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明炎看着走进来的三个人,再看着脸色有些不对劲的薄绍洋。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不是让小可去叫你们回来吃饭吗?”
薄绍洋坐在主座上,看着三人,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事,你们先吃吧,我回去冲个澡。”
薄绍洋看着有些不悦的薄明炎,只是淡淡扔下一句话。
随后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陆可雅见气氛不对劲,赶忙上前打着圆场。
“薄叔叔,薄哥哥他应该是太累了,你也别怪他了。”
陆可雅瞥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布呦呦。
有些酸溜溜地说到。
“毕竟他方才教了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乡野村妇骑马呢。”
“薄哥哥肯定是会累的啊。”
布呦呦见陆可雅把锋芒直指自己,心底十分无语。
她现在非常担心薄绍洋背后的伤势,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处理的好。
“不好意思,薄叔叔,你们先吃吧,我上去看看。”
布呦呦一脸歉意地看着薄明炎,原本好好的一次聚餐。
就因为她,现在搞得人也不齐,气氛也这么尴尬。
薄明炎看着对面那张和年轻时的陆曼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去说些什么话,毕竟也是曼华的女儿。
罢了…
“你自己去吧。”
朝着布呦呦挥了挥手,示意她自个儿上楼去。
“小宝啊,今天就你跟爷爷两个人吃咯。”
薄明炎轻轻摸了摸身旁坐在儿童座椅上的布小宝的头。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布小宝的碗里。
“尝尝这个,张妈的手艺可好了。”
薄明炎一脸慈祥地看着布小宝。
还站在门口的陆可雅,见也没人搭理自己,不觉有些自讨没趣。
她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陆可雅从衣服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喂,爸爸?啊什么…”
“必须要回去吗,可是我在薄叔叔家吃饭诶…”
“好吧好叭,那你等我噢。”
陆可雅将手机重新放回了衣兜里。
“薄叔叔,我得回去一趟,我爸爸他好像有事找我。”
陆可雅有些难过的看着薄明炎。
正在给布小宝布菜的薄明炎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薄叔叔,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吃饭噢。”
陆可雅甜甜地对着薄明炎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大厅。
陆可雅有些恨恨地捏紧了手里的手机。
方才根本就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她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离开的借口。
布呦呦,这个仇,算是结下来了,当初就不该跟她手下留情。
另一边,薄绍洋将医药箱从柜子里取了出来,一点一点地脱掉了外衣。
布呦呦轻轻敲了两下门,见没人回应自己,便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薄绍洋背脊上遍布的淤青。
甚至还有两道不知道怎么弄上去的巨大划口。
像是一片白墙上刺目的红般映入布呦呦的眼睑。
“薄绍洋…”
布呦呦走到了薄绍洋的身后,手指轻轻地抚过他背上的淤青。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从小就练习武术的自己,就是为了在危险面前。
可以拼了命地去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可是,看着身前的薄绍洋,布呦呦才发觉自己还是那样无力。
“呦呦,你干嘛呢。”
薄绍洋见布呦呦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也不再说话。
他知道布呦呦在自责。
薄绍洋转过身子,赤裸着上半身,轻轻拉住布呦呦的手。
“呦呦,这一点小伤,对我而言根本就没什么大事。”
“只是不想让我爸和小宝看见,徒增担忧罢了。”
薄绍洋摸了摸布呦呦的脸,满眼温柔。
“好啦,别担心了,帮我上药吧。”
薄绍洋重新转过身子背对着布呦呦。
“你要是不上来,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给自个儿上药呢。”
布呦呦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红发酸的鼻子,强忍着酸涩。
打开药箱,取出红花油,酒精,和纱布。
布呦呦用棉签蘸了些酒精,然后将棉签放在薄绍洋的伤口上。
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伤口。
待到伤口清理干净后,给它贴上了纱布。
布呦呦看着一旁的红花油,这东西她真的在熟悉不过了。
从小到大,这东西比感冒药还更来的常用。
布呦呦倒了一些红花油在手上,来回摩擦,将它搓热了些。
“会有点疼,忍着一点啊。”
“嗯。”
布呦呦一手按住了薄绍洋的肩膀。
另一只手开始在他后背的淤青上用力揉搓着。
布呦呦一边给薄绍洋揉搓着淤青,眼泪又不自觉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薄绍洋,为什么是我?”
“什么为什么是你?”
薄绍洋原本想转身看看布呦呦。
方才布呦呦一开口,他就听见布呦呦的声音里带有的鼻音了。
却没料到布呦呦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转过来。
其实布呦呦的力气,薄绍洋是完全可以挣脱的。
但他不想。
他知道布呦呦一点儿也不喜欢把自己柔弱的一面给展现出来。
所以薄绍洋就只是静静地背对着布呦呦,听着她的问题。
“为什么你会想要和我在一块?”
“如果不是因为小宝,薄绍洋…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交集。”
薄绍洋怎么会不知道布呦呦在担心些什么。
她怕自己并不是喜欢她,只是因为责任要和她在一块。
“呦呦,你听好了。”
薄绍洋抬眼看着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的窗外。
树叶被雨滴打的一晃一晃的。
“如果不是我自己喜欢,纵使你生了一个,两个,不论多少个我的孩子。”
“最多是因为他们是薄家的肿,我会定时打钱给你去扶养他们。”
“但我绝不会去取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布呦呦原本在揉搓他淤青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我想娶你,是因为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薄绍洋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回头深深地凝视着布呦呦的眼睛。
那一双透亮的眼睛里边不含有一丝杂质。
不论什么时候看见她,眼睛都是那样澄澈。