娶你冲喜,那是给你脸了!还敢上吊?老太太我亲自给你系绳子!”
“还想要礼钱?我呸!谁家女儿的礼钱不留给娘家?就你这个赔钱货,上赶着人家!”
外面吵的昏天暗地。
茅草屋里方才气息全无的女孩,这会儿眼睛微眯成一条缝,细细的打量着茅草屋。
纤细的手指微微一挑。茅草堆里冒出来一颗细嫩嫩的幼芽。
她不是远古时代的村姑姜茶茶,而是来自末世顶级组织的最强药师姜晓茶。
若不是被最信任的伙伴出卖,她定然是最后那一批人类里,活的最长的。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虽然被敌方的变态博士折磨至死,却一缕幽魂,飘到远古时代,附身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连带着控制植物的技能也跟着一并来了。
可怜这小姑娘也是个苦命人。自幼寄养在姨母家,又跟着姨母嫁到王家。
王家的老太太在外面是个面善的,私底下却对这娘俩百般折磨。姜氏刚结婚时,丈夫王大发还算护着,时间长了,也只是告诉她忍忍。
姜氏性格要强,可娘家回不去,婆家容不下。生生被磋磨没了脾性。
可陈老婆子得寸进尺,看着原主十二三岁,长出了模样。就动了歪心思。
而那个程家大小子,五年里娶了七任媳妇,各个惨死家中。传说他那东西不是个人玩意,而且他膝下还有两个小儿。偏巧他自己上山,又摔了一个昏迷不醒。
程家这次重金求娶,就是为了给他冲喜,更是预备着,程老大真的不行了,就把那两张吃饭的嘴甩出去。
满村的媳妇婆子都避着,生怕黏在自家姑娘身上,只有陈老婆子看着高价的礼金,巴巴的凑上去。还说什么,闺女嫁谁不是嫁。能帮到乡里相邻的才是嫁的好。
满村不知多少人感激她,提起来陈老婆子都挑大拇哥,是个仁义的老太太。
原主实在不想嫁,又怕连累姨母,就悄悄的上吊了。
她姨母把她救下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撑着姜氏跟陈婆子出屋,去院子里理论,那口气就彻底散了。
姜茶茶心里冷笑,拿别人的性命做人情,这老太太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老太太!你敢让茶茶嫁过去。我现在就让王大发写休书,我跟茶茶离了王家!”
外面姜氏发狠的声音,打断了姜茶茶的回忆。
姜茶茶心口一痛。痛意来的汹涌,疼得她浑身紧绷,忍不住蜷紧了身子。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恨意与不甘。
“用了你的身子,我自然替你好好活下去。护你所在意,报你之仇怨。灵兮,与安。”
姜茶茶低语了一声,这是她在古书上看过的。
执以生怨,怨积成邪,邪聚为魔。为魔者受业火焚烧,永困人间。但也可用三世福运,拦住过往亡灵,相托人间执念。
没想到原主的怨念已经深到,要听见她亲口承诺安抚,才肯离去。
“珍珍!”
听见王大发一声大吼。
姜茶茶从茅草上弹起,夺门而出。
珍珍是姜氏闺名,若非吵的厉害,王大发不会喊这闺名。
姜茶茶一推门,果然看见姜氏倒在地上。
王大发拿手压着她的颈部,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涌。
而陈老婆子神色慌乱,手里拿着***,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
“让开!”
姜茶茶低吼了一声,这么救人非得把人救死不可!
血液不是喷溅状,没割到大动脉。伤口不深,但要快速止血消毒,需要的药物是500号。
姜茶茶意念一动,手中微凉,这是?500号的液体药剂?
来不及多想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手里,救人要紧。
不动声色的把药剂抹在姜氏脖子上,血液逐渐止住。
为了不让陈老婆子他们看出异样,姜茶茶拿手挡在姜氏的脖子上。
“茶茶,你快放开,我去找郎中。”王大发着急的说道。
“找什么郎中!你有那个银子?败家的玩意,找点草木灰弄上就好。”
王大发那么大个男人,被陈老婆子一骂,竟然只会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哭。
姜茶茶冷冷的看向陈老婆子,即便是她们末世,也做不到如此漠视家人的性命。
“晦气!”陈老婆子骂骂咧咧的扔了手里的***,转身往屋里走。
姜氏这贱人找死,自己往她刀上撞。她带来那个小贱人还敢那么看她!
眼神阴冷阴冷的,好像要杀了她似的。
呸!要是没有王家给她们一口饭,早就饿死她们了,一点也不知道感恩!
“姨夫,你去找点草木灰吧。”姜茶茶说道。她得支开别人,用布把姜氏的伤口缠好。否则好的太快就露馅了。
王大发这会已经懵了,谁指示他,他就去做。
趁着院子里没人,姜茶茶按照记忆,把姜氏拖到了屋内。
确认屋中无人,集中了精神,把手往上一翻。
一抹盈盈的绿色出现掌心中。是补血液体药剂504号。
手在一翻,药剂就消失在了掌心内。
姜茶茶唇角微勾,她还以为收集的那些天材地宝,都白白便宜了组织的人,没想到竟跟着她过来了。
不知道那些人急用药剂的时候,会不会气的吱哇乱叫。
姜茶茶重新取出504药剂,在姜氏唇边抹了一点。她的身体太弱,这一点就足够她恢复了。又扯了一件衣服,把姜氏的脖子细细包好。
这时,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木门一脚被踹开,打头的就是陈老婆子。干巴巴的老脸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眼泪。一进门开口就是一句我的乖孙女啊,好像个心疼小辈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